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隻貓咪
王語發現家裏的貓咪越來越粘人了，她一玩手機小貓咪就跳到她懷裏。
她想凶小貓咪，像凶她家不省心的狗弟弟一樣，可對上小貓咪圓溜溜的琥珀色眼睛，頓時萌成了一灘水，聲音都不自覺地溫柔起來了呢。
唔，今天是周末，爸媽居然沒有電話奪命call催她去店裏幫忙？
王語搖搖頭，不催更好，不催她就摸摸魚混混時間，多玩會手機。
隻是小貓咪太粘人，她根本沒法玩手機啊。
一個不留神，狸花貓又跳到了她的書桌上，那裏堆著一遝空白的試卷。
王語連忙按住狸花貓的jor，以免它把試卷撕了。
看到一個字沒寫的試卷，王語有點恍惚，她好像很久沒有翻動書本了，上課的時候她帶著藍牙耳機發呆，書本攤開，一個字沒看進眼，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她一個字沒聽進去，老師對她恨鐵不成鋼，她完全不在乎，不管老師怎麽說她就保持微笑乖巧點頭，末了，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沒有一點改變。
久了，老師也不怎麽管她。
王語眼裏閃過迷茫，真的不打算參加中考，不讀高中，去讀個職專嗎？
堂哥和她開誠布公地談過，她告訴堂哥她也很想學習，可是根本跟不上，聽課像聽天書，她連小學知識都沒吃透。
所以努力也沒有用了嗎？
當然不是的，努力當然是有用的，可是努力真的好辛苦，她也想努力，也想改變，也試著約束自己，可是真的真的好辛苦。
反正也沒有人在乎，反正無論是父母還是親戚，都認為她笨得無藥可救，誰都不覺得她努力就能上進，也沒有人關注她到底努不努力，辛不辛苦，父母忙著生意，總對她說讓她懂事幫父母分擔，多去餐館裏幫忙。
學習啊，就沒人覺得她學習也會好。
嗬。
王語看了空白的試卷一眼，忽然就想再努力一把，或許很辛苦，但是如果有小貓咪陪著，說不定她能忍住呢？
王語先做的語文試卷，她都忘記自己多久沒有背誦課文了，連書本都是新的。
涉及課文的部分她就兩眼摸黑，隻能翻書，翻書都不知道是哪一頁。
石玉蟬很想捂臉，這是個真的學渣，身為人的時候，石玉蟬隻讀了義務教育就沒繼續讀，不是成績不好，相反她成績挺好的，隻不過，家庭原因讓她無心學習，一門心思想步入社會獲得所謂的自由。
再看初中的試卷，石玉蟬也不會，不過她記性不錯，會翻書，王語找半天沒有找到，狸花貓就裝作無意地撥弄書本，正好翻出需要的內容。
一鼓作氣地做了三張試卷，王語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無藥可救，屬於還能搶救一下那種。
誰來搶救一下我啊，我覺得我還有希望哎。
王語趴在桌子上，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同樣趴著的狸花貓:“小貓咪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石玉蟬喵了一聲，站起來就跑。
她不想要名字。
王語看著狸花貓跑遠，有一種狸花貓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麽的錯覺，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瘋了，它是貓哎，怎麽可能聽得懂自己說話？
老板娘覺得閨女好像變了。
怎麽說呢，以前的閨女，像個爆竹，不點都炸。
嗓門大得不像一個女生，尤其和她們說話的時候，那是輸出全靠吼，閨女聲音大，老板娘聽在耳裏就帶著火氣，回應的聲音也大，甚至會忍不住罵人。
一家人的日常就是河東獅吼。
不過今兒個，奇了怪了。
“媽，我要做作業，你忙不過來了再叫我。”
“哦，好。”
老板娘恍恍惚惚地應著，這是她閨女吧，說話聲音這麽小，還這麽文靜，像她表姐似的，見鬼了？閨女說啥？要做作業，夭壽嘞，閨女啥時候都會做作業了？
不止是老板娘，老板也很恍惚，今天閨女沒有對我大聲嚷嚷，也沒有幫她媽媽懟我，總覺得有點兒恍惚呢。
狸花貓趴在書包上，王語一開小差，狸花貓就伸懶腰，把腳腳戳到她臉上。
不止覺得家裏的貓聽得懂自己說話，還覺得小貓咪好像在監督她學習呢。
錯覺，錯覺，錯覺！
一定是錯覺。
王語默念了幾句核心價值觀，掃開自己漫無邊際的猜想，繼續做試卷，不是在試卷上畫畫瞎填一氣，或者一道題都不漏過，寫得滿滿當當的，卻完全不知道寫了個什麽玩意。
而是認認真真地審題，做題，會做就做，不會做就先空著，做完會做的，再回頭琢磨不會的。
王語性格比較活潑，和班裏男生玩得不錯，班裏成績最好的同學算是她哥們，因此不會做的都讓她發到哥們QQ上了。
那邊很快回複，王語時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讓一直暗中觀察的老板娘放下了心，看來是真的開竅開始學習了，不是為了不幫忙找的借口。
春天，楊柳依依，河邊種滿了柳樹，春天的時候，柳樹發芽抽枝，垂下道道純天然的綠色簾幕，將河邊渲染成了情侶幽會的聖地。
附近的上班族學生夫妻，空了都會在河邊三三兩兩地坐著說些悄悄話，歇歇腳之類的。
石玉蟬癱成一灘，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愜意地享受著午後的喧囂。
“啊，救命啊，有人掉河裏啦！！！”
淒厲的女聲響起，石玉蟬抖了抖耳朵，慢吞吞地踱步到聲音響起的地方。
水裏有人在撲騰，岸上不少人圍觀，一名學生不顧同伴的阻攔，撲通一聲跳下水，然後和先前落水的人一起撲騰。
“不會遊泳你逞什麽能啊！”
岸上的人大罵，學生的同伴不忿反駁:“他會遊泳，隻是沒有熱身就落水裏，可能抽筋了，也可能讓先落水的簕住了，你們有本事說風涼話，怎麽沒本事下水救人？”
“別嚷嚷了，我已經報警了，誰有把握落個水，好歹別讓人沉了啊。”
“用竹竿！”
“你個棒槌，上哪找竹竿去？”
“…………”
石玉蟬站在岸邊聽了會，眼看著水裏的撲騰逐漸減弱，最後還是跳進了水裏。
冰冷的水讓她打了個寒顫，她和正常的貓不同，力氣比它們大得多，除去受傷那會，後麵再跟野貓打架，石玉蟬就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