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四隻神杯
“三個願望,無論是什麽,我都能替你實現。”
石玉蟬懶懶地飄出來,沒了第一次出來時的興致勃勃。
為首者在她出現的瞬間腰間的刀便已經出鞘,白光一閃,憑空出現,衣著古怪的女子便一分為二。
詭異的是,女子分開的身體並沒有鮮血湧出,相反,被分成了兩半的女子竟然尚未死亡,隻剩下一半的唇瓣一開一合,“至於嗎?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你走錯劇場了吧?”
“七公主在何處?你是幽州金衣衛的人?此等幻術,我絲毫看不出破綻之處,想來,閣下地位應當不低。”
為首者道,麵色嚴肅。
“答錯了,沒有懲罰,想知道七公主在哪裏嗎?許願吧!”
許願?
應長安微微挑眉,他年少成名,以一手飄忽無蹤的刀法聞名天下。
聞名天下後,應長安接到了朝廷玄衣衛的招攬,他本來不想答應,畢竟朝廷鷹犬,一直是江湖人的共識。
就是最聲名狼藉的江湖客,也不會選擇加入朝廷。
因為一旦加入朝廷,等同於與整個江湖背道而馳。
應長安卻偏偏加入了,原因是因為他的妻子,那個溫文爾雅,美麗動人的女子。
在他外出時被采花賊擄走,他接到消息後立刻趕回,發動所能發動的人力物力,大肆搜尋,當時前來招攬其的玄衣衛接引使也出動了官府的力量幫他找尋,可還是晚了一步。
找到妻子時,妻子衣衫不整,被人綁在人來人往的鬧市旁,眼神呆滯無神。
他救下了妻子,可無論怎麽安撫妻子,妻子都對外界毫無反應,他找了無數大夫,試了無數方法,妻子卻絲毫不見好轉。
他本以為妻子這輩子都不會好轉了,心中已經做好永遠守著護著妻子的打算,無論她是否能恢複如初。
他不怪妻子,畢竟受到傷害的是妻子,而讓妻子有機會受到傷害的是他自己。
他帶著妻子離開家鄉,去了一個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打算就此安定下來。
然而,妻子卻死在了他的懷裏。
沒有仇人,是恢複了神智的妻子自覺無顏麵世,選擇自我了斷。
他在外間劈柴,察覺不對趕入房中時,再一次晚了一步。
妻子死後,應長安便加入了玄衣衛,憑借出色的武藝及超高的任務完成率,很快便位居高位。
這一次被皇帝派來保護那位無論是民間還是權貴之中都聲名赫赫的七公主,下屬多有不滿,皆因玄衣衛做的,通常是深入虎穴,奔襲千裏,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之類的事,將最精銳的玄衣衛派來保護七公主?
保護太子還差不多,一個公主而已,即使被封為護國公主,也沒有哪個玄衣衛會覺得能夠保護七公主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應長安沒有反駁上麵下達的命令,他作為領頭人,聲望又極高,他都不出聲,下屬自然也不會跳出來。
盡管不滿,玄衣衛還是盡職盡責地護衛著七公主的安全。
這也是滿世界咧咧的七公主能從楊公寶庫晃悠一圈,還毫發無損地將琉璃杯帶了出來的原因所在。
“許願,……”
找到七公主五個字遲遲沒有出口。
傳聞幽州曾有一種巨木,名曰建木,樹可通天。
後來建木被奇人異事一劍斬斷,此後,仙凡有別,凡間再也沒人見過所謂仙神。
幽州作為曾經能夠直達天界的建木所在地,那裏留下的神秘傳說最多。
金衣衛便是掌握著各種神秘悱惻的能力的一個編製。
曾經金衣衛隸屬於忠於大庸的幽州郡守,如今,金衣衛以一名布衣少年為首,是目前唯一一股明麵上與大庸唱著反調的勢力。
站的位置高了,應長安知道的也就多了。
他知曉許多隱秘,對於仙神傳說並不像大多數江湖人那樣,一臉嗤笑不信之態。
因此,對於石玉蟬,他抱著可信可不信的態度。
如果她真的能實現別人的願望,為什麽要用來尋找所謂七公主呢?
應長安曬然一笑,眼中迸發著強烈的光芒,那種光芒名為仇恨,名為野心。
“我要這大庸。”
“可以。”
應長安眼中一花,再凝神時,他已經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龍椅上,而下方,站著文武大臣,大臣們躬身山呼著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麵上絲毫沒有皇帝換了個人的異色。
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是如此的令人飄飄然,應長安沉醉地深吸了口氣,忽然喝道:“傳旨,凡玄衣衛之人,誅九族,斬盡殺絕!”
下方大臣一陣沉寂,而後一名文官站了出來:“陛下萬萬不可,玄衣衛乃是太宗傳下,一直到如今已有三百多年,勞苦功高,陛下怎可下達此荒謬至極的旨意?”
應長安臉色變得很難看,“成為了皇帝,說話也沒有任何用嗎?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對我言聽計從?”
“許願。”
“好,我不要聽到任何與我唱反調的聲音。”
應長安話落,立刻便有人按他的意思擬旨下達。
玄衣衛一夜之間幾乎被斬殺殆盡,菜市場的刑場被鮮血鋪滿,腥臭之味經久不衰。
應長安要殺玄衣衛的理由,隻有一個。
報仇!
加入玄衣衛後很多年,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當年那個擄走妻子後便消失匿跡的采花賊。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那個采花賊,卻發現,當年之事,其實另有隱情,采花賊不過是奉命行事,奉的恰恰是玄衣衛的命,目的是為了讓他承玄衣衛的情。
就連後來妻子恢複神智也是玄衣衛的手筆,他們知曉妻子性情剛烈,受到那樣的侮辱後,絕不可能會苟活於世。
明白了一切的應長安,殺了那名采花賊,可惜采花賊的鮮血已經無法平息他壓抑了多年的仇恨。
陷害忠良,以帝皇之名,行昏庸無道之事。
他做得足夠小心,沒有人抓到他的把柄,或者說,抓到他的把柄的人,都先一步被他發覺鏟除,畢竟他年少時便已經是聞名天下的刀客。
聞名天下後,應長安從未放下過手中的刀。
這天下能擋下他一刀的人,太少。
少到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