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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愛是一場幻覺

  慕雲滄海站在勤政殿裏,已經等了半個時辰,然而父皇卻並未露麵。榮德勝躬身立在他身畔,噤若寒蟬的模樣。


  半個時辰內,他多次要求出去都被榮德勝以各種理由攔住。


  又等了片刻,慕雲滄海生出不好的預感,大喝一聲:“榮德勝,好大的膽子!”


  榮德勝慌忙跪地,神色卻是無一絲驚恐:“殿下!”他是皇帝的人,就算燕王再怒,也不會拿他怎樣。


  慕雲滄海喝道:“都過了半個時辰……你還打算拖著本王?”


  榮德勝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出口倒是鎮定:“……聖上的確,的確命老奴在此拖延殿下……”


  見榮德勝說了實話,慕雲滄海的心底越來越沉。


  榮德勝之所以敢說實話,那父皇要辦的事情定然是已經結束了。


  “她在哪裏?父皇將她怎樣了?”會不會像當年處死晚詞一樣,也讓十七發生了不測?敢退皇家婚事,必然招致父皇震怒。


  榮德勝頭垂的更低,卻實話實說:“葉海特聖女此刻大約已經被送回了燕王府……”


  送了回去?


  這半個時辰內發生了什麽?她身上又出現了什麽變故?

  見燕王神色焦急,榮德勝道:“殿下莫急,聖上命沈淑妃和四皇子給十七小姐喂纏情,然後將她送回燕王府,殿下回府一看便知……”


  “纏情?”


  慕雲滄海震在當地。他自然知道纏情是什麽,更明白皇帝分開他和冰然,是為了什麽。


  父皇是想成全他吧。


  眸中劃過一抹愴然失色,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來……


  纏情這種東西,是慕雲世家的秘術,藥方存在了千年之久。在二十多年前被使用過一次,甚至千年前,也使用過一次……


  沒有人比他更厭惡這種東西。


  想到沈淑妃和四皇子參與此事,他心底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了。


  慕雲滄海轉身便走,榮德勝在他身後道:“聖上所謀一切都是為了殿下,請殿下莫怪聖上。”


  慕雲滄海卻冷笑。


  什麽時候,父皇開始為他打算?


  他難道不是一直都對他那樣無情麽?

  就算此刻,他知道父皇用纏情對付冰然,都是為了幫他控製葉海特族,可是他對這個父皇仍然無一絲感激。


  慕雲滄海嫌馬車太慢,直接騎馬回到燕王府,青冥從門內迎出。


  “見十七小姐回來了麽?”慕雲滄海並未下馬。


  青冥搖搖頭:“公子,青冥一直在門口等候公子回府,哪裏見十七小姐回來了哪……”


  難道父皇命榮德勝再次騙了他?

  一瞬間,他想起九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幕。


  同樣他被榮德勝拖住,而與此同時,父皇的人來到燕王府,將婉詞勒死。


  慕雲滄海胸中頓時一滯,險些從馬上摔下。


  “咳咳……”他重重咳嗽起來,一聲一聲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他護的住晚詞,卻似乎護不住冰然。


  “公子公子……您怎麽了啊?是不是十七小姐出事了?”青冥立刻過來攙扶慕雲滄海。


  慕雲滄海卻揮了揮手,重新艱難的支起身子。


  現在十七算是失蹤了,他該到哪裏找她?

  他是不是該進宮質問父皇?


  作為兒臣,他怎能質問皇帝?


  就在他進退不得的時候,忽然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燕王府門口停下。滿頭銀發的老太監馮瑛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主子……”馮瑛神色焦急,頭發在風中略微淩亂,顯然是一路趕得太急:“十七小姐她,她去了雲秀宮地宮。”他頓了頓,搖了搖頭:“不不,她剛從雲秀宮出來……”


  見馮瑛說不清楚,慕雲滄海低喝:“她究竟去了哪?!”


  “太子府……”馮瑛擦了擦頭上冷汗:“皇上命四皇子和沈淑妃一起給十七小姐喂纏情,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十七小姐她,她從地宮裏闖了出來……我以為四皇子會追出來,但是四皇子似乎放任她離開,倒是沈淑妃的人已經追了上去……聽說她去了太子那裏。”


  慕雲滄海聽到這裏,算是明白發生了什麽,雖然不知道地宮裏詳情如何,但是冰然是被那兩人逼迫著逃了出來吧。


  隻是她為何不逃往燕王府或者神奴營,卻是去了太子府?


  或許,她已經知道纏情的目的,對他產生不信任了吧。


  隻是太子難道比神奴營還值得她信任?

  她中了纏情,卻去找太子,她心底人終究還是太子那乳臭未幹的小子。


  慕雲滄海凝眉思忖了片刻,將馬頭調轉了一個方向。


  馮瑛立刻拉住韁繩,道:“主子這是要去太子府救十七小姐?”


