第四十章聞著都想吐
人生地不熟,薛冰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她攔了一輛的士去酒店。連摔兩跤,她P股疼,腿疼,下巴疼,手疼……她身上哪裏都疼,急需找個地方處理傷口。
的士司機是個女司機,很體貼,看她寒磣,沒把她往好酒店拉,把她送到一家快捷酒店。
然後,她對酒店的前台登記說:“我遭到搶劫,身份證被搶走,錢還剩一些。你幫我開一間單人房,住七天,一日三餐送到客房。”
這樣說,隻是不想被墨翟找到。她已經給過墨翟機會,是他喜新厭舊。她呆在這裏,養好傷就回S市。
原以為這趟旅行會無比的幸福快樂,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
心傷!
前台登記看她年紀小,身上又到處是傷,就信了她,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給她開了一間房,還親自把她送到房間,親自幫她買藥。
“謝謝!”薛冰感動,感覺墨翟還不如這陌生的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會幫她,墨翟隻會傷害她。
“要不要我幫你上藥?”前台看她動作不方便,體貼的問。
薛冰卻搖頭,謝過前台,等前台出去,就自己上藥。她連摔兩次,兩次都摔得不輕。第一次從半空摔下來,右邊的腿首先著地,現在整條腿都有點發青。青得最狠的地方,還是腿根處,青得發紫,手輕輕一按,就鑽心的疼。
她倒出一點酒精按摩,不敢用力,輕輕地按。僅僅按了一分鍾,她就疼出一分冷汗,再不敢下手去碰,轉手去處理膝蓋上的傷。
膝蓋上的傷主要也在右腿,摔下去的時候先磕在毛料上,再磕到青石板上,磕裂出一個大口子像張開的嘴巴。血順著腿一直往下流,流到腿上形成一道道血路,慘不忍睹。
她拿出碘酒清洗消毒,不小心碰到傷口,那叫一個疼,疼得她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也索性不再處理,抱著被子一邊流淚一邊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身上隻覺得一陣陣發冷,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嚴,還是覺得冷,凍得哆哆嗦嗦地嘟囔:“水,水……”
前台小姐趕緊把水端來,小心地喂進去。她是過來送早餐的,可是,一進來就看見薛冰睡在床上發抖。手一摸,再一量體溫,喵的,四十度。
再晚來一點,整個人都要燒焦了!
她幫薛冰物理降溫,又不停地叫薛冰,拍臉的時候也發現薛冰的下巴腫得老大,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著血水,染了一大片床單,紅白相間,不忍直視。
“怎麽辦?這要怎麽辦?”薛冰是她接待的客人,登記用的身份證也是她的,如果薛冰在這裏出事,那她就有撇不清的責任。如果不想薛冰出事,那她就得幫忙請醫生。
請醫生,那得要好多好多的錢,她沒錢!
去翻薛冰的皮包,裏麵有幾張銀行卡,現金卻沒有多少,她思量再思量,拿著薛冰的錢,幫忙從社康請來一名醫生,紮針,上藥……再留在客房照顧一天一夜……
結果,病沒輕,反而更重!
她慌了,拿出手機報警……
墨翟動用大量的人力搜查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都沒有查到薛冰的出入記錄。風揚全力搜查各酒店的信息,同樣沒有發現薛冰的記錄。
一天過去,墨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努力的在亂中求靜,又派人去公園等容易藏身的地方尋找。尋了一大圈,依舊下落不明。
“她會去哪裏?以她的性格,她應該不敢一個人走得太遠。難道,她包車離開?和來的時候一樣???”墨翟站在公園的湖邊,沉心凝神,冷冽的目光落在湖麵,凍結成冰。
如果真是包車離開,那就很難再找,可是,她包車離開,會去哪裏呢?
無疑是回S市的劇組!
他打電話給小丁,小丁不知道他是誰,聽說是找薛冰的,也很客氣:“薛冰休假,不在劇組。您有什麽事可以留言,等她回來我轉告她。”
消失三天,還不在S市,那就說明薛冰沒有回去。沒有回去,又能去哪裏?墨翟揪頭發,實在難以想象……直至溫軒那張大臉跳進他的腦海……
難道,她去找溫軒了?
“總裁,總裁,快來看,快來看……”剛想到這一點,墨翟就聽風揚興奮又緊張的聲音從身後的遠處傳來。
他回頭,風揚把手機遞到他麵前,喘氣如牛:“是墨太太的照片,貼在貼吧,被我發現……”
墨翟已經再看,凝聚的眸子收得很緊,這個貼子的標題是:“誰認得這個女孩,親們,幫忙人肉搜索吧,她病得很重,盡快讓她的家人找到她,千萬別讓她死在我的手裏。”
照片上薛冰仰麵躺著,下巴腫得很大,整張臉浮腫變形,頭發散在兩邊失去光澤,眼睛看似閉緊,又似微微地睜著一條縫。她的嘴唇很幹,兩腮通紅,放在胸前的手,也腫得像團發酵的麵團……
照片很慘,完全不像薛冰!
