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鄙視
陳玨並沒有直接帶著秦溪去見負責人，他用完早餐之後，就在房間裏處理起了事務，並沒有讓秦溪避開，秦溪有些不是滋味地坐在沙發上，感覺屁股底下都在發燙。靜謐的氣氛在整個房間裏散開，秦溪坐得不是滋味，就gan脆掏出手機刷起了微博，他也不好意思問陳玨，什麽時候才走。
秦溪玩了一會兒植物大戰僵屍，最後被僵屍搞死了；玩了一會兒神廟逃亡，連一千米都跑不到就掛了；聯網玩個OL手遊，也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其他玩家問候了兩句“你是小學生嗎”。秦溪有點鬱卒，隻能叉掉所有的遊戲，找點視頻來看，但是他自己作為一個演員，再看那些電視劇就會不自覺地去評價別人的演技好壞，劇情的優劣，這會大大影響觀看的心情，於是秦溪也隻得放棄了。到底要做什麽呢？
秦溪軟趴趴地靠在沙發上，不自覺地點進了微博客戶端……哎，還是刷微博比較不需要技術含量。
秦溪刷出了自己的最新消息，但是因為被陳玨“冷落”的不爽，這下就算是看到值得高興的新聞，也沒有什麽太激動的感覺了。
“拿上，我們走吧。”陳玨突然遞了一個小紙袋到他的麵前，秦溪抬起頭，條件反射地接過紙袋，這才發現陳玨已經忙完了，也不知道他在旁邊盯著自己看了多久，秦溪就是臉皮再厚，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有點窘。
陳玨已經先往門外走了，秦溪匆匆跟上去，一邊拉開紙袋往裏看，原來裏麵放了一盒打包好的榴蓮酥和一罐檸檬汁。陳玨還這麽貼心？秦溪腦子裏亂哄哄的，就塞滿了這麽一句話。這個受寵若驚的“驚”實在有點大！
依舊是那個保鏢開車，陳玨和秦溪同坐在後座上。
秦溪在車上無聊的時候，已經把榴蓮酥吃了大半，陳玨緊緊皺著眉，對這種氣味有些抵觸，但也沒有說什麽，秦溪沒想到他的容忍度會有這麽大。為了“安慰”被榴蓮味兒傷害到的陳先生，秦溪獻出了那罐檸檬汁，陳玨隻喝了兩三口，就攥在手裏不再喝了。秦溪榴蓮酥吃多了，嗓子裏發gan，他咽了咽口水，盯著陳玨手裏的檸檬汁有點後悔，自己怎麽把水給出去了呢？！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們抵達了一家中餐廳外。
秦溪渴得要命，提不起精神地跟在陳玨身後，幾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一個包廂，包廂裏已經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他們絕對和天馬娛樂那群人不一樣，就算是早早到了，也並沒有將包廂裏弄得烏煙瘴氣，尤其是在陳玨到了以後，一gan人全都安安靜靜地站了起來，先後有序地向陳玨打了招呼，這樣的場麵讓秦溪看得暗自心驚，隻能感歎，陳玨這樣的人物的確是禦人有術，也怪不得上輩子那麽厲害了！
“這位就是……小秦吧？”為首的中年男人衝秦溪微微一笑，伸手和他握了握。
秦溪也lou出得體的笑容，不諂媚也不自卑，“您好，請問怎麽稱呼？”
秦溪雖然問的是對方，但是回答的卻是陳玨，“叫他老林。”
對方聽見陳玨主動為秦溪介紹，頓時看秦溪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心裏還在暗暗掂量被陳玨親自介紹過來的這位小哥，究竟是個什麽地位身份。
秦溪這個時候卻有點窘，頓時覺得自己嗓子更gan了。陳玨能叫對方老林，他作為一個娛樂圈新人，又怎麽能真的叫對方老林？那豈不是太囂張跋扈了？秦溪斟酌了一下，還是禮貌地問對方，“可以叫林老師嗎？”反正在娛樂圈裏誰都可以是老師，而這個稱呼也的確代表了一種尊重和地位。
對方果然笑了起來，對秦溪這種尊敬很是受用，“哎，你年紀輕叫我老林不合適，不過叫我林老師也顯得太生疏了，這樣吧，叫我林哥。我呢，是這個戲的監製，如果以後小秦進了組，咱們合作的地方可就多了啊！”
秦溪心裏咯噔一下，總算想起了對方的身份。這個人叫林鬆，在業內是常做監製，偶爾也會做做編劇，做個副導演什麽的。他是從C港發家的，後來被挖到了內地的大公司，這個人處事圓滑，走到哪裏都有手腕，後來自己越爬越高，就和公司解了約，靠著以前金牌監製的名頭，去一些劇組裏做個壓軸的。他身上別的沒有，人脈關係這一點，是很多經紀人都比不上的。不過林鬆這個人能在娛樂圈裏混得這麽高，他自己的手段也gan淨不到哪裏去，隻能說他沒殺過人沒放過火而已。
秦溪掂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對這位監製，多尊敬，但不要多接近。
緊接著，林鬆又主動為秦溪介紹了劇組的導演馮平程，拍魔幻劇起家的；以及拍曆史劇起家的副導演龔紹；還有主要編劇柳生等人……秦溪一一認識過去，心裏又忍不住有點震驚起來。他沒想到陳玨的動作這麽快，這一投資，劇組的人就齊活了，這就差幾個後期人員，和演員，就能開拍了啊！
寒暄之後，眾人落座，陳玨自然是坐首位的，而秦溪沾了他的光，跟著坐在了他的左手邊。