  慕雲滄海低喝:“放手。”


  “老奴不放。”馮瑛道:“您若去太子府找人,恐怕要和太子直麵衝突。現在還不能和沈家他們撕破臉麵,望請主子三思……”


  慕雲滄海握住韁繩的手驀地攥緊了些……


  然而下一刻,他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冷笑:“我慕雲滄海,從來無懼任何人。”


  揚起馬鞭,低喝一聲:“駕!”白馬便揚蹄疾奔,向太子府而去。


  ……


  從太子府院牆上一翻而下。冰然勉力站穩,渾身已經濕汗淋淋,而頭腦更是模模糊糊,有些不清不楚的了。


  那該死的春藥要發作了吧……


  她目不斜視,然而卻知道,此刻有大批的殺手已經圍住了她。


  大約是沈淑妃派來的殺手。


  咬了咬牙,她摸索著朝太子的書房鹿鳴軒走去。


  在太子府住過不少時間,所以她熟門熟路地便找到了鹿鳴軒門口。


  此刻,慕雲流正伏在桌前,一筆一劃畫著什麽,一身白色勁裝,似乎是剛打獵回來。他那認真的樣子,所描摹的一定是他心愛的物品或者風景吧。


  冰然咳嗽了一聲,“咳咳……”


  慕雲流倏然抬起頭,喝道:“誰?”


  “是我!”冰然盡量讓自己聲音中氣十足,顯得內力深厚的樣子。如果讓周圍那些忌憚她的殺手聽出她聲音不對,一定會立刻圍剿她。


  “十七?!”慕雲流略微震驚地看著門外,隻見簾子外的確站立著一個人影,隔著門簾看不見,但是聲音卻是熟悉至極,正是十七。


  十七竟然會主動找他?

  自己不是在做白日夢吧?因為太過震驚,慕雲流手上的宣紙滑落在地。


  而冰然目光掠過門簾縫隙,盯著地上的畫紙,一腔柔情頓時化作了冰塊。


  因為畫紙上畫著一個女子,衣袂飄飛,姿容絕佳,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妃馮希媛。


  剛才他很用心地畫著的人,竟然是馮希媛。


  如果不是真的愛,如何在執筆的時候一筆一劃,都是溫柔?


  冰然心底一陣苦笑……假如他心底沒有她了,她這次來豈不是自找羞辱……


  慕雲流慌忙把地上的畫紙撿起來,重新放回桌上,這才走到門口。


  隔著一道門簾,慕雲流並未掀開,口氣也不冷不熱:“你都要嫁給我三哥了,還找我做什麽?”


  冰然臉上也苦笑起來。


  他的三哥好卑鄙,不僅害過他,還裝作兄友弟恭的樣子。


  甚至她也被害了。


  她可以告訴他,其實她身體中了媚藥,來這裏是想……把自己給他?


  而這個世間,她能相信的似乎隻有他了。


  他是她在這個世間遇到的第一縷陽光。


  可是如今……她隻能放棄了。


  因為,他心中已經無她。


  冰然苦笑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事,就是看看太子。看一看便走。”


  慕雲流垂下臉來,看著自己的腳尖歎口氣,聲音多了一絲埋怨:“都怪你當初打了我一掌,招我母妃嫉恨……”竟然還是失憶的狀態,記得的,都是十七打他一掌的事情。


  冰然歎口氣,和一個失憶的人講感情,實在太過困難。


  心底,不由對慕雲滄海更恨了幾分。


  如果不是他兩次讓慕雲流失憶,如今她和慕雲流說不定已經在一起了。


  慕雲流依舊低著頭,呢喃說道:“……否則我或許能讓母妃幫我爭取一下你,我們的關係,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可是門外已經再無聲響,他猛抬起頭,門外的人影早已經沒了。


  他掀開門簾,眼前空空如也……


  太子撓了撓額頭,難道自己不僅得了失憶症,而且還幻聽了……


  冰然在太子府外的路上茫然走著,一身的傷痛比不上心底的痛苦。


  如果和太子的相遇是一場幻覺,她如今的心痛一定是證明她曾經還有過愛的能力。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殺氣彌漫。


  在太子眼前,他們不敢動手。可是還沒離開太子的勢力範圍,這幫殺手便忍不住出手了麽?


  “十七小姐……”沈家的殺手在逼近:“既然方才您沒刺殺太子,淑妃娘娘便會饒您一命……跟我們走吧,我們將您送回燕王府,您要知道,聖命難違……”


  冰然莞爾:“對啊,我剛才怎麽沒想到挾製太子?”以至於現在四麵楚歌,受人脅迫。眉眼很快冷了下來:“真沒想到,沈家的人,竟然也成為了燕王的打手,若燕王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淑妃娘娘。”


  現在,不管是燕王,還是沈家和淑妃,都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在她心底,都是毒蛇猛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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