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春光正好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大順的土地上麵已經由南及北慢慢走入最美的季節，三月裏來桃花開，在南方不論走在何處都能夠聞到一股子淡淡的桃花清香，就連禦花園裏的百花爭豔也比不上那一棵棵桃花招人眼。
偶有微風吹過，枝頭晃動，好似一位掩麵輕笑的美人兒，那般美豔卻又含羞。
“你倒是快些，趁著昨晚吹了風，去禦花園瞧瞧有沒有好點兒的花瓣飄落，今年的桃花釀還沒開始做呢。”百裏清苑瞧著窗外紛飛的花瓣，忽然來了興致，叫夏意準備好花籃，一同前去禦花園采花，準備親自釀一壇好酒。
說起這桃花釀，本是民間地方上麵的習俗，說是女子及笄之後可以將自己親手釀製的花酒送給自己心儀之人，若是有幸結為夫妻，在他們洞房花燭之夜便將那花朵釀製的酒作為交杯酒拿出來喝掉。
這般二人才可心意想通，後麵習俗漸漸演變，也就成了一張才藝比拚，在長孫無憂的原本的家鄉也曾舉辦過類似的比賽，各家女子將自己準備的桃花釀拿出來，若是有緣人嚐了之後覺著很不錯便可留書一封，二人私下往來。
也有好些才子佳人是靠著這樣的方式看上對方，可是漸漸地漸漸地，這樣獨特的相交方式被人遺忘，就連已經入宮多年的長孫無憂也曾唏噓過此事，想著這本是一個不錯的習俗，但是傳承的人卻是很少。
“知道了，娘娘，您前些日子還說要去禦花園作畫，結果也將這個計劃拋之腦後，今日莫不是又是一時興起，待花瓣取了回來您又遺忘了吧？”
怪不得夏意總是懷疑百裏清苑的記性，而是進來她似乎很有興致，計劃了許多事情，但總是忘記去實施，所以才有了夏意好意提醒這一塊。
百裏清苑伸手在夏意的腦門上敲了敲：“是不是想要被送去宮裏嬤嬤那處學習一下禮儀規矩了，說話越發沒大沒小，本宮吩咐你做事，你就隻管照做。若是叫他人瞧了去，還以為本宮這皇後娘娘是多麽好欺負，連個小宮女都能跟本宮沒大沒小。”
知曉百裏清苑是出於好心才會說這些話，夏意並沒有感到什麽不對的地方，更不會感到有所埋怨，所以乖乖點頭：“奴婢知道，奴婢這不是見娘娘您自從回京都之後就一直容易走神，明明是大好時光，您表麵上很感興趣，但實際上卻是懶得出去散心，奴婢擔心您才故意開玩笑哦，以後奴婢都會好好記住規矩的。”
“也罷也罷，你這丫頭，誰叫本宮就是覺著跟你十分投緣，就是舍不得真的懲罰你，那些規矩是做給別人看的，你日後隻需要在外人麵前多多注意就行。”百裏清苑笑了，這一次很是真心，因為有個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是發自內心地想要關心她。
這種感覺還不錯，跟夏意之間的牽絆似乎已經不隻是主仆關係而已，她轉身，正好瞧見窗口處的那一株小桃樹顫顫巍巍地晃動身子，那是前些日子她特意叫人移來的桃花，借以滿足自己對桃花的執念。
當初喜歡上這一種獨特的花仙子，不正是因著那一句“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嗎，也不知道是哪位前人竟然如此精辟地點出了這桃樹的精髓，可她記住的還有最後那句“宜其室家”，到不知紛繁的花朵最終歸於何處，又宜了誰室家？
“娘娘？”見百裏清苑有些走神，門口的小宮女有些猶豫地開口，將二人的注意力呼喚了回來。
百裏清苑轉過頭去，淡淡看了一眼，便看見了那小宮女腳邊的兩個空籃子，點點頭：“既然花籃已經準備好，那咱們就出發吧，叫小李子跟上，待會兒夏意要是拿不動了，他也好幫忙。”
說著，百裏清苑便率先走出了天瑰殿的殿門，金黃色的鳳袍在陽光底下顯得尤為刺眼，好似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下，驀然多了幾分莊嚴之感，明明就是簡單的出行，因著這感覺好似也化作了一場莊嚴地儀式一般。
拎起地上放著的籃子，心想這是要摘多少花瓣呢，還安心我不能拎得動？夏意一邊跟在百裏清苑的身後，一邊擔心自己待會兒沒了耐心該如何是好。
禦花園裏正是百花齊放的時候，花粉和花香吸引了許多花蝴蝶前來，起起落落之間將禦花園點綴上更多的生機，有些不知道情況的，還落到了百裏清苑的肩膀上麵，引得人笑了起來。
“恭喜娘娘，這可是好的預兆呢，連蝴蝶兒都紛紛停在了娘娘的身上，可見娘娘是天生麗質，叫這些小家夥也是喜愛不已。”夏意及時的站出來，巧妙地拍了一記馬屁，當然，在百裏清苑麵前卻十分受用。
其他隨行的人雖然都想像夏意那般對皇後娘娘進行誇讚，可一想到之前嬤嬤教的規矩便是主子不讓說話就盡量不要開口，又默默忍住了說話的衝動，安靜候在身後。畢竟不是沒個奴才都能夠在百裏清苑麵前做到夏意那個程度去。
百裏清苑笑笑，不去理會在自己身邊環繞著的蝴蝶，徑直朝著桃樹最集中的地方走去。時光正好，風光秀美，自然少不了到花園中來賞花之人，這不，在偶遇了秦錦繡之後，百裏清苑又瞧見正在同張李氏下棋的婉月。
這兩個棋癡，連好容易見一次麵，都還是死死守著棋盤不放。百裏清苑搖搖頭，示意對麵的人不必行禮，以麵積打斷那兩人的思緒，悄悄走了過去。
棋盤上麵的黑白子初初看上去是雜亂無章的，但是細細看來又多了幾分規律，雙方幾乎勢均力敵，但是在張李氏再放了一顆黑子之後，整個棋局便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白棋再無回轉的餘地。
再次輸給張李氏，百裏婉月深深地歎口氣，說道：“不玩兒了不玩兒了，老是輸給夫人你，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