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今晚就開始造寶寶
這種心酸是老年人的心酸，年輕人不懂，薛冰卻懂得，這讓墨老令眼相看，感覺她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差勁．
舀起她遞來的湯喝了一口，看著是骨頭湯，一點都不油膩，清淡爽口，很合他現在的口味需求：“聽小翟說你是孤兒，小時候被薛家抱養回來的？”
薛冰的手一抖，湯汁濺到手上，一股沉沉的痛滑過心底。這些年，自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就一直沒能想明白，親生父母既然要拋棄她，又為什麽要生下她？
“爺爺好好的，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墨翟也有些意外，接走她手中的湯碗，抽出紙巾擦拭她的小手。還好湯的溫度不高，小手沒有燙傷。
墨老放下湯勺：“抱養不比親生，不受苦，哪裏做得出這樣的飯菜。”
薛冰抽回手：“爸爸媽媽對我很好，但是家境不好，我就會幫幫他們。洗衣做飯都是家常小事，就不上受苦……”
墨老不想聽她的解釋，放下勺子，跳到另一個問題上：“你和溫軒是怎麽認識的？”
“啊……”話題換得太快，她情緒有點跟不上，口吃：“溫軒哥哥，就是，溫軒哥哥，就是在同學的生日會上認識的，他是我同學哥哥的同學……”
“那年你有多大？”
“差不多十歲吧！”
“十歲？十歲還是個毛孩子，溫軒就敢吃定你？這口味也是夠重的！”
“爺爺誤會了，溫軒哥哥他不是那種人，他……”
墨老仍舊不想聽她的解釋，又跳轉話題：“小翟除了嘴上的傷，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受傷？”
“啊？受傷？”薛冰看向墨翟的嘴，想起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爺爺放一萬個心，其它地方保證沒有……”
墨老點點頭：“好，沒有受傷就好。冰冰，薛家領養你，你為他們做了那麽多事，也算是報了他們的恩情。溫軒認識你這麽久，心心念念也就想著娶你，這會兒娶不到心裏肯定是不服氣。我老了又病了，不喜歡做夜長夢多的事，你和小翟今晚就開始造寶寶吧！”
“噗”
“噗”
薛冰剛入口的湯噴了出來，墨翟正在咽的湯一半噴出來，一半滑下去，嗆得他不停咳嗽，抗議：“爺爺，您講這種大事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湯的時候講？還講得這麽淡定！”
墨老不以為然：“我心髒不好，太激動，死得快！還有，誰規定這種大事不能在喝湯的時候講？難不成，你心裏藏著小鬼？”
薛冰擺手圓場：“結婚證都辦了，他心裏哪會藏什麽小鬼，爺爺，生寶寶的事情，我和墨翟都有商量。可他說我事業剛起步，年紀又小，先不著急生，等過幾年……”
“等過幾年，你們能等，我不能等。昨天我差點就走了，我一定要在閉眼之前見一見我的曾孫子。行了，這事兒就先這麽定了，你們今晚就開始，明天我要驗證，都別想給我打折扣。”
墨老老謀深算，三五兩句話就把他們套了進去，他開始吃飯，邊吃邊暗笑，小樣，來啊，裝啊，演啊，是真是假，爺不會一個個試？
薛冰和墨翟滿臉黑線，麵麵相覷，怕她漏底，桌子底下，他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別怕！
與此同時，溫家一片淩亂，摔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
溫軒怒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養了十年的女人會在眨眼間就這樣變成別人的老婆。結婚證，真正的結婚證，冰冰怎麽就敢做這樣的事？怎麽就敢這樣狠心對他？
他揪著頭發痛苦的咆哮，早上整齊的發型已經變成鳥窩，燕尾服踩在腳下，領結扯落領口淩亂。他想不通，想不通，又抓起一個唐三彩怒砸地上，把管家心疼的都喘不上氣。
“少爺，你冷靜點……”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冰冰是我認定的女人，現在做了別人的老婆，還是墨翟的老婆，你讓我怎麽冷靜？”又抓起一個唐三彩要砸下去。
管家心疼啊，脫口就說：“這個唐三彩是冰冰小姐最喜歡的苦董！”
