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刺客
順府遷都後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年頭，各家朝臣都想著把自己女兒給送進宮裏，指不定哪日被皇帝瞧上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娘娘，內務府命人送來的單子，說是今年選妃的財務預算，請您過目，若是沒問題，他們便按照上麵的條例安排各家小姐。”夏意抱著一遝折子而來，穩穩放在書桌上。
“好，且先放在這兒，待本宮看完各家朝臣女兒的名單再看。”百裏清苑揉揉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裏冗長的名單。
瞧著自家主子日夜忙碌，這些日子也就罷了，陛下和娘娘和好不久，小日子正甜蜜，日後還會有更多妃子前來分享這份寵愛，隻怕更加心酸。
明知曉百裏清苑對宇文天佑的看重，又要親眼看著她為其挑選逞心如意的女子，夏意真真想要為自家主子鳴不平。在宮裏除了婉月娘娘都沒什麽說話的對象，她家娘娘也悲催了。
這邊夏意“含情脈脈”看著百裏清苑處理事務不肯出去，那邊百裏清苑也很快有所察覺，抬起頭來：“今日殿中很閑？你站在桌前是為何？”
“奴婢這就換個地方。”夏意低著頭，站到了百裏清苑身後，時不時上前給她磨墨。
“娘娘，侍衛有事稟報。”
門口的宮女傳達消息，引起了百裏清苑的注意，點點頭，讓人進來。上次綠賢懷疑的那個侍衛她可還一直記著，私下叫人去盤查一番，果然發現在乾清宮中當值的侍衛中有類似之人。
“啟稟娘娘，屬下此番查證，發現有三人同名，名中皆有興字，但具體是誰，恐怕還得麻煩綠賢姑娘前去指證。”那侍衛跪在地上，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眼看事情又指向高慧兒，百裏清苑麵露寒光，緩緩放下手中之筆，沉吟：“且慢。你私下將三人分別帶到偏僻處蒙上眼睛審問一番，叫綠賢一同過去，她素來聰慧，肯定知道該怎麽做，你隻管照著她一絲來便是。千萬不能讓乾清宮那邊其他人知曉本宮在調查此人。”
“是，娘娘！”那侍衛叩拜一記，便大步走出書房。
待侍衛一走，百裏清苑許久不曾有其他動作，綠夢之死，她本一直介懷，如今有了頭緒自然不會放過。隻是……高慧兒，沒曾想她居然心狠到這般地步，為一己私欲對一個宮女趁火打劫。
哼，她有膽子暗地裏背叛聯盟，百裏清苑自然也有法子去對付她。隻是可恨高慧兒居然猖狂至此，派去殺人的侍衛還敢繼續留在身邊，本以為已經逃之夭夭或是早被殺人滅口。
“高慧兒啊高慧兒，這些年來你怎麽就沒長點記性呢，當上太後又如何，還不是一個接著一個把柄被人握在手裏。”百裏清苑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叫高慧兒瞧瞧顏色，否則當真以為她孤身一人便好欺負。
事情的調查順利得出乎意料，第二天綠賢便將人帶到了偏殿，百裏清苑正要親自詢問其中經曆，不想前殿忽然傳來宇文天佑駕臨的消息。眾人頓時慌亂，她也隻好先行去前殿迎接。
“參見陛下，陛下安康。”
她低著頭，有些漫不經心。
“皇後今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不歡迎朕的到來？”宇文天佑攬著她的腰身，開玩笑說道，“今日早朝之後便覺得有些累，便想著了來討杯清茶嚐嚐，權當提神。”
“陛下說的是哪裏話，臣妾不敢。”她依舊低下頭。
偏殿的人都有些心虛，生怕他們的陛下什麽時候突發奇想跑過來，抑或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叫人知曉他們私下審問一事。都大氣不敢出，一時走神大意竟讓劉宇興有逃脫的機會。
“啊！你別想跑！”小宮女不知該如何反應，第一時間便想起娘娘的重視，知曉不能嚷對方真的跑了，身子快於想法，徑直叫喊出聲。
百裏清苑聽得真切，在書房裏不禁手一哆嗦，心裏想著自己手底下的人為何辦事都這般不靠譜，本打算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可宇文天佑顯然也聽見了。
“外麵發生了何事？”他手裏還拿著筆，抬頭問門口的侍衛。
百裏清苑搶話：“沒事兒，陛下您還是趕緊看看這選妃的名單吧，聽說禦史大夫崔大人這次可是將膝下兩位小姐都報了上來。您好生悄悄，日後……”
話未說完，門口另有響動。
有人群熙攘的雜亂，也有侍衛拔刀的淩厲，還有小宮女尖銳嗓音：“抓刺客啊！快，有刺客，快把他抓起來，他到房頂去了！”
這下可好，百裏清苑的話再也說不下去，隻能盡量無辜地看著宇文天佑：“想是外麵有不知好歹的小毛賊，陛下切莫驚慌。”
“你待在這裏莫動，朕出去看看。”宇文天佑大步走出去，而百裏清苑大概也有種預感，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外麵喧囂中“刺客”正是她讓人“請”來的劉宇興，百裏清苑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被人壓著，趴在地上，煞是狼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百裏清苑除了這一句話，真不知道還能想出什麽耿形象的話來形容殿中做事的人。
這下可好，叫宇文天佑撞了個正著。
“陛下，陛下，求您救命啊！”劉宇興看到宇文天佑在此，立即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不掙紮，就是一直大喊。
看對方並不是刺客，宇文天佑放鬆戒備：“怎麽回事兒，看你這身裝扮，是乾清宮的侍衛，跑到天瑰殿做甚？”
“不是……”
“陛下是臣妾將人帶過來的，有些話想問問。”百裏清苑把心一橫，主動說起劉宇興出現在天瑰殿的原因，想著總比從劉宇興口中說出來的好。
看了百裏清苑一眼，宇文天佑揮揮手，命人鬆開對劉宇興的束縛，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兒，都給朕進屋來，說清楚！”
雖然語氣很重，可氣氛不對，百裏清苑疑惑地看著他，沒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