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門和女魃
北玥連城站在勤政殿，抬頭看向勤政殿最高處懸掛的燈籠和匾額。
紅線從外麵走進來：“聽說你監禁了蒼狐？她是被陷害了，沈玲兒那點伎倆你如此睿智聰明，竟然看不出來？”
北玥連城伸手，紅線走過來，伸手握住他的，和他執手而立。
“我監禁她，隻是不想她離開。這些日子，她舉宜春閣之力全力幫我，可是等我攻入大匡都城，她卻告訴我，她要離開。而且我根本控製不住她，她也不聽我的，一意孤行放走百裏燼。如果她就這麽走了，將來投入敵人陣營，那我將損失巨大……”北玥連城歎口氣，眉心卻越發堅定：“說我卑鄙也好，說我恩將仇報也好……她不能走。”
最讓他忌憚的是，前朝太子慕雲流和大將軍岑野寂就糾集了大批軍隊屯兵西北，將來一定會和他一戰，蒼狐如果投入他們陣營，和瀚海國一起攻打赤唐，那麽他將腹背受敵。
不管怎樣，蒼狐是一顆關鍵的棋子，放了她，將步步錯下去。
“連城……”紅線道：“今夜把她帶到我那裏吧，我跟她談一談。許諾給她一個更高的位分，說不定她能安然待在你身邊……”
北玥連城搖搖頭：“我感覺得到，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她不會聽任何人的，她隻相信她自己，按照她自己的信念走。”
“讓我試試吧。”紅線拍了拍北玥連城的手：“你放心。”
話畢，她轉身返回了嵌春宮。
……
冰然在半夜時分被帶入嵌春宮。
紅線一身鮮紅色的絲袍，正站在庭前，一瞬不瞬地望著頭頂的圓月。
冰然踏入的時候，她頭也不回地歎息了一聲：“明日便是十五……”
“這和慕雲滄海的下落有關麽？”
“新皇登基也是明日。”紅線唇角神秘地勾起，回過頭看向冰然：“明日連城登基，而天門也將重新開啟……你要找的公子，就在門的對岸……”
“你說什麽？”安筱有些懵懂：“公子在天門的對岸……天門又是什麽東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紅線道：“我可以把你秘密帶到天門所在的光明聖殿。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紅線睇著冰然的目光陰沉不定：“天門大開，估計慕雲滄海就有機會回來。他回來後，你必須離開京都……離開慕雲滄海。”
“憑什麽讓我離開？”
“因為我作為紅線的心魔，早已經愛上當年的慕雲楓，如今的慕雲滄海……慕雲楓從天門回來之後，自然是屬於我的，我不會允許你跟我搶他……”
“可是你對得起連城麽？”
“你大可以把連城帶走……”
冰然搖搖頭：“這個天下是他的，他不會跟我走……況且，你能保證公子能安然無恙從那勞什子天門回來？”
“這樣吧，明日夜晚，我帶你一同進入光明聖殿……你藏起來便能窺視一切……”紅線道：“在此之前，你化身為狐狸藏入我的袖子裏吧……”
冰然抿唇想了又想，她真的很想知道天門的秘密。
等知道了天門的秘密，見到了公子，就知道一切的答案了。
到時候是走是留，還是要看她當時會遇到什麽。
如果紅線和公子是站在一起的，那麽北玥連城就會被紅線拋棄。如果他能及時醒悟，跟她走，那倒也是一樁美事。
可是為了他，離開公子，她心底又很舍不得。
冰然苦惱地搖搖頭，預感到，明日的月圓之夜，她將麵臨她這一輩子最大的抉擇。
……
第二日，冰然爬到嵌春宮的房簷，遠眺光明聖殿方向。
禮炮響起來，震耳欲聾。
百餘捧著漆成金黃色的木雕鳳凰和雕成雲朵狀木盤的宮人站在光明聖殿內。
無數紅衣武士圍在光明聖殿外。
北玥連城一身明黃色龍袍，攜紅線之手，走入光明聖殿。
冰然慌忙從房簷下來，奔向光明聖殿。
因為老百姓太多，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闖入禁軍守衛範圍，化身為三尾玄狐，溜進了聖殿。
紅線和她講好，新皇登基典禮之後，她便要化身為三尾玄狐，躲入紅線的衣袖，她便可以讓她秘密地留在聖殿，獲知天門的秘密。
冰然溜到光明聖殿，登基典禮已經結束。
行禮完畢，帝後要在光明聖殿守護前朝祖祠一夜，第二日再將前朝皇陵遷到郊外。光明聖殿將遷入新朝皇帝的祖祠。這叫禮儀為本，替代前朝，以示會比前朝更勵精圖治。
半天功夫，典禮結束。
侍女魚貫而入，服侍帝後替換朝服。
一個紅衣軍衛騎馬闖入光明聖殿：“前線戰報……西北岑家軍拔營前往京城方向……西北有變……”
冰然一驚，慕雲流和岑野寂竟然聯合攻打赤唐了。
正想著，一雙手將她牢牢抓住，下一刻，冰然一個天旋地轉，被扔進了一個布袋一樣的東西。
紅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袖子太短，遮不住你，還是躲進布袋裏吧。”
冰然驚恐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布袋衣袖都是躲藏的地方，沒什麽區別。
她躲在布袋裏，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個角落裏。
布袋多了一個讓她呼吸的氣孔，她剛好能透過氣孔，看到外麵的情況。
此刻，天漸漸地黑了，北玥連城和紅線站在大廳中央一動不動。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麽秘密，而冰然並不知道。
冰然思忖著，自己今夜需要多長一個心眼才是，別中了紅線的道兒。
她本能覺得，紅線不是善茬，而且對她有著強烈的敵意。
光明聖殿經曆了千年的歲月，看上去古舊陳璞。殿頂的紅瓦已經變成暗黑色，上麵布滿了金色的銅鏡，竟然是和聖陵裏麵的幻世鏡一模一樣的材質，或許和幻世鏡一樣，也能通達古今，知曉前世今生。
殿上懸著的一塊紅木匾額，用金漆題著三個大字“天門殿”。
這三個字雖用大篆寫就，書法卻十分粗陋，明顯出自書法外行，不知道這三個字是誰親筆撰寫，又刻在這個牌匾上的。
然而，讓人驚奇的是，字上不知被誰打了一個巨大的紅叉，掩蓋住了本來的麵目，並在一旁添上了“女魃”兩個字。
女魃又是誰？是寫這兩個字的人麽？他會不會是個女人？
她為何在那個寫“天門殿”的人寫過天門殿後，又在旁邊寫了這兩個字？
女魃和天門又有什麽關係？
忽然，紅線身影動了動，出了聲：“連城……已經是月圓之夜了……午夜午時三刻，天門就會打開……”她握住北玥連城的手：“你怕不怕？”
北玥連城搖搖頭：“既然從天門才能看到我的本源，我當然要等待這一刻。沒什麽可怕的。”
躲在大殿角落的冰然歎息一聲，原來，他來這裏是要探索他的本源。
難道天門裏有他作為紫薇星君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