“嘎”一聲，舉起手，恁是沒鬆開，環顧一圈，滿地的淩亂，其實都是冰冰喜歡的飾品，就連蹲在角落惶惶不安的Coco，都是他為她買的驚喜。
可她現在哪裏，在哪裏？禮堂她被帶走，她走的義無返顧的那一幕，又在他腦海浮現。
“啊……”他痛苦的情緒無法排泄，仰天長嚎。“咣當”一聲，手裏的唐三彩摔得粉碎。
管家心疼的閉起眼睛。
薛雪哆嗦一下，更嫉妒薛冰，中傷道：“你現在生氣有什麽用，我早就跟你說過她有男人你不信。這些天她看似失蹤，其實都是和他住在一起，不然墨翟那些動作怎麽會熟練自如？放在你身上，你也未必能做到那樣的默契……”
一計瘋魔的眼光甩來，薛雪倒抽一口冷氣，未說完的話全部噎在喉間，溫軒紅著眼，扭曲著五官，一步步走向她。
走到她麵前，捏住她的下鄂，咬牙切齒：“她有男人在先，還是你害她在先？她和墨翟在一起，是自願的，還是你逼的？”
一道靈光閃來，溫軒忽的想到，薛冰和墨翟在一起，會不會是薛雪害的墨翟逼的？會不會，不是薛冰的本意？
希望就這樣在他腦海點燃，他甩開薛雪，一道光速般衝出去跳上車。管家怕他出事，立即叫保鏢跟上，越多越好。
保鏢一路狂追，追到墨家老宅，溫軒進不去，和守門的保鏢打了起來。
溫軒的身手其實很好，和墨翟公平較量，他未必會輸。轉眼間，地上就躺著許多墨家的保鏢。但墨家的實力遠不是溫軒可以估量的，一批倒下，又一批過來。
同時，墨家的管家也把風聲送到墨老這裏：“溫軒少爺過來踢場子了，正在大門大打出手，老爺，您看這要怎麽辦？溫家的少爺要是傷著了，溫家那邊怕也是不好交待。”
墨老坐在輪椅上，慢慢地轉著佛珠，眼睛看著樓上。午飯後，他以培養感情為由，把兩人關進房間，這會兒兩人在裏麵做什麽，他不知道。
“你推我出去，我先去見見溫家的少爺。”墨老又來了心計，他一邊說著，一邊按下手機，不等接通，就丟進管家的口袋。
管家沒有多問，推他出去，溫軒和他的手下還在大門口打架，出手狠厲，不見商場上的冷漠霸氣，隻見一副為女人瘋魔的猙獰。
管家喊了一聲住手，墨老才悠悠說道：“溫少爺多年不來墨家，一來墨家就送這樣的大禮，老墨我笑訥不起啊！”
溫軒甩甩拳頭，把散下的袖子重新挽上去，優雅的動作不及早上的風度翩翩，也是野性十足，夠男人：“墨爺爺剛出院我就來打擾是小輩的不對，可我今天來這裏本意也不差，就是想見見墨翟。墨爺爺，還請通容一下，叫墨翟出來見我。”
墨老轉著佛珠：“溫少爺今天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小翟的心情溫少爺可有想過嗎？他明正言順合法合理的老婆就這樣被你強行拉上禮堂訂婚，他的臉都丟幹淨了，這會兒正在樓上教訓冰冰。至於用什麽方法教訓，那就是他們夫妻間的秘密，應該暫時沒空出來見溫少爺。”
大家都是成年人，墨老說的話，傻子都能聽得懂，溫軒心如刀割，拳頭拽緊，努力不去想那種畫麵，又忍不住會想。
十年，他忍了十年一直沒碰冰冰，現在倒好，完整無缺地把她送進了墨翟的嘴裏。
暗沉著臉布滿陰霾，溫軒戾氣陣陣：“如果，我今天非要見到墨翟呢！”
墨翟笑著，轉著手機，從床上站起來，溫軒性格如此，傲氣到這種地步完全合理。可是，爺爺這通秘密的電話，就是讓他聽一聽外麵的動靜？
爺爺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和薛冰是玩真的，讓他們住進老宅也是想要監控他們，一探他們的真假。所以，這通電話同樣不是好心的提醒，還是監控，意不在讓他聽，而要看他會怎麽做。
他撩唇笑著，走到沙發前，坐到薛冰身邊。薛冰好似能明白什麽，惶恐的往旁邊躲了躲。
剛躲開，手機裏又傳來墨老輕而不笑的聲音，那聲音就像一隻十足的老狐狸，算計了裏麵，還要算計外麵：“溫家和墨家可謂是遙遙相望，論實力論氣勢結盟比結仇好。小翟現在真的很忙，你要不介意等，那就進來等吧！管家，叫人給溫少爺準備上好的茶和點心。溫少爺，請吧！”
墨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溫軒哼了一聲，大步朝裏走。
“溫少爺走那麽快，知道小翟的婚房在哪邊？溫少爺慢點走，我帶你從他的婚房前繞過去，到時候你底下喊兩嗓子，不定他還能聽見起來見見你。”墨老聲音裏的笑意更濃。
溫軒不屑他帶路，但墨宅那麽大，有個帶路的也能省不少時間。他停下腳步，等墨老的輪椅走前麵。
墨翟聽著輪椅壓著馬路的滋滋聲，笑了，事到如今，他好像沒了退路，抬頭看向薛冰，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