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嫁禍
即便沒人庇佑又能怎樣，隻要商雲頤這個賤人能吃點苦頭，秦錦秀做什麽都是甘心的。
婉月於殿中練習著書寫字，卻被人打擾。
侍女挑著簾兒進來，小聲喚著：“主子，秦婕妤有請。”
百裏婉月將素豪擱置一旁，側目道：“你說是誰？”眼中似有不信，那秦錦秀與自己並無交集，倒是之前也沒少數落自己，如今這是怎了？
“好，我知道了。叫人備下軟轎，我這就去。”婉月吩咐完畢。這才叫人為自己梳洗打扮。
婉月生來精致，見了外人從不施以笑容。久而久之，婉月都被稱作瑤宮中的冷美人，想必婉月的模樣便是這瑤宮中的上乘。
一切妥帖，婉月踏上了軟轎，一路直至秦錦秀住處。隻見秦錦秀正在梅亭中等著自己，邊等待邊烹著茶。倒是好興致。
百裏婉月緩緩而至，向秦氏俯身施禮：“妾身給秦婕妤請安。”
秦氏挑了挑眉毛，笑道：“長日於宮中甚感無趣，邀妹妹一聚，果然妹妹沒有辜負姐姐的期望。”
秦錦秀說著，便將茶盞推向了小百裏氏，複言：“妹妹快些嚐嚐，我烹的茶可是獨一份兒呢。”
婉月並無那麽多心思與秦錦秀周旋，她也不用茶。隻是緩緩的問：“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有事兒交代，為何不早說完，婕妤還有著身孕。若是凍的救了，可就不好了。”
秦錦秀聽聞，話兒已經到了，便道：“妹妹說的極是，有了身子的女人格外的嬌貴，尤其是頭幾個月，及其容易滑胎。真的小心著來，若是叫人搭把手，出了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秦氏自顧說著，婉月心裏卻有了盤算。她知曉秦氏定是有問題要說，可並不點明。可見此事之重大。
“姐姐，像姐姐這般明事理的人可不多了呢，姐姐若是誕下了繼承人，那便是生母大人了呢，小公子也定會隨了姐姐的聰慧，可愛的不得了呢。”婉月並無他法，隻能附和著。
誰知秦錦秀卻說道：“那可未必，宮中那傳聞，想必妹妹是聽說了吧。”秦錦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複言道：“若是沒聽過，姐姐給你講講可好？”
百裏婉月愈發不敢擅自說話了，深怕一個不小心便將自己推進了深淵。
秦錦秀見百裏婉月點了點頭，才緩緩開口。
“商氏有了兩月身孕，卻不能保住孩子，聽聞正要尋個替死鬼呢，妹妹你說，這般執迷不悟的人，將軍也就是可憐她，根本不配為人母，妹妹說呢？”
原來，秦氏是這樣的打算。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嗎？那也得看她百裏婉月同不同意！
婉月悠悠起身，施禮道：“將軍最厭惡道聽途說之時，如此看來妹妹倒是膽小不敢繼續了，姐姐也趕緊回去便是，妹妹先行告退。”
百裏婉月匆匆上了軟轎，掀起轎簾急忙道：“去天瑰殿，再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悠然殿這邊，商雲頤強撐著起身，吩咐侍女道：“盡量瞧不出病色。多擦幾遍脂粉便是，將軍不喜歡我這病殃殃的樣子。”她撫摸著小腹，卻不多語。這一世隻有這片刻才是她們母子獨處的時候。
商氏拖著身子，心中淒然。她還未曾許諾過孩兒衣食無憂，如今卻要利用孩兒保命，想來也真是卑鄙。
今日是女眷給正室請安的日子，即便再病著商雲頤都知道若是錯過了今日便得不償失了。
婉月終究在眾人之前趕到了天瑰殿，瞧著姑姑正在梳妝，她卻風風火火一般進了殿，拿起桌上的水邊一飲而盡。
清苑透著鏡子瞧著她這般模樣，嘴角揚起了笑說道：“惠承榮，這是怎了？這般著急可是有了要命的事兒？”
隻見婉月喘著大氣，這才道：“可不就是要了命嗎？”婉月眸子掃視，複言：“你們都下去吧。”
如此清苑才發覺婉月並非說笑，急忙問著：“可是出了什麽大事兒？還是說京都來消息了？”
婉月搖了搖頭，神色凝注：“都不是，而是秦氏今日召見我，說那商氏已經有了身孕卻帶有滑胎之像，明明保不住卻想給這腹中孩兒尋個好的替死鬼，也能讓那短命的孩兒死得其所。”
“你是說？商氏會借今日來拜見嫁禍與我？我與她何幹？無冤無仇何苦這般逼迫？”清苑詫異，這世間縱然有狠心的孩兒，卻未見得這般狠心的娘親。
“不錯，我叫人急忙趕來。好在來得及，姑姑切莫召見女眷，隻怕會出了大事兒。”婉月舒了一口氣，終究來得及。
可清苑，卻神色淡然。該來的怎麽都逃不過的，並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自打嫁入這裏，沒有一日是安穩度過的。所以更不能僥幸行事，所以她這次並不打算躲著，卻命婉月，將天佑請來。
時辰到，眾人齊聚天瑰台。就在要進殿的時候，明達高呼：“將軍大人駕到。”
商雲頤心中一驚，還未曾有過拜見正室將軍在場的例子，隻是將軍在場。自己如何陷害於瑤後呢？
秦錦秀瞧出了商氏的心思，故意揚了聲道：“玥夫人氣色這麽不好，不若找人來把把脈如何？怎麽身子就不見好呢？”
言外之意，商雲頤的病來的蹊蹺。商氏未等回話，高氏的儀仗便到了。她自顧提著裙角上了台階，瞧見了秦氏與商氏，笑道：“來了卻不進來，在做什麽呢？你們聊著，我先進去了，莫要讓將軍等得著急才是。”
商雲頤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她沉重的步子上前，來到了天瑰殿。眾人已經落座，此時商氏卻忽然道：“瑤後嫁來後，妾身還未曾見禮奉茶，今日便想給娘娘奉茶不知可否？”
該來的終究會來，婉月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好在天佑在身邊，姑姑不至於吃虧。
隻見清苑從座上起身，步子邁著權家的花步，及其小。待到商氏前頭時，卻在商氏眼前兒被商氏裙擺所絆倒，清苑直挺挺的倒在了商氏的前頭，讓商氏措手不及。
“清苑！”宇文天佑驚呼，連忙從座上起身大步抱起了清苑，對商氏狠狠道：“你明看著清苑不便，若是摔壞了她唯你是問！”
商雲頤看著天佑眼中的冷漠，那一刻，她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