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相處甚歡
在百裏清苑誕辰前一日，宇文天佑趕了回來，風塵仆仆便開始囑咐底下的人為其準備禮品，有好些都是他從民間帶回來的小玩意兒，覺著有趣便帶了回來，想著就算是百裏清苑如今沒了那份閑情逸致，日後留給孩子玩鬧也是可以的。
“皇後近日在宮中都做了些什麽？”在前去天瑰殿的路上，宇文天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百裏清苑的近況，便問問身邊的鄧公公，此次出宮私訪民間，沒有去年那般驚險，看著百姓安居樂業，他的心情自然也不錯。
鄧公公為百裏清苑打抱不平：“陛下您回來了，可要好生安慰安慰皇後娘娘，這些日子娘娘一心操勞後宮事務，聽下人們說經常睡不好，為強打精神還特意飲茶提神。尤其是秦夫人中邪一事，聽說那日娘娘就在承榮殿，可沒少受驚嚇。”
“你這是在責備朕不夠盡職嗎？”
“奴才不敢。”鄧公公是何等的老狐狸，早就看出了宇文天佑心情甚佳絕對不會在這些小事兒上麵責怪自己才故意為百裏清苑打抱不平，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在帝後兩方都能夠討喜些。
百裏清苑需要有人傳達她的辛苦到宇文天佑的耳中，而與此同時，宇文天佑心係皇後，自然樂意從旁人口中聽到對皇後的誇讚之詞，這樣一來，鄧公公可是同時做到了兩件事情，當然，若是沒有這點眼見力他也沒辦法活到現在。
“罷了罷了，你說得對，皇後賢良淑德，替朕打理後宮的確辛苦，朕當然要好生犒勞犒勞才是。”宇文天佑擺擺手，轉眼一行人就已經到了天瑰殿，侍衛通報的聲音一層接著一層傳開去，直到落入屋子裏的人耳中。
這麽快就趕回來了？百裏清苑有些詫異，拿著棋子的手頓時停在半空，是了，她本以為這一次會像去年冬日那般，宇文天佑出去很長一段時間，就連誕辰她都沒有要慶賀的打算，所以至今宮中未有安排，哪知道對方忽然就回來了，讓正在和婉月下棋的她，措手不及。
“姑姑？”婉月輕聲喚她，將剩下的棋子放好，緩緩站起來，“看來今日這棋，姑姑是沒辦法下了，我扶您起來。”
大著肚子始終有些不方便，百裏清苑也隻能夠在被人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到門口去迎接當今皇帝。遠遠看著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向自己走近，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百裏清苑忽然有點緊張，像是當年遠嫁順府在進門之前的那種情緒。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滿屋子的人都對著他請安，聲音洪亮散開。
“平身罷，慧妃也在？”宇文天佑一直都在看著百裏清苑，直到聽見婉月請安的聲音才知道站在清苑身旁的人是她，便轉過頭看了看她。婉月那處，他已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過去，多日不見，她似乎更加清冷了些，就連請安的時候都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這樣也好。宇文天佑收回目光，扶住百裏清苑的胳膊，有些心疼地說：“不是說過了，清苑不必對朕行禮，你這身子如此不便，何必勉強自己呢？”肚子越大反而襯托出清苑身子的單薄，越看越叫人心疼。
他走時有叫人好生照看皇後，尤其是在飲食上麵，可眼下看來並沒有什麽效果，清苑一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瘦溫婉，讓他不禁懷疑，她這幾個月吃下去的東西是不是都被小家夥給吸收了。
明明有段時日好容易才變得稍微圓潤一點，這懷孕的日子越久反而又瘦了下來，叫宇文天佑又是一陣心疼。
牽著百裏清苑的手走到內閣，身後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亦步亦趨地跟上。
一眼便瞧見了兩人未下完的殘局，宇文天佑又忍不住心生責怪，對百裏清苑正色道：“都說最近宮裏事情很多，都是經由清苑之手處理，本就足夠勞累，怎的還做下棋這般勞心之事，也不怕自個兒受不住。”
雖是責怪，卻也同時帶著滿滿的關心和愛護。百裏清苑隻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然後對夏意說道：“將棋局收了罷。”
夏意立即行動，就是苦了婉月，這幾月下來，清苑讓她暫時不要參與進計劃中來，她就一直清閑生活，除了能夠和張李氏切磋棋藝也就沒了別的事情可以做，日子一久，竟然對棋局有了別樣的感情。瞧著夏意就要將棋盤搬走，她是心生不舍，卻又不敢言，就隻能夠目光緊隨，甚至沒有注意到宇文天佑的眼神已經看到了她的身上。
“等一下。”宇文天佑叫住夏意，於是一盤棋還是乖乖地躺在原地，頓時瞧見婉月的臉上有了神采，“皇後累了就該歇息，但朕許久未曾下棋，聽說慧妃同張李氏學了不少招式，不若同朕對弈一番如何？”
“多謝陛下。”婉月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是宇文天佑不忍心掃了她的興致才特意說自己想要下棋，立即就應下來。
“清苑方才所執是黑棋？”宇文天佑猜測道，因為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來白棋的氣勢要淩厲許多，而黑棋稍顯沉穩，但也已經露出了敗勢，“慧妃果真蕙質蘭心，下得一手好棋。”
“陛下謬讚了。”
百裏婉月會心一笑，她的臉上難得出現表情，叫宇文天佑都不禁感慨“愛妃應當多笑笑才是，增添些人氣兒”。
百裏清苑跟著附和兩句，但最後還是為婉月說話：“婉月素來就是這樣的性子，這都多少年了，陛下現在要她改怕是有些為難人了，陛下還是快些破了這盤殘局吧，黑棋可是處於劣勢一方啊。”
“好好好，朕專心下棋，看看能不能將你這將敗之局給挽救回來。”
氣氛很是融洽，兩人對峙，一人旁觀，倒也津津有味。不過可惜的是，婉月沒有手下留情，將黑棋圍堵得死死的，宇文天佑沒能夠挽回這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