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歪主意
懶得跟高慧兒胡攪蠻纏，百裏清苑忽然冷笑一記，又換上了有些癲狂的語調說：“臣妾哪裏知道什麽謠言不謠言，我隻知道啊，我的皇兒還流落在外，他那麽小多可憐啊。”
“瘋子！”高慧兒幾乎是拂袖而去，也算是和百裏清苑徹底撕破了臉麵，“看來哀家不做點什麽，你是不會知道悔改了，誕下死嬰還不老老實實祈福請求寬恕，整日瘋瘋癲癲，動搖後宮人心，其心可誅。”
氣衝衝從天瑰殿回到乾清宮，高慧兒還未歇息到片刻時間，便傳來外麵有人造訪的通報。
“不見，沒瞧見哀家正心煩嗎，除了陛下，誰來也不見。”
“可是榮小主執意要見您，還說她知道太後您正在為何事心煩，她能夠為您排憂解難。”前來通報的太監跪在地上，將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而高慧兒也想起了上一次鮮於念前來找自己所談之事，當時她猶豫是因為有清苑這個盟友在，而現在百裏清苑那邊是必須斷絕關係，指不定日後還會被其針對，而商雲頤那邊，高家和商家的利益之爭永遠不可調和，也不是長久關係。
這個時候鮮於念找上門來，目的已經足夠明顯。
“好，帶她進來罷。”高慧兒扶額，這些日子她表麵上雖是波瀾不驚，可心底終究還是為清苑一事憂心，又擔心手下的人做事不謹慎，留了什麽把柄，情緒也沒有放鬆到哪兒去，連續一個月下來，也還是會感到疲憊。
尤其在最近悠然台那邊鬧鬼一說，傳得沸沸揚揚，她不信，可商雲頤做賊心虛，時不時過來叨擾幾句，說些後悔或是動搖的話語，她又不得不隨時提防著商雲頤那邊掉鏈子。一時間心思都被耗盡一般。
“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鮮於念今日前來，連貼身侍女都未曾帶著，剛進屋就給高慧兒使了一個眼色，想要和她單獨說話。
高慧兒當然瞧見了她的眼神，看著她一身橘黃色綢緞上麵繡有茜草，怎麽看怎麽都覺著紮眼，不喜歡她這般招搖的架勢但想著有些話的確不是能夠聲張的，也就依了她的意思，擺擺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哀家和榮婉儀有話要單獨說。”
等人一走，鮮於念徑直走到一空位上坐下，端著剛上的茶水，自顧自喝起來，末了，又趕在高慧兒發問之前，說道：“其實那日天瑰殿裏的事情並非產婆所言，你我都清楚，太後稍安勿躁，我會這麽說並非要威脅您或是怎樣，而是在表達我的誠意。”
“換句話來說，我知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於您和玥淑妃不利，但是我也不會同旁人說，相反的，我有個計劃，能夠幫太後您達成一直想要達成的心願。”她臉上的笑容很是自信，“不就是扳倒玥淑妃嗎，眼下就是一個大好機會，但我發現，太後您似乎並沒有留意到這個機會。”
“此話怎講？”
高慧兒沒有點頭承認自己的確一直都有除掉商雲頤的心願，但也沒有徹底地否認，隻是讓她繼續往下說，這個機會，到底是什麽意思。
要扳倒商雲頤隻能夠從兩方麵入手，一來，是她自身犯了天大的不可饒恕的錯誤，讓皇帝也沒有辦法為她兜住，二來，自然是商家垮掉。不過高家和商家之間一直存在鬥爭，這麽多年過去，商家反而越來越昌盛，第二點看起來希望不大。
那麽就是讓商雲頤犯的錯天下皆知，就是沒有錯，也要把她描繪成最大的罪人。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全部推到她的身上？”高慧兒沉吟，“萬萬不可，若她落難又怎會放哀家一人坐收漁利，你這法子，看起來倒是想要同時除掉哀家和玥淑妃。鮮於念，哀家可不記得與你有過恩怨。”
聞言，鮮於念也不驚慌，大大方方地一笑：“太後言重了，妾身怎的可能與您結怨。你且聽我細細道來，這玥淑妃曾經還做過一件欺世之舉。”她忽然收起聲音，起身靠在高慧兒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晌。
隻見高慧兒的臉色是越來越明朗，鮮於念就知道，自己展示出來的籌碼讓她動心了，便不再久留，隻總結道：“再過不久就是太後您的壽宴，在這之前，還望太後能夠想明白其中利弊，給妾身一個準信兒，要知道，妾身也不過是尋一個活命的機會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高慧兒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一個外族人，在她離開之後，立即叫人把商雲頤的貼身侍女杏兒給綁了過來，嚴刑拷打一番，才逼問出事實。
彼時杏兒已經滿身傷痕，被困在偏殿的一個小房間裏麵，完全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兒就被綁了過來，直到高慧兒出現，才知道自己是被綁到了乾清宮。
“太後，太後，饒命啊，奴婢什麽都沒做，您怎麽會……”
“哀家請你來，隻為了證實一件事情。”高慧兒坐在她對麵，身後茹柳還不斷為她捏著肩膀，這幅安逸的畫麵和對麵杏兒血肉模糊的身子形成鮮明對比，“聽說，玥淑妃生產前，曾派你出宮，你都做了些什麽？好好說，否則鞭子可不長眼睛。”
剛來就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頓，杏兒已經猜到事情不會簡單，這下可好，高慧兒一來就盤問這麽重要的秘密，她就是覺得痛苦，也不敢輕易回答。那可是關係到商雲頤的命運。
“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還挺有骨氣的嘛，怎麽，護主心切？”
依舊是沉默，杏兒閉口不言，反而讓高慧兒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幹脆讓手下的人直接拷打，也不再逼問，打死了也就一了百了的態度，叫杏兒瞬間就崩潰了，用細微的聲音將商雲頤假懷孕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隻可惜，杏兒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過河拆橋。她的秘密沒能夠交換自己的一條命，高慧兒讓人把她的屍首扔到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