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胡珂怎麼了？
老闆的雙手此刻緊緊的捂住襠部，我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一時半刻還沒緩過神來。於是我假裝害怕，一步步的朝著門口方向後退著，挪動著。
他看到我這幅害怕的樣子，發出得意的笑聲。他的豬油唇離我越來越近，終於在他肥厚的嘴唇碰到我的時候，我捏住已經碎裂成布條的衣服闖了出去。
在我跑出門的時候，老闆臉色的表情充滿了暴怒的神色：「方露瑤，你他媽給老子等著，老子早晚弄死你！」
聽到他的話語，我怕的更厲害了。捂著胸飛快的朝著酒樓門外跑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夾襖，便離開了這個讓我充滿恐懼的地方。
現在的我，只是一心想著回家，腳下生風的朝著自己家那破舊的茅草屋跑去。我梳好的頭髮，被老闆的一巴掌打的異常凌亂。一半被橡皮筋鬆鬆垮垮的箍著，另一半則披散在我的肩膀上。
我在大街上急速的奔跑，周圍人都像看瘋婆子一樣的看著我。我迎著種種鄙夷的目光，一路跑回家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工資！本來說好今天結束的時候給發工資的，這麼一鬧，只怕連我的飯碗都保不住了！想到這裡，我把趴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嚶嚶」的哭了。
哭著哭著，我就睡過去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天天早起和高強度的工作，已經讓我的體力嚴重透支。這黑甜的一睡，我一直睡到胡珂回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胡珂坐在床邊，面色複雜的看著我。看到這樣的他。我的心裡有些發慌，這種神色之中，有些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想到今天的事情，我忍了忍，最終決定不告訴胡珂。畢竟他天天干著體力活，若是心裡再有點什麼事睡不好，可就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房間的燈被我打開，之前就著月光有些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此刻的我卻是心裡一滲。他的臉……他的臉上有著被人毆打過的痕迹，鼻青臉腫的。胡珂的嘴角也隱隱有著血跡，原本就破舊的衣服，上面血跡遍布。
「你怎麼了？」我極其擔心，想掀開他的衣服看看。我的男人……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
「沒事，剛剛摔了一跤，有吃的嗎？」胡珂淡淡的回答道，不經意的扯開話題。而我伸向他的手，也被他避讓開來。
糟了！我的心裡湧起一陣愧疚，今天一上班老闆就一直跟著我，有發生了那樣的事，導致我更本沒有時間向摘菜工討要一些菜葉。而家裡的米，也早就吃完了。
我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向胡珂，他這麼累……身上還帶著一身傷，可是我卻連讓他好好吃一頓都做不到。也真的是……妄為人妻啊！
看到我的這副神情，胡珂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他的表情有些淡漠，隨即脫了外套和鞋就在我身邊躺下。他一邊拉燈一邊對我說：「睡吧。」
此刻我的肚子餓的「咕咕」直響，我都這樣，胡珂的餓的多難受簡直是可以想象。不久前他剛買過血，這麼久以來他都沒吃過一頓飽飯。如今帶著傷的他，急需好好補補，可是我卻連讓他吃點東西都做不到。
我知道他在工地可能並不順心，不然也不會這幅模樣回來。摔跤摔的，他身上的傷，又怎麼可能是摔出來的。正當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之際，胡珂有些惱怒的聲音傳入我的耳畔：「你煩不煩，能好好睡覺嗎?」
和他帶在一起這麼久，胡珂從來沒有對我大聲說過話。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我有些驚愕，也有些害怕。他此刻的語音語調，實在是像極了王根富。從前的王根富，總是會以一副暴怒的口吻，嫌棄的看著我，讓我不停的做這做那。
在這黑夜裡，我死命的搖搖頭。不會的，胡珂和王根富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我怎麼會把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呢，他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因為勞累過度，又沒有什麼好吃的。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裡，我在心裡下了個決心，明天再去一次酒樓，一定要把我的工資要回來。只要能幫胡珂分擔一點，也是好的。
我停住了翻來覆去的動作，胡珂也不再說什麼。寂靜的夜晚，我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也漸漸陷入了夢鄉。此刻的我，並沒有意識到，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悄悄改變。可能是我意識到了，卻不願意去深想。
天蒙蒙亮的時候，想到胡珂還餓著肚子，我就去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一路上包子味兒一直鑽到鼻子里，我吸了吸鼻子，繼續快馬加鞭的往家裡趕。
回家的時候，胡珂剛好睡醒。他看到我皺了皺眉頭，眼裡閃過幽暗不明的光芒。
「你……你吃些早飯吧，不然……不然今天的工作怕你承受不住。」我跑的有些喘，上起不接下氣的對他說道。
胡珂也是餓的狠了，拿起包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我看著他，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我一口東西都沒吃，本來中午可以在酒樓吃個饅頭的，可是老闆那麼對我……我哪兒還敢留下啊。
在胡珂出門以後，我接了些自來水。大冬天的，洗了把冷水臉，讓我的意識更加清醒了。我鼓足勇氣，要去把錢要回來。那麼多人看著，他總不會再對我做些什麼吧。
我到酒樓的時候，氣氛異常的沉默。原本有些員工在小聲的說著話，看到我也立刻停了下來。他們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沒想到，我居然還會過來。
老闆站在員工當中，看見我來了，也立刻停止了和其他女員工的調笑。他看向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害怕。那就是阿彩的客人看阿彩的眼神，老闆揮了揮手，員工們都四散開幹活去了，
他對著我說：「不是想立貞節牌坊嗎，現在回來，是打算好被我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