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詢問原因

  “說吧,你一個市場部的組長拿著公司這麽核心的資料想要做什麽!”


  把整整一疊的資料甩在了地上,杜雲帆怒不可遏,看著曾義的目光都在冒火。


  杜雲帆站在總裁辦公室的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曾義,心裏早已扭曲。


  公司上下足足有幾千人,他當然不可能每個都認識,可對曾義這個無足輕重的存在,杜雲帆卻覺得意外的眼熟。


  曾義已經是旭日的老人了,這麽多年走過來,進入旭日工作的人和離開旭日走向別的公司的人一樣多,能夠在旭日呆這麽久的已經很少了,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卻想著要拿公司的核心資料做點什麽。


  杜雲帆之前還覺得旭日的凝聚力強,這麽快就被現實打了一個巴掌,真是覺得臉都有些疼。


  “總裁,我、我沒想做什麽,隻是合作、旭日和木石的合作的需要,我覺得市場部要更加了解一下這些方麵的訊息。”


  背上已經布滿了冷汗,曾義說起話來也磕磕巴巴的,讓杜雲帆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撒謊。


  說到底,曾義隻是一個老實人而已,若非家庭原因,他也不會想到靠出賣旭日來賺取利益。


  “合作需要,你是想告訴我憑你現在的地位你就能拿到這手資料嗎?”


  不經意間在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手裏看到這樣的資料,杜雲帆到此刻都還在後怕,如果不是這一出意外,旭日的核心內容到底會流到誰的手裏。


  這一回是朝謙,還是其他的哪個想要打擊旭日的公司。


  仔仔細細地把小李詢問了一番,杜雲帆就讓她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隻是在小李離開之前,她的眼神裏藏了太多的東西,才讓杜雲帆覺察出了什麽,再行詢問。


  對資料的查看和那段錄音的聽取,讓杜雲帆深吸了一口氣,回到辦公室之後鄭重其事地叫了市場部的總監和曾義過來,找出一個究竟。


  “我……杜總,我……”


  這麽多年在旭日兢兢業業的成績被徹底淹沒了,曾義的眼裏閃動起了淚光,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隻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女兒的醫藥費、家裏的一幹事務,所有的壓力都被放在了曾義的肩上,讓他無力喘\/息。


  “我隻想聽你一個解釋,這麽多年了,你在旭日並非不被我看見,來來去去了那麽多的員工,我杜雲帆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會因為這一件事把老員工的情誼給抹除,告訴我你的理由,也許還能讓我放你一馬。”


  杜雲帆胸中湧動的怒火被壓了下去,當務之急不是興師問罪,最近旭日發生的事情不過就這點,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曾義背後的那個人想要破壞的會是旭日和木石之間的合作。


  隻要能讓曾義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說出苦衷,就能化他為己所用,找出背後的真凶。


  再怎麽樣,曾義不過是旭日市場部的一個組長而已,與木石的合作也還沒有展開,一切都還在萌芽狀態並未開始,補救還來得及。


  曾義抬頭看向杜雲帆,他的話字字情真意切。


  在旭日工作了那麽多年,曾義很清楚杜雲帆這句話的分量,不僅僅是能夠幫他從這份罪責裏逃脫出來,還有他要追查下去的意思。


  如果再深究,找到了他和柳木的通話記錄,找到了他在辦公室裏寫下的行動計劃,那他可就真的沒辦法轉圜了。


  “杜總,我說,我什麽都說,但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走到了最後一步,我絕對不會背叛旭日。”


  伸手抓住了杜雲帆的褲腳,曾義的眼睛裏含著淚水,手在發顫,身體也有隨時傾頹的跡象,為了孩子,他可以走到最後一步,可為了一家以後的生活,他也可以放棄全部的尊嚴來推翻之前的所有。


  “說吧,我聽著。”


  杜雲帆用手取下了曾義搭在他腿上的手掌,順勢一拉,把他從跪著的姿勢拉到了站起,哪怕到了這個境地,他也不想如此徹底地打擊一個人的尊嚴。


  “我的兩個孩子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逃逸,全部醫藥費隻能由我們自己出,他們才四歲,剛上幼兒園,現在已經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了,花了幾十萬,公司的股票都賣完了,家裏的房子因為沒有產權,也做了抵押,我沒有辦法了。”


  “我也想過要用公司的救助資金,可之前公司一團亂,所有人都慌了神,包括我的領導,一個都不聽我的困難所在。救助金拿不到,所有的資產都被耗盡了,可他們沒有好,連出院都做不到,我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之前的那幾句僵硬的回答隻是對杜雲帆的回應,而現在的陳述,則是徹徹底底對生活的控訴。


  曾義幾乎已經被生活打敗了,從一個城市的中產精英變成背負債務和子女病痛的家庭支柱,曾義努力過,可半點用都沒有,如果不是柳木那幾句蠱惑人心的話,曾義可能不會這樣做,可背後的一切呢?難道有辦法改變嗎?

  沒有,什麽都沒法改變,他隻會更加窮困潦倒,甚至要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孩子因為無錢治療背上一輩子的遺憾。


  他也不忍心,如果有一點點希望,誰又願意承受呢?


  “你的情況沒有被任何一個人接收到?”


  心中的怒火徹底被這冰冷的現實給撲滅,哪怕是杜雲帆,也不敢想象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時的反應會是如何。


  一個是鞠躬盡瘁多年的公司,一個是自己疼愛無比的孩子,任由誰來選,都不可能偏向公司,可無奈杜雲帆是旭日的總裁,他眼裏又公司的利益。


  所以杜雲帆最憤怒的不是曾義的背叛,無可奈何之下,唯一一條不那麽完美的路是可以被原諒的,他憤怒的是在可以規避的問題,旭日沒有做到讓人滿意,連最基本的人道主義都沒有做到。


  “杜總,我錯了,錯得很離譜,我願意離開公司,作為對這次事情的懲罰,您有什麽您就問吧,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沒有隱瞞。”


  曾義對旭日的那份情感還在,蒙蔽了多日的感情就像一座火山似的噴發出來,讓曾義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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