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連環審問（上）
“抱歉。”本輕聲道，眼神柔軟充滿愧疚。
“你打傷她了？”顧明雲問，她一看見女警官嘴角的血，心裏就克製不住的後怕，即使知道她沒事，她也受不了這個畫麵。
好在，對著本發難可比對著戈登發難容易多了。
“我隻是打暈了她，沒傷著。”
“至於動手嗎？”顧明雲仍是不滿，她知道本的身手，打女人什麽的最討厭了。
本訕訕的，“一時情急，歌劇院的秘密不能暴露，我隻能這樣了。”
“那現在怎麽辦呀？你們不會要滅口吧？”顧明雲很警惕地盯著本，說出口的話她自己都不信，但是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了，她也不打算改。
對視了兩秒鍾之後，顧明雲的頭上挨了一記爆栗。
“你想什麽呢？賽麗亞要不是武力值太強，我也不至於打暈她。”本說道：“不過說好，今天的事情隻能私了，賽麗亞就交給你去說服了。”
顧明雲聞言，嗆道：“才不！誰動的手誰去解釋，憑什麽要我去？”
“好好好！我們走吧！”本無奈，他知道顧明雲心中有氣，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那邊那個始作俑者又一聲不吭地坐著，好像這事兒與他無關一樣，所有的善後工作都交給他一個人，他能怎麽辦？
“那賽麗亞怎麽辦？”顧明雲問，她試過好幾次了，抱也抱不起來，叫也叫不醒。
本起身，摘了自己的領帶，緊緊地纏在小臂傷口處，紮緊，然後蹲下，說：“扶一把，把她放我背上，先回樂隊再說。”
“不去醫院嗎？”顧明雲小小地掙紮了一下，她覺得能把人打暈，那麽被打暈的人多少都是受傷了的，況且，本自己還在流血。
“不能去醫院。”本很堅定。
顧明雲無法，隻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讓女警官靠到了本的背上，本將她背起來，路過戈登的時候，衝他揚了揚下巴：“走了！”
戈登點頭，默不作聲地起身跟上。
他們將女警官安置在顧明雲的房間裏，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是樂隊的眾人都沒有什麽睡意。
其他三個人看到這番變故，皆是一臉詫異，根本就不知情的樣子，拉著戈登問，為什麽本大半夜背了個女人回來，是不是有情況啊？
戈登顯然不打算解釋，而顧明雲就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兩個人就站在大廳裏，像是比誰能沉默的更久。
本見狀扶額，過來將一個個八卦的腦袋都按回去，強製他們回去睡覺。
“你也去睡吧！”本對戈登說。
戈登靜了一會兒，答應了。
“那我也去睡了！”顧明雲話音剛落，卻聽本說：“你別睡，我有事找你。”
“幹嘛？”顧明雲不覺得現在還有什麽緊急的事情。
“給我包一下傷口。”
“哦。”顧明雲不太情願，她其實很困了，但是還是去找了藥箱，給本處理傷口。
“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本一副乖乖受審的樣子。
哪知顧明雲卻白他一眼，道：“還需要我問嗎？你自己坦白從寬，從你們兩個今天去劇院的目的開始說，一句都不要落下。”
本從善如流：“好，我坦白。戈登想要做的事情我事先是知情的，本來今天是他一個人來，我怕他做傻事，便強行跟著。戈登決定了的事情，別人越是不讓他做，他越是堅持，所以我沒有攔他，我本來是想，等事後我再救你出來。雖然這麽做你們兩個可能都要吃點苦頭，但是我想要戈登對你徹底死心，就得讓他吃這個苦頭，不撞南牆他是不會回頭，到時候我去救你，他也不能反抗不是？”
“哼~”顧明雲聽他這麽說，心裏還是不舒服，“虧我把你當哥哥，你這私心不小啊！”
“抱歉。”本是真心的，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太偏心，戈登心中有結，不讓他解開，遲早要出事，還不如讓這個事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在自己可控的範圍之內。
“今天的事，有兩點我沒有想到，一是你居然能帶戈登走出來，二是賽麗亞的出現。”
“嗯。然後呢？”依舊是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然後其他的事情戈登應該在地下都和你解釋過了才對。”
“我知道的不全，除了我唱歌的樣子像他的生母之外呢？他這麽偏執一定還有別的原因。”顧明雲說。
“他十歲到他的父親家中，繼母當然不喜他的到來，但是後來她發現這個小男孩著實長得很漂亮，於是她對戈登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性侵行為，不隻是繼母，他的姐姐意外發現了母親所做的事情之後，悄悄的加入了這場迫害行為。那個時候他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恨著，私下發奮的努力，直到他考上名校，這種迫害才宣告結束。由於這個原因，他仇視世上所有的女人。”
本的話語很沉重，沉沉地壓在顧明雲的心上，鈍鈍的痛著。
但是很奇怪的，她不覺得驚訝，發生在戈登身上所有反常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作為艾德蒙的他受了太多的苦，性侵，刺殺，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而他卻並沒有被擊垮，戈登這個名字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戈登歌唱的時候所展露出的靈魂是那麽的不屈，那麽的強韌，那種反抗命運的精神和她幾乎如出一轍，所以顧明雲當初才會被他打動，所以她才能在地下打動他。
“本，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你知道，我有一些壞脾氣，不吐不快，很抱歉把那些糟糕的情緒都給了你。”
“我明白！沒關係的。”本笑笑。
“那我去睡啦！”顧明雲最後在本的手臂上用繃帶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後惡作劇地笑。
“嗯。”本看著這個蝴蝶結哭笑不得。
顧明雲於是蹬蹬地跑了，一路上樓，把女警官往裏推了推，然後擠上去睡覺。
唉！顧明雲歎了一聲，為這捉弄人的命運。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先遇到戈登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戈登將她當成是唯一的溫暖，是救贖。但是顧明雲自己卻清楚，她成不了他的救贖，因為她不是那種太陽一樣的僅靠自己就能發光發熱溫暖他人的人，她也需要從另一個人那裏汲取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