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冷遇

  龔紹喊了“卡”,剩下的要講一講戲,再接著拍。陳玨突然出聲打斷了劇組的進度,“我聽說丼少也來這裏過了個拍戲的癮,不如放給我看看?也放給井總看看。”


  劇組裏的人都在偷笑,就丼少背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工作人員倒是很聽話,真的立馬就去給陳玨看拍下來的片段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丼少自己再自我感覺良好,這個時候臉皮也慢慢地紅了,感覺到了窘迫。


  “我聽說丼少也想演秦始皇這個角色,井總你看看,丼少演得如何?”陳玨慢條斯理地問出聲。


  秦溪在一邊都快憋不住笑了。陳玨這一巴掌實在打得響亮,當著這麽多人要井總承認自己兒子演得糟,丼少就是臉皮再厚也知道羞了。


  “演得……”井常征剛憋著開口了,又被陳玨給打斷了,“比之秦溪如何?”


  井常征把話又給憋回去了,“……嗯,我這兒子就會胡鬧,哪會演什麽戲?要換秦溪公子下來,那我第一個不同意。”


  陳玨還嫌打臉打得不夠重,指著工作人員說:“傻站著gan什麽?把秦溪剛才演的那段兒也給井總看看。”


  工作人員十分與有榮焉地,把秦溪剛演的那段兒回放出來的,這麽人,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井常征看著這段回放,額上也滲出了點點汗珠。他好歹也是做影視的,當然也能看出來秦溪演得如何,若應要打個比喻,那秦溪簡直就是天上的雲,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兒子真的就跟地上的夠是差不多。


  井常征黑了黑臉,連忙誇道:“秦溪演得真不錯啊,真不錯啊!”


  陳玨也有點兒與有榮焉的感覺,他示意工作人員可以關了,這才走到丼少的身邊,用長輩的派頭,拍了拍他的肩頭,“丼少要拍戲,來劇組做什麽?直接找井總,給你做個劇,對吧?不成的話,來找我也行啊。”陳玨話雖然說得溫和,但他的目光分明是冰冷的。


  丼少戰戰兢兢的,根本不敢跟他對視,他這才知道,完蛋了,他竟然覬覦了陳玨的情人!他要死了……身上一張皮都不夠陳玨扒的!

  井常征連忙說:“陳先生說笑了,他哪能拍什麽戲啊。”


  陳玨也不再將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轉頭看秦溪,問:“餓了嗎?”


  秦溪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針,“啊,去吃點東西吧。”秦溪不知道陳玨是不是馬上趕過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最應該餓的那個人其實是陳玨才對。


  陳玨和秦溪將後麵一gan人拋在了腦後,也不管他們的心情是多麽的忐忑不安。陳玨的司機開車將兩人載到了最近的一家茶餐廳,陳玨在裏麵用餐,秦溪就陪著喝點飲料,吃點點心。過了會兒,秦溪才想起來問陳玨:“陳先生怎麽來了?”


  “我不來,就算有林鬆在,井常征也未必將你看在眼裏。”


  隻一句,秦溪就懂了陳玨的意思。哪怕林鬆最後憋不住了告訴井常征,自己跟陳玨有關係,但是井常征恐怕也隻是將自己當做陳玨身邊的一隻阿貓阿狗,但如果陳玨親自來了,加在他身上的分量自然不一樣了,哪怕是今天他斥責了井常征的兒子,井常征以後也會礙於陳玨,根本不敢對他生半分怨氣。


  不得不說,陳玨這一手實在給足了他麵子。


  秦溪無奈地搖搖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陳先生的恩情。”


