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期望過高
不得不說，李鈺的一番言辭讓宇文天佑對他徹底地刮目相看，主要還是前後的差距太大，叫人無法適應。
“臣弟哪兒有那麽神通廣大，還能未卜先知了不成。那天收拾秦德海一頓純屬意外。”李鈺沒好氣地說：“皇兄您就是在宮裏待久了，把每個人都想得那般複雜，實話跟您說了吧，私底下我也就是個草包而已，您還是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的好。”
“朕倒是覺著你挺通透的，就算是如你所說，純屬意外。那你又是如何看出朕要動高家的？朝中知曉此事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加上你也不過三五人。”宇文天佑想，將李鈺從江湖上給拽回來果然是明智的選擇，這才幾天，就能把局勢看得透徹，想不歎服都不行。
按照李鈺個人的說法，就是上一次跟祁少澤一起進宮的時候發現的，其實也不難，祁少澤和宇文天佑就邳州知府一事隨意說了兩句，這幾日他在卿雲齋流連忘返聽到的都是關於京都這個高家的流言，而不是針對邳州知府。
明明知曉民間有不好的傳言，卻不澄清此高家非彼高家，除了天子故意為之隻外，李鈺可就想不出還有其他誰能夠做到了。
“就憑這一點，你就敢在朕的麵前確認，膽子倒是不小。”宇文天佑煞是滿意，本以為這個小王爺就是個草包，叫到京都來陪陪自己也好，權當做兄弟姊妹便是，不想他心思竟然細膩到這般地步，此幾日就明了他的很多計劃，這樣，他不得不考慮委以大任。
似乎是看出宇文天佑的心思，李鈺連連搖頭：“皇兄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知不知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個兒清楚得很，您別想把我給拉入火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幾天秦可那糟老頭子，天天叫人來堵我，煩死了。要不然我才不會跟你商量這些。收起你那些期望，我不值得。”
一時激動，連敬稱和謙稱都直接給忘了。
“值不值得，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不妨說說你打算怎麽做？”
終於說到了重點，李鈺不由得開始得意起來，扇子搖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嘿嘿，皇兄你吧雖然也算聰慧，但是有些小主意小算盤什麽的就沒我多了，且聽我說說。”
如今秦德海就是秦可的七寸，要想秦可從這場高家商家以及皇權的戰爭中隱退，最快速也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把針對秦德海，從精神層麵直接打壓秦可。當然，鑒於秦德海本身脾性就差，隻不過這些年仗著自家老爹在身後收拾殘局就沒有鬧出大事兒。
但是如果出大事兒呢，比如殺人之類的，最好有目擊證人那種。秦德海還能夠逍遙法外嗎？李鈺想起上一次卿雲齋的事兒就覺著好笑，秦德海同自己在卿雲齋鬧騰了一番，恰巧叫自己那名聲更臭，就算是殺人，似乎也會有人相信。
“契機是什麽？”宇文天佑皺眉，他不喜歡李鈺提出來的方法，不是因為效果不佳，而是……他沒辦法接受這種帶有欺詐性質的方式，更何況還會卷入一條人命。到時候讓秦德海同誰鬧矛盾呢？畢竟是一條生命。
“卿雲齋的雲兒姑娘，生得國色天香，又精於琴棋書畫，上次秦德海便是為了她同臣弟爭風吃醋。聽說城中司馬大人的兒子也是對雲兒癡心得很，你說要是這兩個人為情所困，爭執起來似乎也未嚐不可，是吧皇兄？”
他的笑容還是輕鬆，看不出是在用三言兩語就決定他人性命的過程。
宇文天佑猶豫的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能夠有這麽大魅力嗎？他此時心中隻認為百裏清苑是天下女子中最靈透絕美的一個，況且他們二人已經結為夫妻，自然想象不到那些求而不得的人，尤其還是小霸王那一類的人，會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做出多瘋狂之事。
“這招有點損，不過的確是個捷徑。”
“不是說了嗎最重要的是結果，皇兄若是沒有意見，我這就回去安排安排，雲兒姑娘應當會配合。”李鈺其實就是好幾天沒見著雲兒，心裏想得緊，偏偏那秦可非要派人攔他，又時不時讓人去卿雲齋鬧事兒，害得他沒多大興致。
今日趁著為宇文天佑辦事兒，也好過去瞧瞧美人，放鬆放鬆心情。
這下宇文天佑可有些不高興了，板著臉說道：“今年冬至你便及冠，方才剛從你皇嫂那兒討了綠賢那丫頭去，就想著去青樓找姑娘作伴，你這行為，若是傳到你皇嫂耳中，隻怕綠賢你是帶不走了。”
“我這不是忙著去安排幫助皇兄您早日打壓高家嘛，就是順帶，順帶看看美人兒，您可千萬不要跟皇嫂說這些。”
宇文天佑大笑，揮手讓他下去，可李鈺卻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滑稽。
“還有一事……”
“說。”
“皇兄，您下次可不可以別一口一個青樓的，卿雲齋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那裏的姑娘要是聽見了，定然會傷心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對於李鈺要改掉這一點，宇文天佑是不抱希望了。
從乾和殿出來，李鈺是心情大好，一想到以後都可以不用麵對秦可派來的家丁，步子也輕快不少。他甩掉宮裏的宦官，一個人走在長廊之上，幾經轉角，看到了蘇轍。彼時蘇轍靠在長廊的柱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你怎麽會在這兒。”蘇轍的嗓音很冷，那是他入京以來從未展現過的模樣。
對於蘇轍的等待，李鈺絲毫不意外，輕鬆回應：“自然是皇兄召見，我可不像某人不請自來，還做出一副對皇兄特別關心的模樣，不就是確認一下是不是我麽，蘇育文，哦，不對，是蘇轍吧，咱們的事兒你最好別說，要不然簍子捅出來，不是誰都能夠補上去的。”
“幾月不見，你仍舊無聊。”蘇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