服務員陸續上菜，桌上隻有林鬆一個人敢主動開口和陳玨，其他人對陳玨還有些畏懼，就選擇了轉而找秦溪聊天。
陳玨熟知林鬆是個什麽樣的人，有點本事，但人品一般，陳玨還真不用將他放在眼裏，如果不是對方手上的劇恰好有點價值，陳玨也不會和林鬆合作。陳玨沒什麽和林鬆聊天的興趣，不過他並不會明確表現出自己的喜惡，他不著痕跡地就將話題拉到了秦溪的身上，“你看他怎麽樣？”陳玨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
在這裏，還沒人敢要陳玨喝酒。
林鬆哈哈一笑，“陳先生介紹過來的人物，肯定是出色的！”林鬆不著痕跡地捧了一下陳玨。
陳玨絲毫不為所動，“柳生帶劇本來了嗎？能拿給秦溪看看嗎？”
柳生是個青年男子，長相普通，上輩子秦溪也沒聽說過他。柳生聽見陳玨點到自己的名字，連忙拿出了劇本，二話不說交到了陳玨的手中，陳玨轉手給了秦溪，“一邊吃菜一邊慢慢看，有什麽需要商量的，在飯桌上就可以談好了。”陳玨的態度明確，意思是就吃這一頓飯，最好就給秦溪把角色定了。
林鬆了悟，臉上笑容燦爛，已經暗暗決定要說動導演，到時候留個角色給秦溪就是了，哪怕演技不好也沒關係，這個人情還是要賣給陳玨的。賣個小角色，和搭上陳玨相比，那簡直太沒有可比性了！
秦溪接過劇本就迅速進入了一個演員的狀態，他認真地翻看起了手中的劇本，也沒去細想剛才陳玨話裏的意思，差不多已經敲定了他要出演秦時明月的事情。
秦溪一看起劇本來，就忘記了吃東西。
龔紹有點看不起秦溪這樣的人，但是身在娛樂圈的，哪怕他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導演，也不可能摔陳玨的麵子。龔紹就開口，看似勸阻關心地說了一句：“小秦看起劇本來還真認真啊，飯都不吃了……”他本意是想諷刺秦溪裝模作樣，不就是個走後門的，又來裝什麽勤奮認真？
陳玨冷漠的目光掃到了他的身上去，龔紹有些心虛，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你們不用管他。”陳玨也不知道那一瞬間自己心中升起的保護yu是怎麽來的，他沒有去細想，隻是遵從自己內心的驅使，拿起秦溪的碗給他先盛了一碗湯放在手邊，“你在車上不是很渴嗎？先喝兩口湯再看也不遲。”
其他人見陳玨對秦溪的態度似乎有些親昵，頓時有些拿不準兩人的關係，隻能跟著陪笑，“哈哈小秦這樣是好事嘛，慢慢看慢慢看……”
接下來他們又見到了陳玨給秦溪夾菜等等一係列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龔紹脖子後麵有點冒汗，總覺得陳玨剛才那一句話是對著自己來的，他拿著筷子的手都有些不穩。
秦溪哪裏知道桌子上這些人的複雜心理，他簡單地看完了人設，和前幾幕的戲，放下劇本，一轉眼就看見手邊放著的銀耳湯，這個時候放涼了一些，喝起來正舒服，秦溪喉頭動了動，立馬端起來喝了個光，不過他動作幅度不大，倒不會顯得不通禮儀。陳玨一直都在旁邊注視著秦溪，他看著秦溪仰頭喝湯，喉頭滾動的動作，陳玨不自在地扭過臉，掌心涼涼的，他這才想起，自己手中居然還攥著秦溪遞給自己的檸檬汁。
陳玨頭一回這麽哭笑不得，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撒手扔在地上，更不能放在桌麵上，陳玨就隻能繼續攥著了。
“我很喜歡秦時明月裏張良這個角色，不知道這個角色是否已經定下演員了？”秦溪解了渴，聲音都聽上去要好聽很多。
龔紹性子直一些，tuo口而出，“已經請了演員了！”
林鬆隱隱地瞪了他一眼。
秦溪有點失望，不過倒也不喜歡跟人搶角色，這是相當結怨的一種行為！
“那……我演嬴政吧。”看來看去，喜歡的角色就那麽幾個。秦溪遲疑著選了這個角色，對於他來說，也許挑戰會大一點，但這正是磨礪演技的好時機！他不可能一直吃上輩子的老本，僅僅比二三線藝人出色的演技就津津自喜。
秦溪不知道龔紹在聽見他這麽說以後，心中的鄙夷更濃了。果然是走後門的，喜歡什麽角色，就真當自己能演了！也不看看他身為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新人，來演這樣的角色合適不合適？！龔紹心中有怨氣，覺得這樣一個好劇，就要被毀了。
倒是導演馮平程不太在意，他隻在意投資多不多，這個劇能不能拍出大排場大效果來！
“要現場試一段戲嗎？”秦溪不知道這些人的心理，所以就主動問了一句。
林鬆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秦溪還會主動要求試戲，他轉頭看了一眼陳玨，見陳玨臉上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便估計秦溪可能是小孩兒心理，想著要炫耀一番自己的“演技”，林鬆溫和地笑著指了指旁邊的空地——包廂還是足夠大的。
“那小秦就在這裏來一段吧？”
秦溪起身走過去，“好。”
龔紹心頭冷笑，這不是上趕著找羞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