  “早告訴你途徑了,你卻不願意走。”陳玨放下筷子。他這幾天都在忙,連帶著食yu也不太好。


  秦溪裝傻,低頭看手中的飲料杯。這個時候,還提起包養那檔子事兒,可不太好……


  陳玨眼中劃過一絲可惜的色彩,卻沒再說下去。陳玨在這一點上還是相當具有紳士風度的。


  一起吃過東西,司機又將兩人送回酒店,陳玨照舊跟著秦溪一起回了那個總統套房,結果又恰巧在走廊上撞見了,丼少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這才想起來,就在前一天晚上,他還試圖用房卡把秦溪勾到自己房間去……


  秦溪用不高不低的聲音笑著說:“陳先生,我給你講個故事……”


  丼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以為秦溪要告狀了,連忙把門一關,自己滾回房間去了,聽見關門那一聲響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的鼻頭有點疼……


  “什麽故事?”陳玨配合地問。


  秦溪就笑嘻嘻把戲弄丼少的過程給講了,陳玨本來微微翹起的嘴角,慢慢的又壓了下去,秦溪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不悅,秦溪猛地想起,陳玨對自己有點意思呢,所以……他現在是吃醋了?


  秦溪有點恍惚,實在難以將那兩個字跟陳玨聯係起來。上輩子多少人談論起陳玨,都說他是漠然無心的啊。


  “沒想到井常征這個兒子,色膽倒是越來越大了。”陳玨冷笑一聲,推開門走進去。


  秦溪摸摸鼻子,跟著走了進去。


  當天晚上,井常征就帶著自己兒子,特地在附近的大飯店裏擺了一桌酒宴,要向陳玨請罪。陳玨接完這個電話之後,臉色卻絲毫不見緩和,“他們應該向你請罪,而不是我。”


  秦溪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背台詞,聞言頭也不抬,“都一樣。”他已經耍過丼少了,現在他也不可能再來跟自己搶角色,所以秦溪倒還真的沒打算非要他們如何給自己道歉。像井家父子那樣的人,都是養尊處優慣了,雖然惡心了點兒,但也還不算做出什麽惡事。秦溪壓根就沒將他們放在心上。


  唯有陳玨反倒有些耿耿於懷於丼少膽大調戲秦溪的舉動。


  哪怕秦溪還沒有答應他,他也不容許自己看中的人被任何人覬覦。


  “好了,走吧,正好我有點餓了。”秦溪合上手中的劇本,和陳玨並肩往外走去。


  飯桌上,秦溪的不以為意被井常征看在眼中,還以為秦溪是沒消氣,事後哪怕井常征帶著兒子離開了影視基地,也牢牢記住了秦溪這人不能招惹這一點。人總是在嚐到痛處之後,記憶格外的清晰。此後,丼少再見到秦溪也變得無比恭敬,令無數人好奇背後原因,當然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解決完了劇組的事情,陳玨又匆匆離開了,他本來就忙,能擠出時間在這邊待上一天已經不容易了。秦溪又回到了後續的拍攝之中,隨著最後一幕戲的結束,秦溪在劇組的戲份拍完了,他先一步離開了劇組,回到寧市準備接新劇。現在他也是有公司做後盾的人了,當然再也不必像之前那樣,自己辛辛苦苦費力地去打聽哪個劇組在招演員了。他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先聯係自己的經紀人楊誌。


  這還是秦溪頭一回知道,原來自己的經紀人這麽難聯係。楊誌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就這樣起碼持續了一周,秦溪在家裏都快無聊得冒泡了。按照常理來說,之前秦溪在網上出了那麽大的風頭,公司應該精心安排楊誌為自己趁熱宣傳才對,最好是趁機接點通告,保持在觀眾麵前的出頭率,那麽之後秦溪兩部劇播出的時候,就是水到渠成的成名了!


  秦溪有點鬱卒,結果現在倒好,他要見自己的經紀人一麵都不容易。


  秦溪實在忍不下去了,隻能打車去了公司,他在公司除了楊誌,就隻認識一個當初將自己簽進去的王丹,秦溪提前給王丹打了電話,然後就去她的辦公室找她了。他可以容忍自己的經紀人同時帶著幾個藝人,但他卻無法容忍經紀人視自己為無物,如果是這樣,他簽約還有什麽意思呢?他要一個經紀人還有什麽用呢?

