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身世之謎3

  涵姨又接著道：“二十多年前，‘得聖蓮，得天下’忽然就傳的漫天遍野。當今皇帝聽說我葉海特公主的名聲,更不知道從哪裏知道葉海特聖女正是我家兩位公主中的一個，便下旨封兩位公主為皇妃，即刻進京.安哥公主一聽這個消息便大哭不止.後來在大婚前一天,她失蹤了.

  而未英公主也不願嫁人，甚至幾乎到了自殺的地步。老葉海特王心疼愛女，抗旨不從。皇帝震怒,發兵攻打葉海特國.我記得當時真是血雨腥風，葉海特國一夜之間踏為平地，十萬戰士死於戰火，幾十萬人淪為奴隸。安哥公主卻始終沒有回來。


  當時，葉海特皇族家眷被押解進京，關在大牢裏。我記得，我們都受盡了苦楚,唯獨安哥公主的另外一個寵信的丫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有受這牢獄之苦.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丫鬟為了活命，冒充安哥公主進了宮，而皇帝發現她非絕色，那丫鬟就供出了未英公主是葉海特聖女。皇帝便逼婚未英公主。


  未英公主說她不會撇開葉海特幾十萬人性命不管,不會逃走,說自己願意入宮.未英公主論容色和才情不會比安哥公主低,所以皇帝很寵愛她,後來她育有一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她那與世無爭的溫婉性格,不會那些巧言令色的狐媚手段，皇帝突然不再寵愛於她，甚至默許沈淑妃聯合秦婉娘陷害她，九年前，皇帝不知道什麽原因惱怒於她,下旨抄了葉海特國在東北雪域的祖宗龍脈墓地.沒想到未英公主傾其一生都為了保護葉海特族人的生命和尊嚴,最後還是——哎,她一定是死不瞑目.她死時，身邊隻有一個養子，竟然是秦婉娘的兒子，是皇帝為了羞辱她，硬塞給她撫養的。她的親生兒子三皇子遠在軍營，據說她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合上，她身邊的人都說，皇上用手用力壓，都沒能讓她死而瞑目！”


  再度聽到秦貴妃的故事，冰然百感交集。


  突然腦中出現一個美麗的形象來。


  東北雪域中那個絕代風華的未英公主,讓她看到了女子的隱忍和大氣,有時候她會到她的夢中來,像一朵驕傲孤獨的梅花,散發著杳杳氣韻，讓人神往。


  隻是秦貴妃未英公主是個好女子，她生的兒子慕雲滄海卻是大大的壞人！

  “涵姨，那我娘最後怎樣了？她不是出走了麽?最後怎麽又進宮了，還改名叫秦婉娘？”


  涵姨神色突然有些鄙夷，她繼續道：“你聽我慢慢道來。其實，秦婉娘不是你娘親的名字，她是當年你娘身邊那個冒充她身份進宮見皇上，並出賣未英公主的丫鬟。你一直認為是你娘的那個女人，她，她其實並不是你娘親，而是你娘安哥公主的丫鬟秦婉娘。她當年冒充安哥公主進宮，被皇帝寵愛過一陣，最後還生下一個兒子，也就是當今四皇子寧王慕雲青恒……”


  “什麽？”


  “你的親生娘親，從始至終，從未進過宮。”


  “從未進過宮？”冰然徹底驚呆了，也更加不解。


  小十七的娘親安哥公主從未進過宮，那麽婉娘又是怎麽成為她母親的呢？

  “還是從當年安哥公主大婚前出逃開始說起吧。安哥公主當年風華絕代，不少貴胄少年愛慕她，南疆赤唐王府的王子們自然也愛慕她。後來有一個北玥世家三公子和安哥公主談得來，還認安哥公主作了義妹。總之那些情情債債最讓人煩心。皇帝強娶兩位公主時，安哥公主出逃了，其實當時她是被赤唐王府三公子派人偷偷接走了。當時葉海特國破，我們被押解到京城，我被充作官妓，打發到這宜春閣來。過了幾年，葉海特被滅國很久之後，忽然有一天，一個女子找到了我，竟然是失蹤多年的安哥公主……她交給我一個繈褓，裏麵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嬰……那個女嬰就是你……”


  “涵姨，既然我是安哥公主交給你的……我又是怎麽進宮到了秦婉娘手裏？”


  煙月涵繼續道：“安哥公主把你交給我之後，立刻便走了……她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你好幾眼，眼神充滿了不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選擇拋下你離開……後來又過了兩天，突然宮裏派來了許多錦衣衛，他們都是皇帝的人……他們把你從我身邊強行帶走……我這才知道……皇帝和安哥公主之間，定然有過什麽過節……而安哥公主之所以棄你而去，一定是為了躲避皇帝的追捕……之後，宮裏便傳出來葉海特小公主出逃，之後又帶女兒回到宮裏的消息……可是我卻知道，那個葉海特小公主分明是安哥公主的丫鬟秦婉娘，而不是安哥公主本人……”


