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次被催眠
火麒麟將冰然送到燕王府書房麒麟軒門前。冰然從火麒麟身上一躍而下，摸了摸火麒麟的頭，便敲了敲門。
燕王書童青冥打開門，看到是冰然，不由歡呼雀躍：“十七小姐來啦！”他立刻掀開簾子讓冰然進去，然後低聲道：“公子正休息呢，我去通報一聲，您先在外間等候片刻。”
冰然點點頭，青冥便進去了。
片刻青冥走出，低聲道：“燕王讓十七小姐進去呢。”
冰然正要進去，忽然想起什麽，問青冥道：“我聽說，趙昱從東北回來，帶回了他昏睡多年的妹妹……趙晚詞？”
青冥眼睛倏然睜大：“天啊，這麽秘密的事情十七小姐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您千萬不可傳出去，隻咱們燕王府和神奴營知道便好。當年晚詞小姐被聖上賜死，若她沒死成，傳到皇帝耳朵裏，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原來還有這茬……冰然點點頭：“我就當不知道。你放心。”
既然青冥介意晚詞的消息泄露，她便不好再多問什麽了。
其實她很多好奇，此刻晚詞被安排在了哪裏。
冰然掀開內簾，走進燕王位於麒麟軒偏殿的臥室。
燕王最愛讀書，在麒麟軒偏殿設有臥榻，他經常在此休息。
窗外圓月當空，月光淡灑在室內，一片靜謐朦朧。慕雲滄海側臥在床鋪黑暗處，不時地傳出幾聲清冷空茫的咳嗽。
似乎每次月圓之夜，他都會咳嗽加劇。
聽到咳嗽聲，兩個丫鬟進來將窗子全部關上，屋子一瞬間便變得黑暗起來。
燕王似乎格外喜歡黑暗。
冰然是知道他這點習性的，也不以為意。倒是等兩個丫鬟出去了，慕雲滄海忽然問道：“知道我喊你來做什麽嗎？”
冰然離他的床鋪遠遠的，搖了搖頭：“並不知道。”
“聽綠姬說，你去了莫愁湖玄機洞？難道你沒什麽想問我的？”
冰然便問道：“上月神奴營有兩個葉海特女孩失蹤，這個月的月圓之夜，我親眼看到神奴營趙昱趙教頭的親信，把一個葉海特女孩擄到玄機洞口……本來我想進去一探究竟，結果卻被趙昱的黑蟒襲擊……如果不是那個綠衣的女人救我，我就死了……公子，你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麽？”
一口氣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來，冰然期待地看著床鋪裏的黑暗。
可是慕雲滄海卻沉默。
過了好半天，冰然有些發急的時候，男人伸手掀開帳幔，露出了他蒼白失血的臉。
他的臉怎麽會那麽慘白？
沒有一點血色。
冰然吃驚，慌忙上前一步：“師父……不，公子，你，你怎麽了？”
知道他被人刺殺後，又被她襲擊，傷重更厲害了。可是沒想到他會病成這樣。
可是他平時一直都那樣正常，除了偶爾咳嗽，從未見他臉色也失血成這般慘白的模樣。
似乎感覺到她的疑惑，慕雲滄海淡淡微笑：“放心，我不會那麽容易就去死。如果那麽快死了，豈不是如你所願？”
冰然慌忙搖頭：“不，我，我並沒想你死……”
他卻笑了，笑意有些苦澀：“我被姑獲刺傷，又被你重創，所以每個月月圓之夜都要用特殊的手段療傷，以至於身體虛弱成這樣……”
哦，原來如此。隻是因為療傷，所以才……
她還以為他因為她，而得了不治之症，心底正懊悔呢。
慕雲滄海卻道：“現在你知道了我身體的秘密，我每月十五都是最弱的時候，若有一天你真的背叛我，就在十五那天刺殺我吧，如此一來，我真的可能會死在你的手下。”
“不，我沒想背叛你。”冰然慌忙搖頭：“更沒想著刺殺你。”
滄海微微一笑：“你這樣想，讓我好欣慰。”
冰然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衷心。雖然她是打算三年後遠走高飛的，但是兩三年內，她一定對他忠誠。
她不會做不仁不義之事，更不會卑鄙地利用他最虛弱的月圓之夜，刺殺他。
雖然他對她都是利用。
“好了，既然你沒有趁著我今天虛弱，再攻擊我，為了回報你的不殺之恩，我也不妨告訴你，那些葉海特女孩都用來做什麽……”
冰然眼睛睜大：“她們，還活著麽？”
慕雲滄海搖了搖頭。
冰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十七，我早告訴過你，這世上很多人的存在都是為了成就一個更偉大的事業。那些女孩作為葉海特的祭祀，已經獻給了紫薇星君……如果不這樣做，紫薇星君便會暴怒，到時候恐怕不是我和神奴營能控製的了的……”
“紫薇星君？祭祀？”冰然頓時怒了：“那家夥怎麽會那麽血腥？他，他每個月都要殺一兩個葉海特女孩麽？為什麽偏偏是葉海特族人受到這種殘害？為什麽？”
“因為千年前，葉海特族和紫薇星君訂立過盟約，但是最後卻不歡而散。紫薇星君仇視葉海特族，所以要我每月給他提供野獸作為祭祀，當然也必須提供一個葉海特女孩作為他的臨時新娘……”
臨時新娘？光聽聽這名字就能想到紫薇星君的鬼混會對那些女孩做什麽……
冰然聽著慕雲滄海的講述，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洶湧。
“公子，待時機成熟，我們殺了他！”
“我也正想辦法除掉他，但是，目前沒人動得了天神一般的他，連父皇都無能為力……千年前，萬奴王陛下也隻是將他抽去龍骨，鎮壓在莫愁湖下而已……如果殺他，還需要機緣……在殺不死他之前，我必須聽他的……這也是我慕雲家族和葉海特族人的無奈……”
冰然心底難受極了，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憤怒緩解了一些：“總有一天，我必擊之。”
慕雲滄海眸光露出一絲欣賞，然而大概今晚說了太多，擾亂了療傷的氣息，緊接著忍不住咳嗽起來。
“十七，我們很久沒有坦誠地說過話了吧?”咳嗽末了，他對她伸出手：“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漆黑的房間內，他的手心生出一團藍色火焰，火焰化作一朵朵鳶尾花，在空氣裏四散開來，而冰然也看清了他的神色，有些虛弱的神色。
她點點頭，走到他身邊，在床沿小心翼翼坐下。
她垂下眼簾，並不看他。
兩人明明那麽靠近，心底卻隔著一層捅不破的隔膜。
“十七，睡一會兒吧……”他忽然幽幽地說道。
冰然頓時大驚，剛要站起，腦中卻昏沉沉一片。
糟了，他又在她無防備的時候，對她催眠了。
他要對她做什麽？是深入她的夢境裏，還是趁她昏迷抽她的血飼養水麒麟？
冰然本想反抗，可是渾身無力。在意識消失之前，她想著，罷了罷了，他不是一直這樣對她麽？她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對，隻要還能活著醒過來，便是他對她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