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原來是他
越聽越入神，綠賢直接靠在牆角，連手裏的任務也給忘記了，專心回憶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人，隻是對方並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去回想起來，便隨另一人離開了此地，想來是還有巡邏的任務在身。
將錦帛交給乾清宮的宮女之後，綠賢一路往回走，一路仔細回想，眉頭也糾結到了一起。
乾清宮本就是距離乾和殿最近的宮殿，這般沒注意綠賢竟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啊，奴婢眼拙不小心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綠賢跪倒在地，向那個本撞之人道歉。
這便是身為宮女的“規矩”，不論做了什麽，做的那一方隻能夠是他們，而不是主子，隻是綠賢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間走神，竟然也會撞到朝中官員，低下頭的時候還在想怎麽今日陛下在自己寢殿召見臣子。
“不必驚慌，也是本王走路未曾注意罷了，你且先起來。”是一道十分清亮的男聲，聽起來不過二十左右，綠賢依言慢慢站起來，在看到對方腰間佩戴的玉佩和紫色腰穗時才意識到，自己撞到的不僅是給朝官，還是個地位不低的王爺。
再看來人頂著一張娃娃臉，及腰的青絲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身形有些單薄，一席白色刺繡長衫到了腳踝。
是個俊俏的王爺。綠賢在心裏想，便要隨意請安之後離開此地，不想那人再次開口說道：“你是哪個殿裏的宮女？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
聽見這話，綠賢心裏“咯噠”了一下，不願再聽到從對方口中說出什麽輕薄的言語來，她知道自己長相在一眾宮女中還算出眾，否則當年她也不可能被送入宮中，成為一名妃子。現在的身份，頂著一張不錯的臉蛋，無疑太招眼。
“回王爺，奴婢是天瑰殿中的，為太後娘娘送了錦帛過來，皇後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呢。”綠賢不急不緩地說著，還在分心想之前那個侍衛，自己究竟在何處見過，殊不知她這般緩緩說話的模樣，意外地留在了那人的心中。
李鈺甩開手裏的折扇，上麵的美人醉酒圖在綠賢麵前展開，忍不住感慨：“皇嫂生得傾國傾城，連身邊的宮女也不例外，陛下當真有福。喚作什麽，說與本王聽聽。”
“這……”綠賢有些為難，並不想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也不願意同他有任何的牽連，默默避開李鈺的視線，“王爺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奴婢就不多做打擾了，請王爺準許奴婢先行回殿中給娘娘複命。”
“罷了罷了，又不是要找你算賬，何必如此慌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王是如何為難你了，還是說你在擔心本王讓你吃虧不成？”
“王爺……”
李鈺搖了搖扇子，側開身子：“行了走吧，本王也正好急著出宮。”
話是這麽說，可綠賢離開之後，他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不斷遠離，在一個轉角徹底消失掉。正巧祁少澤也從宮殿之中走了出來，李鈺連頭也沒有回過去，很是隨意地問：“祁公子可知道一直跟在皇嫂身邊的丫頭喚作什麽名字，長得還不錯的那個。”
以為李鈺問的是夏意，祁少澤自然不會認真回應：“下官從何處得知這些？王爺莫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就是覺著，宮裏就是好，隨隨便便一個侍女都是閉月羞花。”
一句話便暴露了李鈺自己的本性，祁少澤也頓時明白，這位風流王爺又在“欣賞”宮女的美貌，同時也鮮豔著宇文天佑。到底是個小孩子，做事都是隨心所欲。祁少澤笑著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過，府中還有一堆麻煩事兒等著，他可沒心思在這兒跟李鈺耗著。
而綠賢迅速溜走之後很快就回到天瑰殿，途中偶爾遇上一兩個宮女仍舊在竊竊私語，討論著近來百裏清苑和宇文天佑之間的關係。她其實也曾經擔心過，十天禁足令，皇帝是說到做到了，可當知道百裏清苑和皇帝已經見麵之後，綠賢反而鬆了一口氣。
說明事情並非傳言，依照她對百裏清苑的認識，如今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就是說明暫時沒事。
等雙腳跨過殿門，腦子裏麵靈光一閃而過，有什麽東西終於明了。
是他！
綠賢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腳步顯得有些急切地朝著百裏清苑的房間走去，一路上夏意主動同她打招呼，她也隻當沒看見，徑直往房間門口走去。
“娘娘，您歇息了沒？”
一旦想起那個人的身份，綠賢頓時就失去了從容淡定的模樣，片刻也不能再等待。
屋子裏的百裏清苑聽到動靜，有些奇怪綠賢這是怎麽了，叫人開門之後見她神色慌張便問道：“這般慌張所為何事？”
“回娘娘，奴婢接下來的話，隻能單獨說給您聽。”綠賢看了看四周的宮女，將興奮壓製住。
依照綠賢的要求屏退一眾宮女，百裏清苑意識到，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下一刻綠賢便說道：“今日奴婢巧遇一侍衛，聲音同那日在地牢中刺殺綠夢之人及其相似。”
“你說什麽！”百裏清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過去，能夠為死去的綠夢找到凶手，她自然是十分樂意的，便站起來說道，“你慢慢說，還有哪些線索。”
“今日奴婢機緣巧合去了乾清宮，在宮牆牆角聽到二人對話，隱約有些熟悉感，便一直有所留意方才回到天瑰殿才忽然想起來，那個人的嗓音之所以讓奴婢覺著熟悉，就是在地牢裏對奴婢說話的那人。”
綠賢至今還記得那天的場景，兩個手拿著冰冷刀刃的男子，站在她們麵前，仿若勾魂使者。
“奴婢聽他們對話似乎就是乾清宮裏當值的侍衛，那人應該是叫什麽興，或許娘娘可以從這裏入手查起。”想起綠夢的死，綠賢就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那個人是為了保護她才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