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意外早產
當高慧兒停頓之後，鮮於念就知道自己有機會，加緊速度說道：“太後娘娘若是為了高家好，就不該拒絕與我合作，您想想，過勝必衰，隻要你我聯手，商家未來的路定然走不遠。”
這的確是個巨大的誘惑，讓高慧兒不得不心動，但她經驗老道，對鮮於念的目的很是懷疑，繼續問：“哀家怎樣才能信得過你，一個南朝來的人，到不若商家的人來得可靠，你究竟……懷著怎樣的目的？”
“說出來不怕太後您笑話，若不是我那皇兄無能，胸無大誌，整日得過且過，我又怎麽會被他以貢女的身份送到後宮來，同一眾妃嬪勾心鬥角，四處尋找靠山？隻要太後答應我，日後高家替代商家的地位後，能夠放寬邊境對南朝人以及貨物的抵製，讓我能夠完成皇兄安排的任務，我定當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為何不直接去同玥淑妃商量？”
仍舊感到奇怪，高慧兒這人疑心很重，即使是一個完美的理由，也總能夠被她找到不對勁的地方，可那又怎樣，總敵不過鮮於念有備而來。
裝腔作勢誰不會呢？隻見鮮於念臉色微變，悄然若泣，聲音亦是換上了無奈的強調：“玥淑妃的性子太後娘娘您還不清楚嗎，她何時管過別人的死活？此事於她偌大的家族而言雖然隻是小事，但於我於整個南朝而言並非如此。”
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夾雜在一起，叫人難以分辨。
又是一日時光匆忙，事實證明，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合作，高慧兒動心了，在這個緊要關頭，她已經開始考慮放棄了百裏清苑那一條路，轉而同鮮於念合作。
天氣依舊陰沉，這樣的天氣在秋末之後很是常見，百裏清苑出門的時間越來越少，但心中憂思未減，她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己不該過分沉溺於悲傷和憤慨之中。
“娘娘，陛下讓奴才來知會您一聲，今晚陛下忙完就會過來。”鄧公公匆匆而來，在百裏清苑跟前說道。
“本宮知曉了，你且回去複命罷。”
已經數日不見，宇文天佑怎的忽然想起要到天瑰殿了？百裏清苑心裏存著一絲希望，想著該不會是對方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將長孫無憂的死訊說出來。
若是真的等到宇文天佑的坦白，百裏清苑就不會如此介意這件事情，更可以放過自己，可惜對方讓她失望了，她將所有事情都放在一邊，等來的不是宇文天佑的主動，反而是慶宇殿小主受寵的流言。
都說紅顏禍水，這寫天，關於鮮於念的流言在宮裏已經傳開，不都是在說她樣貌平平，唯獨那一雙眼睛能夠惑人心智。再加之其來自南朝，忽然極其受到宇文天佑的寵愛，自然少不了對她人格的懷疑。
百裏清苑卻未放在心上，她嫁到順府時，本該是當擺設的正室夫人，卻成了宇文天佑的心頭肉，那時候不也有人暗地裏用同樣的話中傷她嗎？宮裏的流言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
她不明白，宇文天佑為何每次都讓鄧公公過來通報，瞧著他那把老骨頭，也覺得不忍心才是。
“算了，如今哪裏有心思管別人家的事兒，且將今晚順利度過才是。”百裏清苑讓人將自己扶起來，慢慢走到外殿，親自叮囑人準備晚膳。
是夜，月明星稀。
宇文天佑果然如約而至，身上的皇袍還未來得及換下，腳步匆忙。清苑看著他走來，越發覺得他身上那股子帝王之姿很是明顯，相較之下，書生意氣卻少了許多，同他們的初相識比起來，他們兩個的改變都挺大的。
依舊是看似風平浪靜的生活，在旁人看來，兩人情深意切，僅僅是坐在一起用膳也是一副美好畫麵，百裏清苑始終維持著笑意，時不時為其夾菜。
而宇文天佑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隻當她不知曉長孫無憂一事，在接受對方的溫柔體貼時越發心安理得起來。
飯後，二人在內殿歇息，淡淡香薰的味道，叫人安心。
“陛下今日瞧著憔悴許多，可是朝中有煩心之事？”
宇文天佑揉揉眉心，想起朝堂上的爭辯，心中也是煩惱不已，而這樣的沉默讓百裏清苑有了話說：“是臣妾逾越了，怎的老是忘記不可過問朝政的規矩。”
她的輕聲自責換來了宇文天佑的疼惜，隻見他立即伸手將她的芊芊細手握住，溫柔一笑：“這些個規矩都不能用在朕的愛妃身上，清苑你是獨特的，不管是你這個人還是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所以不必理會那些不值一提的規矩。朕之所以煩憂，不過是因為南海海戰形勢嚴峻，朝中大臣又沒有什麽好的建議，整日爭論不休，吵得朕頭疼。”
“臣妾給陛下您按按。”說著，她作勢要起身為他按摩，“此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出來，倭寇敢一再進犯，自然有其優勢，但您不也派了蘇轍過去，臣妾相信天朝的將士們能夠凱旋而歸。”
“這話朕愛聽。”他回身對她一笑，製止了她的動作，“朕無礙，早些歇息吧，今夜朕還有事需處理，不留宿。”
送走宇文天佑，百裏清苑才放鬆下來，臉上的笑意頃刻間崩塌，一方麵有些擔心蘇轍的情況，一方麵也為自己的偽裝感到可笑。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那邊南海海戰打得火熱，想必朝中各派也是眾說紛紜，站在不同的立場說話。
統一戰線，才是當務之急。若是天下不分權家玄家，王朝的疆土自然無人敢覬覦，而遇到危機，朝中勢力也不會如此散亂。
也不知為何今日她尤為敏感，在聽說此事後一直難以入眠，折騰到天亮時分，肚子裏的孩子忽然劇烈運動起來。忍耐了一段時間後，清苑也意識到這一次不對勁，立即叫人，隨著腹部越來越明顯的疼痛襲來，她忽然想到“早產”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