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裝不懂
景寧低下頭小聲道:“女兒就是讓冬兒把那手鏈放在景惜的房間裏,女兒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安王那個侍從的,也不知道真正的手鏈在哪裏。”
“這是阿妍告訴你的?還是阿瑤?”百裏玉不用想便知道這不是百裏妍的主意就是景瑤的主意,若是沒有人挑唆,景寧是不會屑於用這種手段去誣陷景惜。
“阿妍。”景寧實話實說。
百裏玉冷哼了一聲:“阿妍什麽性格你不知道?一個繡花腦袋,你還能信她的話。”
百裏玉對這個侄女有幾斤幾兩太過熟悉了,當年她的哥哥繼承候位,雖身居高位卻未曾納妾,膝下隻有一兒一女。
小侯爺百裏洵二十歲便手握兵權,能在朝堂中與將軍府分兵權實屬不易,更何況他才二十歲,已經算是少年大將了。
百裏洵和百裏妍完全不像是親兄妹,百裏洵有多聰明,百裏妍就有多愚鈍。
百裏玉如今說什麽也於事無補,她甩了甩袖子,轉身進入正殿。
景寧見狀也緊跟在百裏玉身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雖然坐在殿裏,可是卻是如坐針氈,眼睛一直瞥向門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外麵才傳來動靜,方才的侍衛匆匆忙忙走了進來,手裏的托盤上盛放的是那條一模一樣的橙玉手鏈。
景瑤還沒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驚奇的問道:“這是在哪兒搜出來的?”
侍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景瑤。
景瑤被這一眼看的有些奇怪,隻是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敢造次。
“在哪裏搜出來的?”百裏玉問道。
“回大夫人,是在三小姐的房間裏搜出來的。”侍衛低頭說道。
所有人的視線一同看向旁邊的景瑤。
景瑤猛地站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侍衛:“怎麽可…”
“怎麽可能是吧。”蕭元渝原本眼神犀利,可是當她轉頭看向冬兒後卻十分欣慰的一笑,語氣溫柔:“三姐姐讓冬兒誣陷四妹偷竊大姐的手鏈,可是冬兒是個衷心的,便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我。”
冬兒驚恐的抬頭望向蕭元渝並沒有蔓延到眼底的笑意。
她已經被嚇得滿身是汗,她確實是把手鏈放在了四姑娘的房內,可是為何會到三姑娘房間內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父親和母親是知道的,小惜有些愚鈍,還多虧冬兒告訴我可以將計就計,將這個手鏈放在三姐姐的房間內。”蕭元渝繼續說道。
“你撒謊!”景瑤指著蕭元渝吼道。
蕭元渝抬頭望向景瑤:“那三姐姐解釋一下,大姐姐的手鏈為何會從你的房間內搜出來?”
景瑤自然解釋不出來為什麽應該在景惜房間內的手鏈會到自己的房間裏。
“小惜原本還覺得奇怪,冬兒說已經放在了三姐姐房間內的手鏈為何又出現在我的院子外,小惜還以為是冬兒弄丟了,想著既然如此便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直接還給大姐姐好了,誰曾想這中間居然如此複雜。”
蕭元渝說的委屈,說到激動之處居然還抬手摸了摸眼角:“這都多虧了冬兒,若不是冬兒,小惜現在被三姐姐汙蔑了便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景惜,你休要胡說,我何曾汙蔑你。”景瑤喊道。
蕭元渝沒有搭理景瑤,埋頭道:“求父親和母親明鑒,為小惜討個公道。”
景致遠最見不得女兒委屈:“小惜啊,你先站起來吧。”
小桃連忙站起,將“傷心欲絕”的蕭元渝扶起來。
蕭元渝掩麵哭泣,被小桃扶起來的瞬間腿一軟,身子歪了一下,幸而有小桃扶著才不會跌倒。
這一出捧殺的好戲,若不是沈定安知道真相,一定會被蕭元渝騙了過去。
“阿瑤,解釋一下。”景致遠看向還不相信的景瑤。
景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手鏈絕對和女兒無關,定是四妹妹陷害女兒,望父親明察。”
蕭元渝見狀又掩麵抽泣了幾聲,隨後才微微抬頭看向景瑤,傷心欲絕道:“三姐姐說四妹妹誣陷,可是三姐姐之前卻信誓旦旦的說那手鏈在小惜的房間裏,這又是什麽原因?”
對於這件事情,蕭元渝隻字未提景寧,這件小事根本不足以撼動景寧在景致遠和丞相府的地位,而且蕭元渝知道,就算她提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是景寧,景致遠也會維護景寧。
既然如此,她不如不說。
而她現在說冬兒沒有叛主,接下來根本不用她自己動手,冬兒自己便能受到該有的懲罰。
“阿瑤,你為何要陷害小惜?”百裏玉質問道。
百裏玉如今這樣說便是把景瑤打進地獄,她也知道百裏玉是在保景寧,如今這樣她隻能自己擔下罪責,好歹會讓景寧對她有些愧疚,也更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景瑤低下頭在心中琢磨了一會兒,將利害分析了個透徹,景惜都沒有誣告景寧,她就更沒有必要了。
“是…是…是阿瑤一時鬼迷心竅。”景瑤臉上流下一行熱淚,十分愧疚的說道:“是阿瑤對不起四妹。”
百裏玉見狀才放下心來,起身走到景瑤身旁,十分痛心的說道:“老爺,是我沒有管好阿瑤,阿瑤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老爺若是要罰,便將我一起罰了吧。”
景瑤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為景寧扛了罪名,百裏玉才會為自己求情。
而隻要這樣,她就沒有白扛這個罪名。
“嗯…”景致遠有些為難,他轉頭看著正在閉目養神的沈定安,若是沈定安不在,他責怪兩句便是,可是沈定安在,他就不能這麽隨意。
“三小姐誣陷姐妹,去祠堂罰禁閉三天,抄寫祖訓一百遍,好好記住我們景家的祖訓。”景致遠道:“這件事到此為止,若是以後景家再有誣陷姐妹的事情,我絕不輕易放過。”
“是。”眾人齊聲道。
沈定安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熟視無睹的站起身:“這是結束了?”
“是,是我這三姑娘一時鬼迷心竅,殿下見笑了。”景致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是嗎。”沈定安走上前將桌子上的手鏈拿起來轉身扔向蘇鈺:“既然如此本王便也不便在這裏了。”
從一開始他們便不想沈定安在這裏,可是沈定安就像是聽不懂話一樣,如今這件事情都結束了沈定安才說自己不便在這裏,眾人都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