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十隻尾巴
實不相瞞，她自己都被繞得有些頭暈，但是又不是理解不了，隻能說，有因果之說的世界，讓人腦闊疼。
石玉蟬覺得她還是喜歡一路莽過去的世界。
畢竟，要什麽腦子呢？莽就對了啊。
白蛇聽了石玉蟬的話，最終還是想成仙的心壓過了仇，她下了山，化名白素，行走於人世間。
白蛇找到少年的轉世，少年這一世姓許名仙，父母雙亡，家中有一個姐姐，已經成親，丈夫在衙門當差。
白蛇為了報恩，選擇嫁給許仙。
許仙本人在一家藥堂做學徒，白蛇嫁過去後，便出資給許仙開了一家藥店，許仙自己坐診，疑難雜症他若是看不好，白蛇便施展法力幫他。
小病小痛許仙倒是沒有看不好的，時間久了，白蛇大善人白娘子好大夫許仙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石玉蟬因為總是跟在白蛇身邊，立誌要當第四條尾巴的貼身保姆，又因為她更多時候是穿的一身青衣，於是不知道她名字的人，便把她傳成了白蛇身邊的陪嫁丫鬟，還給她取名小青。
“青兒，你去看看你姐姐怎麽還不回來，這飯都熱了三次了。”
許仙的姐姐喚道。
石玉蟬應了一聲，出了門才吐槽，神特麽的小青，神特麽的青兒，明天我換一身白衣，你們是不是得改口叫我小白？白兒？
生氣。
哄不好了。
石玉蟬跑回了妖靈城，她要去看看白王回來沒有。
運氣還可以，白王正好坐在他的王座上發呆，石玉蟬跑過去問他：“白蛇這次能成仙了嗎？”
“不能。”
“為什麽？她不是正在報恩嗎？因果一了，白日飛升不是夢啊。”
白王寡淡地看了石玉蟬一眼，似是在奇怪著什麽。
石玉蟬見到他的眼神，翻了個白眼：“別研究了，你不會知道我的來龍去脈的。”
“九尾狐妲己的九尾妖靈。”像是在反駁，白王淡淡地說道：“主動脫離其主人，選擇避世，不過又有些奇怪，妲己若是已經修出了九尾妖靈，早成為了九尾天狐，可是她還是九尾妖狐。”
很少遇到他弄不清楚的人事物，也很少碰到他找不到來龍去脈因果往事的人事物，這也是白王對待石玉蟬不同於妖靈城其它妖靈的原因。
石玉蟬還想跟白王扯犢子，袖間忽然亮起了白光。
她恍惚了一會，才想起這是自己給白蛇的求救訊號。
訊號亮起，看來白蛇遇到了危險。
真是稀奇，以白蛇即將成仙的，一千五百多年的道行，在凡人界居然還能碰到危險，難道是哪路神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有的沒的想了一通，石玉蟬還是第一時間趕到了白蛇身邊，她趕過去時，恰逢一個看起來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法器，朝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白蛇打去。
“禿驢，你家佛祖來了。”
大概是從來沒被人這麽詐過，老和尚上當，第一時間往後看去，回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頓時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妖孽，竟敢拿佛祖詐貧僧，貧僧今日非將爾等收服不可！”
收我？天還沒黑你就開始做夢了。
石玉蟬撇嘴，不和老和尚多費口舌，救起白蛇離開。
將白蛇放置於石台之上，待她傷勢逐漸穩定，石玉蟬才問她：“老和尚這麽厲害，你怎麽惹到他的？”
“那和尚以前是個烏龜精，一直想和我雙修，我拒絕以後就懷恨在心，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投靠了佛門，霸占了附近的金山寺，自稱法海禪師，專門找我和許仙的麻煩。”
石玉蟬又想吃瓜了，她看著白蛇，思索著要不要夜黑風高夜，去金山寺偷摸把法海禪師綁了扔到東海之濱，再封住他的法力，讓他慢慢遊回來？
想歸想，石玉蟬卻不是特別想動彈。
法海一直在找白蛇的麻煩，見白蛇這邊有人護著他討不了好，便轉而去找許仙。
石玉蟬聽到白蛇麵無表情地說許仙被法海帶走，囚禁於金山寺中時，心中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我大概不適合這個人世間。
石玉蟬覺得自己態度不對，她端正了態度，看著白蛇：“你準備怎麽辦？”
白蛇麵色一厲：“法海想逼我出手，可我是妖，金山寺就算再被妖孽霸占，那也是佛門之地，我這種沒有得到認可的妖去了，隻能任他宰割。若我不想任他宰割，綜合之下，水漫金山是最好逼迫他放人的方法，然而我一旦真行了這樣的事，我前麵修行的功德都會化為烏有。”
“那許仙還救不救？”
“不救，我嫁他為妻，助他開店，替他操勞家事，這恩報得也算差不多了，可惜我和他的因果糾糾纏纏，我實在看不清前路如何，更看不清這因果應該如何了斷。”
“也許，你們需要真愛。”
“真愛？”白蛇嗤之以鼻：“你覺得許仙愛我嗎？”
石玉蟬被問住了，愛嗎？
她怎麽看得出來誰愛誰誰不愛誰呢？老實說，很多時候她都更適合當一個純粹的看客，而不是參與其中。
白蛇道：“他若是愛我，便不會在看到你的容貌時失神，也不會法海說我是妖，是來害他的，他便信了，和法海去了金山寺。他不曾想過，我若是真想害他，法海禿驢沒有出現前我便已經得手了，還輪得到法海來插手？他隻念著我是妖，我會害人，可還想過，若我是來害他的，他一走了之，我會不會一怒之下，牽連他姐姐一家？”
所以許仙在白蛇這裏，其實一無是處。
“可你如果沒有了斷和他的因果，你就不能成仙。”
白蛇閉了閉眼，麵露疲憊之色，“我曾得過族中前輩的指點，前輩告訴我，想要了斷因果，飛升成仙，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另辟蹊徑，我和許仙真情渡劫。”
“他或許是愛你的，這愛可能不深，可到底是愛，所以關鍵在於你，你愛他嗎？”
“我試過，但是我做不到。”白蛇睜眼，眼中絲毫波動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