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選擇服從
在最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的處境會變成如今這樣。
就像高雲媛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抱著這麽強烈地離開高慧兒的念頭來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更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不得寵。而洛貞婉也未曾想過，原來中原的皇帝是這樣選妃，並不是她想要見到就能夠見到的。
兩個人都相互懷著各自的心思，緩緩走進了地牢。
這樣的地方，平時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進來，不是來放人的獄卒，就是來提審的刑部的大人，有的還是押送犯人去刑場侍衛隊。當兩位身著華服的女子走進去，無疑都是對他們心靈上的刺激。
當獄卒畢恭畢敬帶著高雲媛和洛貞婉走過幽暗的長廊的過程中，有的關在牢中的犯人忍不住大喊起來：“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娘娘，放奴才出去吧，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一旦有了一個人的呼喊，所有人都卡上爭先恐後地大喊起來，大部分人都在喊著自己是冤枉的，有一部分是在喊著減輕處罰，總之不管喊什麽，都是聲嘶力竭，整個地牢瞬間就炸開了鍋在。
洛貞婉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又本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一個，縱然性子潑辣，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場麵，似乎是擔心那些犯人闖出來似的，悄悄往高雲媛和獄卒的方向靠了靠，一連擔憂和詫異地看著兩旁不斷躁動的犯人。
不是說高雲媛就不覺得衝擊，她隻是比洛貞婉表現得更加淡定而已，麵無表情地走過這一段路程，還時不時在洛貞婉耳邊提點道：“你可知曉，這些人裏麵也有不少曾經在外麵風光無限的人？就好比以前權家得勢的時候，那些趾高氣昂的宦官和大臣。可是不聽話的人，拿來有什麽用呢，總歸是要被處理掉的。”
一席話準確無誤地傳入了洛貞婉的耳中也的確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於是她有些木然地點頭：“中原的地牢原來是這樣嗎？”在打草原上，幾乎不會設牢房，就算是有人要關起來也是臨時搭建一個木樁子做的籠子就好，他們為人爽朗，不管是觸犯法律的人，還是老實人，都不屑於被關在這般陰暗幽冷的地方。
在他們的族人眼中，隻有遵紀守法好生放牧和作惡多端直接殺掉的區別。可是這裏不一樣，這裏的人或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陽光，這裏的氣味很刺鼻，不是大草原上麵大地和青草的香氣。
有點想念家鄉，那一片安寧的地方。
“你剛來懂不懂規矩不好說，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既然已經來樂，該知道的就不能裝傻，該裝傻的絕對不能固執，在這片土地上麵，多的是罪不至死卻莫名消失的人。你隻要知道。後宮女眷，都必須遵從規矩。”高雲媛適當地提點對方。
或許是洛貞婉這人雖然魯莽卻渾身帶著一股子氣質，不像江南女子的柔弱無力，但也還算不上刁蠻，如同她自己所想，有種草原的味道，是種特殊的氣質。
總之不會讓人真的討厭，不知不覺間高雲媛忍不住去猜測百裏清苑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想著對方是不是看中了洛貞婉什麽。可是轉念一想，這才剛剛入宮的第一天，百裏清苑能夠看中洛貞婉哪裏呢？
等這些問題在高雲媛的腦海中閃過之後，一行人已經到了劉宇興所在的牢房，大概是因為隨時會提審，這牢房距離刑房不遠，還隱約能夠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洛貞婉剛一走進，就辨識出這種味道，眉頭瞬間皺起。
“這位娘娘，您知道皇後娘娘到底想要讓我做什麽嗎？”她忽然覺得有點心虛，或許是見過這麽多瘋狂的在押犯人之後受到了衝擊，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有朝一日也如此狼狽的畫麵。
於是在看向高雲媛的時候，她很是真誠，要先確認自己的安全才是。
“放心，也就帶你進來看看而已，皇後娘娘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用這些人的下場提醒你，在皇宮裏麵不似你平時在大草原上麵自由自在，該按規矩來的必須做到，帶會兒出去之後你便要同那些嬤嬤回到原本的住處，老實點。”說完之後，高雲媛示意獄卒打開劉宇興的房門。
劉宇興已經受了一頓刑法，沒有上藥就暈了過去，現在手臂上麵還有清晰的血痕，縱橫交錯，對高雲媛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看來不僅是皇後娘娘著急他認罪，宇文天佑也是，是因為想要討好皇後嗎？
高雲媛猜測原因，自己走了進去，示意洛貞婉就在牢房外麵看著，然後讓獄卒用一盆水將人潑醒。想來一頓鞭刑讓劉宇興吃了不少苦頭，已經動搖了他的護主心思，在見到高雲媛的時候幾乎瞬間就撲倒在她腳邊。
要不是反應及時，她往後退開一步，自己的裙擺怕是已經被弄髒。
“娘娘，娘娘，求您了，跟陛下求情好不好，奴才真的受不了這裏了。”劉宇興說話的時候已經相當虛弱，可是音調卻是很高，看起來情緒很是激動。
“為你求情，為何？今日過來可不是為了這個，就是來告訴你一聲，太後娘娘吩咐，讓你自己把罪名給擔著要不然之前談好的好處可就沒有了。隻要你能夠擔著罪名，太後她老人家有的是本事將你救出去。”
這一招似乎從來不會過時，高雲媛看著劉宇興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忽然很想要笑。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來的“救星”其實就是個勾魂使者，將他的命運一掌拍定。
“娘娘這是什麽意思？”他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退，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守護的主子會在這樣的時候選擇拋棄掉他。當他傻嗎，一旦自己把罪名承認下來，太後娘娘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當此事已經過去，而他難逃一死。
知道真相的人，就是最危險的人。
高雲媛的一席話的確動搖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