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漩渦中心
綠夢不是衝動的人，所以百裏清苑沒有想到，在自己讓人幫忙之前，會聽到綠夢入獄的消息。
“娘娘，方才傳來的消息，綠夢已經被收押了，說是作為綠夢的同夥，罪可當誅。”夏意就在百裏清苑的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知道，現在的百裏清苑心情不太好，表情也不會燦爛到哪兒去。
有些心疼這樣的百裏清苑，夏意日日伺候在百裏清苑身邊，知曉她並不是沒有感情之人，相反的，卻是無比重情重意。
“所以，她還是沒有沉住氣。好了，你先下去，通知張夫人，不用麻煩了，這一次本宮親自出手。”百裏清苑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在白雪皚皚的天地之間，顯得很是孤寂。
陰暗的地牢之中，綠賢已經奄奄一息，被嚴刑拷打之後的身子顯得很是虛弱，身上的血跡越來越明顯，還有把若有似無的呼吸，都顯示著這個人的脆弱。
“娘娘，娘娘，綠夢來陪你了，您千萬要撐住。”綠夢跪在地上，輕輕扯動著綠賢已經殘破的衣服，手已經顫抖起來，怎能能夠不難受呢？這麽具有衝擊力的畫麵，血痕累累，那還是當年驚豔世人的才女嗎？
綠賢已經沒了了說話的力氣，她嘴巴張開了好幾次，但是都化作了一段接著又一段的氣息。
“不要說話，保存體力。”綠夢給她順氣，卻不小心碰到了她背上的傷口，引得對方狠狠抽了一口氣，相當痛苦地皺眉，將綠夢嚇得立即就縮了回去。
地牢又黑又陰冷，綠賢漸漸失去意識，她一直維持著下跪的姿勢死死看著綠賢。
也不知道地過了多久，兩個帶刀的侍衛護衛差遣一個人進入了地牢，門被打開的時候，門上的鎖鏈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響，將綠夢的注意力吸引道門邊。
那是一位身穿華服的女人，綠夢已經餓了很長一段時間，眼前已然已經昏花，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如此肮髒的地牢當中呢？綠夢不敢相信，像自己和綠賢這兩個普通宮女的身份，根本不足以驚動她。
“賤奴，見著了貴妃娘娘還不下跪？”侍衛站在商雲頤的身邊，狐假虎威。
綠夢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她已然下定決心同綠賢一同赴死，沒想過在死之前還能夠討好誰。所以綠夢並沒有動作，換來的，是侍衛的拳打腳踢。
很疼，所以綠夢在開始的時候沒有做好準備，忽然被打驚叫之後，就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倔強如此，反而叫門外的人十分煩躁。
“行了。”商雲頤抬手，實在看不下去這樣的場景，看著綠夢一介弱女子被狠狠打著，還有綠賢身上不斷滲出的血液，丟叫她渾身不舒服。這還是商雲頤第一次到地牢來，刺鼻的味道啊啊叫她很是難受，想要盡快做完字句的事兒就立即離開。
侍衛聽到商雲頤的吩咐，立即停下手中動作，然後將綠夢夾在手邊，對其大吼：“給娘娘請安，快。”
“給，給玥貴妃請，請安……”綠夢有些喘不過氣，說話斷斷續續的但還是口齒清晰。
商雲頤冷哼一聲，笑著說：“本宮很是奇怪，為何你這個丫頭還自己主動舉報自己，來接受牢獄之災？難不成這個昏迷的賤奴跟你之間有什麽淵源不成？”
細細想來，宮中的宮女都是被主子或是嬤嬤賦予的名字綠夢和綠賢一看便知道是認識的關係，所以商雲頤在知道綠夢主動認罪入獄之後，盡快趕來，想要一探究竟。
華貴的服飾和鮮豔的色調在牢房之中顯得很是突兀，身邊沒有宮女跟著，商雲頤也怪不自在，等待著印證自己的猜測。
“回娘娘，隻不過是恰巧在同一殿中當值，但是奴婢本就是她的同夥，見其一人受苦，於心不安，才自首，以求心安。”綠夢的思緒還算清晰，回答得有條不紊。
商雲頤點頭，緩緩走到了綠夢身邊：“好，本宮暫且相信你一次。但是接下來你該說的，就不再是這個了。”她轉頭，給兩位侍衛使了個臉色，那兩人便鬆開綠夢很快就出去侯著了。
昏暗的牢房，莫測的表情，不知怎的，綠夢看著此時的商雲頤有種想要往後退的衝動，在她有所行動之前，商雲頤在此時開口：“你可知道本宮為何出現在如此髒亂的地方？”
“回娘娘，罪人不知，請娘娘明言。”她低著頭，直覺此事跟百裏清苑一定有所牽連，除了這一點，她著實想不到還有什麽可以讓商雲頤如此認真。
果不其然，百裏清苑的名諱很快就從商雲頤口中出現，而商雲頤此行的目的，則是叫綠夢和綠賢必須配合她的計劃做事，否則必死無疑。
“娘娘的意思是，罪奴若是不聽從，就是難逃一死？而做了，就能夠保住小命對吧。”
“哼，收起你那副傲骨頭，跟本宮說話是這副語調嗎？”商雲頤連碰都不想碰綠夢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以為現在的情況，自己還能夠活著麽，本宮能讓你金蟬脫殼，得以苟活還不知足，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做人不可太貪心。”
沉默在黑暗之中蔓延開去，這裏密不透風，隻有蚊蟲不斷騷擾著這裏的每一個人，不斷被施展的刑法，有皮開肉綻的聲音不斷傳來，將每一個人的內心恐懼無限放大。
在商雲頤沒有看到的地方，綠賢輕輕扯動到綠夢的衣角，這樣的暗示，對方很快就接到了，立即揚起一抹笑意，對商雲頤說道：“罪奴悼念前朝一事是觸犯了天子威嚴，可是這些跟皇後娘娘無關，如果玥貴妃想要利用此事栽贓皇後娘娘怕是不可能了。”
在低垂著頭的姿勢下，綠賢安心地笑容沒有被人看見，她願意死去，雖然什麽也沒有完成，但也不願意拖累百裏清苑，想要嗬護住身處漩渦中心的百裏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