  “這麽說，秦婉娘裝作安哥公主，其實是皇帝的默許……皇帝為什麽要讓秦婉娘裝成安哥公主？又為什麽把我困在宮裏？”冰然豁然想起在雲秀宮地宮，皇帝說，如果不是她有用，他不會留著她。


  看來，皇帝把她留在宮裏，不殺她，肯定是因為她有用……而最後他默許沈淑妃殺了婉娘，一定是因為婉娘沒有利用價值了。


  煙月涵搖搖頭：“皇帝這麽做，定然是有所圖的……可是……我卻知道的太少……”


  “那我娘,安哥公主如今在哪裏？她，她還活著麽？”


  煙月涵搖搖頭：“這就是我和北玥世家合作的原因……也是我想見你的原因，我真的想知道安哥公主如今怎樣了，她還活著麽，雖然三年前，我的探子回報說，她已經死了，可是我卻不敢相信……”


  冰然看著涵姨神色迷離，仿佛墜入了對往昔的回憶。


  “涵姨……你是北玥世家暗樁的管家，還幫慕雲滄海收藏他的愛人趙晚詞，又是太子黨沈明沈大將軍的妾侍……您身份這樣複雜，他們會全心相信你麽？”


  煙月涵微微笑了笑：“我幫燕王，隻是因為我是葉海特族人，而未英公主是他的母親。我幫連城，則是因為北玥世家的三公子是我家安哥公主的義兄，而連城是他的侄子。至於沈明沈將軍，當年我被充作官妓，還是沈將軍救的我，給了我這麽個地方遮風擋雨——我處在三方中間，總是很為難。你能理解我，並為我保守秘密麽？”


  冰然頓時明白了。


  她之所以在三方勢力中遊走，隻是因為頗多感情牽扯。


  或許這個女子當時作為丫鬟，為安哥公主和那位義兄北玥世家三公子遞過一紙素箋，安排過一次見麵，她那麽為沈明將軍說話，明明是愛沈將軍，沈明似乎也將她當作紅顏知己了，否則她年齡大了，姿色衰老，早被嫌棄了。


  隻是她是有些清高的，不願意到深宅大院裏伺候夫人，做低賤的妾，所以在這宜春閣裏被金屋藏嬌了。


  “涵姨,你放心好了.但是我娘是和誰私奔了生下我的呢？您真的一點都猜不出麽？”她是安哥公主的貼身丫鬟，一定能看出一些貓膩，猜出安哥公主的意中人是誰，又是為誰逃婚的吧。


  “你娘當年的確在水西寺認識了一個人，而且也是為這個心上人逃婚的。這個人是否是所謂的‘行雲’隻有未英公主知道，但是未英公主卻誰都不告訴，所以這成了永遠埋在她心底的一個秘密，一直被她帶到了地下！我也無從知曉。”


  難道小十七的生父是誰，將成為無頭公案了麽？


  會不會是九尾白狐孤行雲？聽涵姨說，安哥公主天天寫行雲的名字呢。


  涵姨臉上現出一片柔和，對冰然道：“孩子，連城帶你來這裏，是為了救你。若你這次平安度過危機，能常來看看我麽？我一個人在這裏孤單寂寞，真的想找個人來陪！”


  冰然任她撫著自己的頭發，點點頭，好貪戀她手上寵愛的感覺。突然對她有種極大的依賴和信任！這個世上，沒有多少人讓她信賴了呢。


  突然，有人嬌笑了一聲，進了門來，原來是個俊俏風流的佳人。


  煙月涵對她笑道：“如煙，從太子府回來了？”這個如煙顯然是她的心腹。


  如煙笑道：“太子很容易伺候的，我這不提早回來了麽？”如煙姿容並不是多麽標致，但顧盼間神采湧動，另有一種勾人魂魄的神韻，皮膚白膩，吹彈即破，兩眼如春水一般蕩漾著柔柔微波，直蕩漾進人的心裏去，可不是個人間尤物麽？


  如煙是宜春閣出名的名伶，一手琵琶讓武陵少年爭纏頭，一曲管教善才妒。


  隻是她竟然被太子找去了。太子變得，好風流！

  現在，如煙春水般的眼睛看向了冰然，驚呼一聲道：“原來是你！”


  冰然道：“姐姐認識我麽？我可不認得姐姐！”


  如煙圍著冰然轉了一圈兒，像鑒賞一般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才道：“果然有氣韻，你那蓮花妝現在可風靡了呢！”她突然壓著聲音道：“你放心，你和太子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


  冰然更奇：“姐姐，我和太子的事情？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