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身後有個孩子
“好，朕知道了，你繼續暗中調查，一旦有任何進展，必須第一時間讓朕知曉。”宇文天佑目送那人離開，卻是再無心思批閱奏折，出了人命這種事卻無人知會他，其實也是宮中規矩的一處弊端。
想必也是因為那一封所謂的遺書，才讓人以為宮女是自殺，在宮裏這樣的情況也同樣被視為不詳，沒有人會大張旗鼓地說自己的院子死了人，隻會草草將屍體處理掉，若是有錢的有人打理的，便送出宮去下葬，若是無人料理身後事，便扔到城郊的亂葬崗。
他想著，也該是時候改改這些規矩了。是否自殺的判斷也該嚴密些。
“太後希望你莫要叫朕再失望。”雖不是生母，但畢竟他是被高慧兒一手帶大，有些感情已經深深埋在心間，要是高慧兒真的做出傷害清苑的事情，以及後續這幾個宮女失蹤的案子，他會失望。
綠夢那一次，他可以選擇原諒，但不是次次都能夠原諒，人命關天的事兒，他要是永遠舍不得嚴肅處理，以後為君的威嚴何在。
皇帝需要疏遠皇後，這樣的情況叫朝中有心之人，忍不住沸騰起來，有些甚至已經在奏折上麵明確提出廢後，都被宇文天佑給暫時壓了下來，並且命人將宮女失蹤和自殺的消息傳了出去，牽引流言偏向清苑誕下死嬰一事疑雲重重。
這才讓朝中的大臣稍微安穩些，這些日子是苦了權家那些個支持者，提心吊膽，隨時擔心清苑會被廢，那可是他們唯一的支撐。而祁少澤也沒有閑著，追查那些個失蹤的宮女，所得到的線索都變著法兒地透露給刑部負責人。
轉眼又是半月過去，雖皇後的位子岌岌可危，但宮裏該有的規矩還是會有，這不，各宮娘娘懷揣著各自的心思來天瑰殿敬茶，聊的還不都是一些孩子長孩子短的，有一兩個眼力見強些不想惹是生非的嬪妃都沉默不言。
而商雲頤卻是假惺惺送了份好禮，還用諷刺的語調勸著清苑再多臥床休養幾日，這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準備，可身子若是垮了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對於她的挑釁，清苑看在眼中，卻是未放在心上。
假裝因為孩子的死，身受刺激，清苑緊緊盯著商雲頤，眼神中透露著驚恐，手裏的茶杯也被她故意扔到地上發出尖銳聲響一時間整個屋子的人都安靜下來，紛紛看著她們二人所在的方向。
“皇兒，你怎麽一直跟在玥淑妃的身後？快過來呀，到母後這裏來。”瞧見商雲頤麵色蠟黃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百裏清苑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繼續說道，“不對不對，皇兒你不是……”
“皇後莫要裝神弄鬼！”商雲頤拂袖而起，寬大的袖子將她自己的拿杯茶也一同帶到了地上，至此地上已經一片狼藉，雖然口頭上指責清苑裝神弄鬼，但她此刻的慌張還是占據了上風，忍不住環顧自己身邊。
似乎真的有個嬰兒在跟著她，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在這裏一刻也待不下去。
這還不算結束，清苑以自己精神狀態不好為借口遣散了屋子裏的人，在回到房間之後，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其實她都沒有想到商雲頤這麽而不經嚇，這才剛剛開始她就沉不住氣了。
“夏意，本宮吩咐的事情，做了麽？”她收起剛才的瘋瘋癲癲，儼然還是以前波瀾不驚掌控大局的氣勢。
夏意畢恭畢敬地點頭：“回娘娘，都已經安排妥當，隻是悠然台那邊的眼線還不敢太過招搖，怕也是要準備幾日，公子安排的人，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誇獎你家公子。”清苑難得一笑，而事實證明，夏意對祁少澤的崇拜並非盲目而行，就在事情安排下去的第三天，宮裏關於鬧鬼的傳言就傳得沸沸揚揚，一來是關於小皇子並非生下來就是死嬰，二是關於那些個失蹤的宮女。
有同屋而住的宮女哭著找人訴說心事，說是自己總是夢見那個姐妹回來找她，說一些奇怪的話，攪得整個後宮人心惶惶。
“陛下，宮裏怎麽可能鬧鬼，天子所棲之地，鬼神不可犯，定然是有人在刻意傳謠言。”高慧兒火急火燎地找到宇文天佑，更是不顧禮節徑直闖進了他的寢殿，神色嚴肅，言下之意是有人裝神弄鬼，而這個人，自然和百裏清苑脫不了幹係。
見她如此慌張，宇文天佑心裏反而更加肯定繼續追查的決定，淡淡地敷衍了兩句，把人個送走，卻未曾承諾讓人去打斷這些流言，朝中的事務已經亂成了一團，他也隻能暫時相信在清苑和刑部。
“陛下，您會後悔的，這件事情，看來哀家必須管管了，宮裏的謠言豈能任其發展下去，這恐怕對陛下的朝政也是極為不利。”高慧兒哪知道對方會是如此態度，甩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等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自亂陣腳不該如此魯莽。
太後下令對流言的鎮壓並沒有讓事情就此被壓下去，反而愈演愈烈，隻因為就在這一天晚上，玥淑妃就“證實”了鬧鬼的事情。整個悠然台都充斥著玥淑妃的尖銳叫聲，就是路過的人都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驚恐。
“來人呐，有鬼，快將它給本宮趕走，快！”商雲頤的聲音穿透了夜幕，候在外麵的宮女立即推開門進去，將屋子裏點得透亮，可就在此時，外麵忽然回蕩著嬰兒的哭泣聲，一個人形的影子在窗欞上一閃而過，這下不僅是商雲頤被嚇住，杏兒也是頓時覺得腿軟。
被驚動的侍衛立即出去追黑影，但那影子好像真的是鬼魂一般，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而那哭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準確說是在商雲頤的耳邊回蕩了很久。
“娘娘，你快起來吧。”杏兒回過神來，發現商雲頤不知何時已經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