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陸瑾瑜
“進來吧。”唐時越回頭喊道:“這裏不是什麽密道,也不是什麽隱秘的地方。”
蕭元渝遲疑了片刻,可是她又覺得唐時越確實沒有必要騙她。
“沒有必要騙你。”唐時越說道。
很顯然,唐時越和她有一樣的想法。
蕭元渝走進縫的一瞬間,這牆像是有感應一樣晃動了一下,而後緩慢合上。
“唐公子。”
黎璃不知何時出現,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聲音更是低沉,她看到蕭元渝的瞬間更是眯了一下眼睛,充滿了警惕。
“您應該知道,這裏不能帶外人來。”黎璃說道。
“我們來看看今日那個從北陌來的孩子。”唐時越說道:“黎璃,不要夾帶私人感情。”
黎璃聽到這話就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嘲諷的勾起嘴角:“奴婢做事從來不夾帶私人感情,這裏隻有貴賓才能來,您可以看北陌來的那個孩子,但是您身後的那個人不行。”
正在幾個人僵持不下之際,從黎璃身後的房間裏跑出來一個女子,朝著黎璃喊道:“黎姑娘,公子找您。”
黎璃應了一聲,而後急匆匆的跟在那個女子身後,消失在這個走廊中。
蕭元渝感受得到黎璃對於她的敵意,女人的感覺總是很強烈,她也能感覺到黎璃對她惡意的來源就是因為唐時越。
蕭元渝靠在牆上:“現在怎麽辦。”
唐時越也靠在牆上,與之不同的是他閉上了眼睛,輕描淡寫的說道:“等著。”
見狀,蕭元渝也閉上了眼睛,順著唐時越的話等著。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不到,黎璃便返回了這裏,看著兩個人同時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她的臉又黑了三分。
黎璃走到兩人麵前咳嗽了一嗓子,待兩個人同時睜開了眼睛,聲音冰冷的說道:“白公子,您現在可以跟著唐公子進去了。”
意料之內。
她方才閉上眼睛並不是在休息,她想了一會兒,她認為唐時越在錦奴場的地位絕對不單單是什麽貴賓。
她想起唐時越說的什麽錦奴場不止被一處勢力控製著,那以唐家在京城的地位,應該也會在錦奴場插一腳吧。
不過這說到底這也不過是蕭元渝的猜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黎璃帶著兩個人走到一個房間麵前,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孩子是我們今日最後一個拍賣品,來自於北陌。”
說完,她便將門打開,站在門口等著唐時越和蕭元渝進去。
拍賣品是一個孩子。
縱然蕭元渝想到錦奴場的黑暗性,可是當她看到一個和景明差不多的男孩被鎖在籠中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同情。
男孩原本蹲在籠中,看到有人走進房間,立刻撲到籠邊,兩隻手扒在籠子上,嘴巴微微咧開,麵色凶狠,發出低吼聲。
“他來自於北陌草原上,被人發現的時候,旁邊有一個母老虎的屍體。”黎璃補充道。
“他是被老虎帶大的?”蕭元渝問道。
“不太準確。”黎璃說道:“他五歲才跟著那隻老虎,他會人的語言,隻是不想說而已。”
蕭元渝緩緩靠近,每靠近一步這個孩子發出的警告聲便更低沉一些,可是她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撞著膽子前進。
“你好。”蕭元渝試探的說道。
男孩沒有反應,他的眼神很像是一隻盯著獵物的老虎,看的蕭元渝後背有些冒汗。
可是她卻莫名的被這個男孩所吸引,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到他的頭頂。
“不要碰他。”唐時越製止道。
蕭元渝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半秒,可是很快便又重新向前伸去,落在男孩的頭上。
男孩或許是感覺到了蕭元渝沒有什麽惡意,他竟然意外的沒有什麽反應,任由著蕭元渝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
蕭元渝一陣驚喜,她向前挪了挪,靠近男孩小聲說道:“你好,我是景惜,你叫什麽名字呀?”
男孩搖了搖頭。
“他沒有名字。”黎璃替男孩說道。
“沒有名字啊。”蕭元渝思考片刻,她指著男孩脖頸處有一個陸字的項鏈說道:“既然你這有個陸字,不如你就叫陸瑾瑜。”
“陸…陸…”
男孩可能是許久沒有說話,說出話來結結巴巴不太流暢,可是他發音很是標準。
“陸瑾瑜。”蕭元渝沒有著急,她很有耐心的伸出手在男孩麵前比劃著瑾瑜二字如何書寫:“握瑾懷瑜的瑾瑜。”
“陸…陸…”男孩似乎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想要讀出來這個名字,可還是在陸之後便不知道該怎麽讀。
“沒關係,跟我讀,瑾——瑜——”蕭元渝將嘴巴盡可能的張大,讓男孩明白這後麵的兩個字應該如何讀。
“陸…陸瑾…瑾瑜。”
“你好聰明。”蕭元渝聽到男孩念出自己取得名字很是開心,手放在男孩的頭發上蹭了蹭:“再念一遍。”
這次男孩沒有結巴,準備而又大聲的念出自己的名字:“陸瑾瑜。”
唐時越有些震驚,他看向黎璃同樣震驚的表情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這個男孩很難馴服,從來都不理人的嗎。”
“既然你都知道這個男孩很難馴服,你還帶她來作甚?”黎璃反問道。
唐時越的眼睛對上黎璃,像是要把黎璃烤看穿一樣,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比起你們那些被訓練過的奴隸,這個是最好的選擇。”
錦奴場所有的奴隸都是被專門訓練過的,有些都是帶著任務去各位大人的府中,唐時越自然不放心這樣的人待在景惜身邊。
唐時越以為馴服這個虎孩子需要一點時間,他也沒有想到景惜會和這個虎孩子相處的這麽融洽。
蕭元渝看著男孩在琢磨自己的名字不免有些開心,她轉頭朝唐時越揮了揮手,示意唐時越上前。
唐時越走到蕭元渝身邊,蕭元渝抬手拽住唐時越的手腕,輕輕一拽便讓他蹲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他便叫陸瑾瑜了。”蕭元渝說道。
“陸瑾瑜。”唐時越念了一遍。
男孩並沒有像對待蕭元渝一樣對待唐時越,他聽到唐時越念他的名字,猛地趴到籠子前方,朝著唐時越呲牙咧嘴。
幸而唐時越本就不害怕,他隻是微微向後一仰,而後妥協的站起來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