  秦溪敲響了麵前辦公室的門,但是他敲了很久也沒有人來開門,秦溪忍不住皺了皺眉,正準備掏出手機再打電話,走廊上有人路過,看見他站在門口,便叫住了他:“哎,你是誰啊?你站在這裏gan什麽?”


  “我來找王老師的。”


  “哦,你說王丹姐啊,王丹姐早就出去了。”


  秦溪的臉色沉了沉,卻還是對那個人說了聲“謝謝”。怎麽這麽快就出去了?秦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現在的他還隻是個一文不名的新人,怪不得人人都不將他放在眼裏,哪怕當初王丹將他簽到公司裏來,可是等進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他沒有半分特別。估計王丹也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畢竟有才華的新人能拉進公司最好,反正不給別的公司。至於拉進來之後有沒有空管你,那就另說了……


  秦溪也隻能給王丹發一條短信去,表示自己沒有找到她就先回家了。


  他剛發完短信往外走,就撞上了楊誌帶著兩個雙胞胎女孩兒從電梯裏出來,他容貌出眾,楊誌還在喋喋不休地教訓那兩個女孩兒的時候,女孩兒們已經注意到他了,並且雙眼流lou出驚豔的色彩來。


  楊誌這才看見了秦溪,他皺起眉問:“你怎麽在這裏?”楊誌心想,總不會是被秦時明月劇組給趕出來了吧?

  “楊哥,我拍完了,所以回一趟公司,想問問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給我?”秦溪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快,lou出一個微笑來。


  楊誌卻不耐煩地說:“我哪有什麽安排給你?沒看見我現在正忙著嗎?我馬上要帶她們去外地參加一個節目拍攝,哪有空帶你?”說到這裏,楊誌冷哼一聲,有些酸酸地說:“你不是很能耐嗎?之前沒經紀人自己也簽到秦時明月劇組去了,我聽說最近李秀導演在招演員,不如你也自己去疏通關係,去拿個角色啊!”


  楊誌最不滿的就是手底下的藝人逃tuo了自己的控製,他在光明影業打拚了好幾年,也還是個底層經紀人的位置,好不容易帶出了一個比較紅的女星,又被其他經紀人搶走了,後來他一直不甘心,於是用手段給自己手底下找了好幾個藝人,現在跟在身後的這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正是他手裏最大的籌碼。而秦溪……雖然長相出眾,但是楊誌一眼就看出來這家夥不好掌控,既然不能掌控,以後火了,說不定也是跟著其他經紀人跑,既然如此,他還管他gan什麽?

  楊誌心中冷笑。


  秦溪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他倒是沒想到這個經紀人居然還對自己懷有惡意,他卻不願意退後半步,他問楊誌:“我知道楊哥辛苦,但是同樣都是楊哥手底下的藝人,為什麽我連見楊哥一麵也不容易?楊哥忙起來,連個助理都不肯給我找嗎?”


  楊誌哪想到秦溪這麽咄咄bi人,他臉上不耐煩的神色更重了,心裏罵道,你小子能簽進光明影業這樣的大公司你就應該笑了,你這樣的小新人,哪有人管你有沒有助理?

  因為秦溪這話是站在大樓走廊裏問的,不少從旁走過的公司人員,都忍不住投來打量的目光,這樣的目光激怒了楊誌,楊誌拉著身後的雙胞胎姐妹匆匆離去,隻拋下一句,“那是公司的事,我怎麽知道?”


  秦溪臉上閃過一抹冷笑,不過當周圍的人去細看的時候,他臉上又似乎隻有被經紀人冷落的委屈和失落,大家搖了搖頭,走遠了,在光明影業這樣的大公司裏,隻有兩條出路,要麽出頭,要麽消亡。顯然在他們的眼中,秦溪已經是要邁上後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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