而照片的下麵還有備注,什麽時候入住的酒店,住的時候是個什麽狀況,發現生病到現在已經經曆了多長時間,用了什麽藥……等等等等,寫得清清楚楚……
“打電話讓她刪除照片,凡是這張照片都不許出現在網絡上。再給她十萬的封口費和感謝費,讓她不許再提薛冰這件事。還有,通知柳宸請最好的醫生到別墅……”墨翟飛進車裏,情緒有點亂,安排下去的事情沒能按輕重緩急來吩咐。
風揚卻懂得,打斷他:“這些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您是親自過去接墨太太,還是讓他們把墨太太送回來。這會兒,他們差不多到了半路。”
墨翟當然要親自去接,他不可能讓其他的男人觸碰到薛冰的身體,也想盡快見到薛冰。
他親自開車,汽車開出了飛機的速度。以至於風揚安排的人剛剛下車,他就到了,還先他們一步衝進酒店。
“你們終於來了,快點來看看,她真的病得很重。我本來是想報警的,可我害怕警察追問,我又什麽都說不清楚。我就靈機一動,打電話改成拍照,發到網上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管用……”
墨翟衝進酒店,一直照顧薛冰的前台追在後麵叨叨的解釋,聲音有點害怕的顫抖,又有點脫離連累的興奮。
墨翟沒有理她,衝進客房,目光觸到床上半死不活的薛冰時,他的心“咣當”一聲,碎了一地。
“冰冰,冰冰……”不敢伸手,隻用臉輕輕觸碰她的額頭,火燙般的熱。整臉腫得變形,叫她也沒有反應。揭開被子把她抱起來,目光又觸到她腿上的傷,腫得都看不見膝蓋。
墨翟咬牙再咬牙,鐵青著臉色把她抱出去,風揚留下來善後。
柳宸已經找好醫生,布置好病房,安排好下手,薛冰一送到床上,醫生就開始為她治療……又經過整整的一天一夜,薛冰的燒才開始緩緩地退下,三十九度退到三十八度五。三十八度五退到三十八度……
然後,橫在這裏,大約有兩天時間,又開始往下退!
燒退一點,她身上的腫就消一點,幾天過去,臉上終於不再腫,卻是瘦得脫了形。墨翟一直守在床邊,三天沒怎麽合眼,薛冰哼一聲,他就跳下來,問她哪裏不舒服。
薛冰一直昏迷,除了哼哼,什麽都不會說,所以就見墨翟一會兒蹦起來,一會兒蹦起來。
風揚看他這樣,自己都覺得累,把他拖下去休息:“去睡覺,我來盯著,她醒了我叫你!”
墨翟體力透支,又扭不過風揚,就先回房睡覺。
回去沒多久,沉睡多天的薛冰終於從睡夢中醒來,她悠悠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風揚的臉漸行漸清。
“醒了?知道我是誰嗎?”風揚湊到她麵前,怕嚇著她,問得聲音很小。
薛冰當然認得他,卻不知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錯愕的,她有氣無力地啟唇:“風揚,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怎麽找到這裏……”沒問完,卻發現這房間好熟悉,不就是柳宸家的客房,她住過的那間麽?
所以,不是風揚找到酒店,而是她被找到,被接回了柳宸的別墅。
可是,找到她接她回來之後,留在身邊照顧她的人不該是墨翟嗎?墨翟現在哪裏?被美女拐跑了,玩得樂不思蜀?哼,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沒良心的男人,還是貴婦說的對,男人的話都是P!
她賭氣的,又閉上眼睛,不理風揚,也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找到的。風揚被柳宸教壞,有意看他們的戲,就故意沒有說出真相。
傍晚的時候,墨翟還在睡覺,風揚把新熬出來的粥端到床頭喂薛冰。薛冰還在賭氣,閉著嘴巴,不肯吃。
正鬧著,墨翟突的從睡夢中驚醒,跳下床,飛一般地奔向薛冰的房間。
薛冰還在賭氣,頭扭著一邊:“不吃不吃,就是不吃。拿開拿開,聞著都想吐!”
“冰冰!冰冰!”一進來,就聽見她的聲音,不是很有力氣,卻是清亮清亮,墨翟喜出望外,撲到床頭把她抱進懷裏,狂親她的小臉:“冰冰,冰冰,你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