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溫柔相待
“你們都先出去罷，朕有些話要單獨和皇後說。”站在房間裏，宇文天佑的表情甚是嚴肅。
高慧兒淡淡地看了百裏清苑一眼，恰巧對方也在看著自己，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最終還是依言轉身出去，一天時間，足夠她做好應對各種情況和結果的準備，就算是百裏清苑現在咬住她不放，她也可以再次利用自己身份壓下去。
而婉月走在前麵，微微對高慧兒行了一禮，滿是疏離。
房間裏隻剩下一些伺候人的宮女，端著膳食和湯藥站在不遠處，宇文天佑從其中一人的手中拿過粥，坐到床邊。知曉對方是要親自喂自己，百裏清苑有些抗拒地避開了，還有些虛弱的身子裏，並沒有那麽多的力氣來跟彼此對抗。
“陛下，臣妾可以自己來。”
她在鬧小脾氣。宇文天佑一眼便瞧出了她的想法，輕笑一聲，固執地將勺子橫在她的嘴前：“清苑是在氣什麽？昨日你可算是把朕給嚇壞了。”
這般親昵的言語，叫百裏清苑覺得自己之前被冷落都是夢境一般，宇文天佑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有些抓不住頭緒，所以她很認真地看著對方，瞧著那滿眼快要溢出來的溫柔眼神，心裏仿若有一溫暖泉水緩緩流過。
於是她很沒骨氣地動搖了，想起自己曾經多宇文天佑的誤會，心裏想著也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宇文天佑也不小心產生了一點點對她的誤解也說不定。默默張開嘴的時候，百裏清苑的目光未曾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本來打算當做不知道，結果百裏清苑的眼神著實太過熾熱，而且絲毫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宇文天佑便一邊喂食，一邊問：“在看什麽？小心燙著。”某人說著說著，還低頭為勺子裏的粥吹了吹，免得待會兒真把人給燙到。
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在百裏清苑的腦海裏不斷回放，隻可惜，她現在身子困重，腦子也清醒不起來，做不出最準確的判斷，隻知道，自己很高興，很欣慰，也就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這樣安靜的時光，他們兩個人單獨的時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擁有過了。宇文天佑覺得這樣也還不賴，對比之下，自己之前對她的冷落簡直就是愚蠢的失策。
“沒事，我，我就是在想陛下怎的會在這兒，昨日陛下的誕辰，我都沒能夠為您做些什麽，也不知道玥妹妹可有將陛下哄得開心。”
“怎麽，若是她將朕哄得開心了，你又待如何？”這麽一問，反而叫氣氛尷尬起來，百裏清苑本來就介懷商雲頤得寵一事，不是說她小氣，而是這後宮佳麗無數，得寵的人是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商雲頤，那個人處處針對自己，她不相信宇文天佑看不出來。
不管他是權衡朝政也好，情深義重也罷，她就是不能縱容宇文天佑對商雲頤的感情。
“陛下還是去陪著玥妹妹好了，臣妾這病怏怏的樣子，見了著實晦氣。”
“看不出來，朕的皇後竟然還是個小醋壇子。”宇文天佑晃了晃手裏的勺子，示意她不要跟自己慪氣，先吃飽再說，聲音便又溫柔了幾分，“朕昨日一直都在乾清宮守著你，但那群無用的太醫一直沒能夠找到你的病因和讓你醒過來的法子，今日朝中有事，才特意讓婉月過來陪陪你。這不，剛處理完事情，朕就過來。來，再吃一點。”
大概是餓過頭了，反而吃不下東西，百裏清苑隻喝了幾口清粥就沒了食欲，這也讓她察覺到一點異樣，按道理來說，之前懷著孩子，都是越來越能吃，除開孕吐反應嚴重的那段時間，都不會有這種吃不下的感覺。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太醫找不出原因，她也毫無察覺是誰害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高慧兒也就更不可能了，自己來乾清宮也是心血來潮，對方並沒有時間做好準備，更何況，剛才高慧兒的眼神她不是沒有看見。
腦袋剛剛清醒一點，百裏清苑就開始整理思緒，陷入自己的世界裏麵的同時還忍不住細細品味方才宇文天佑所說的那些話，多日來的委屈終於煙消雲散。
百裏清苑的臉色變化都被對方一一看在眼中。
“再吃一點點。”宇文天佑再次將勺子橫在她的唇邊，好生勸說著，若是叫外邊那些個大臣們瞧見如此溫柔的宇文天佑怕也是覺得不可思議，況且這份溫柔還是拿來麵對近來備受冷落的皇後肯定也會疑惑，他們的君主這是為何。
“我……吃不下了。”百裏清苑緩緩搖頭，皺起的眉頭顯示出她的糾結，眼神落在勺子上，有些為難地說。
“你暈倒了整整一日，再加上還懷著孕，怎麽可以隻吃這麽一點？來，至少將這碗粥全部喝完，要不然待會兒直接喝藥，你身子受不住。”宇文天佑依舊好言好語地勸說著，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改變。
拗不過對方，百裏清苑微微低頭，含住了勺子，但是因為沒有食欲，隻能夠直接把粥個咽下去，根本無心體會這粥的味道，鼻間還縈繞著淡淡藥香，她轉過頭看了看那位端著湯藥的宮女，不太想喝。
在一段反抗無效之後，百裏清苑還是一點點喝完了一碗粥，麵上終於有了血色，又被宇文天佑緊緊盯著，喝完了湯藥，小臉都皺在一起，神色煞是精彩。
“想不到素日威嚴的皇後，還會被這小小的湯藥給難倒。”他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方才那些都是補氣血的藥物，待會兒朕再讓那群庸醫進來給你瞧瞧，額頭怎麽有冷汗。”
還沉浸在湯藥的苦澀味道之中，百裏清苑有些難過地說：“小時候我最不喜歡喝藥，每每喝藥都是一場戰役，所以太醫都會給我加很多很多甘草，母後還會讓人備好蜜餞，這樣才會好過些。天佑，我有些想她。”
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