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該信誰2
感覺這話是在意有所指，不過我相信，馬叔不會跟嶽子凡一起演戲騙我。
所以他這些話，都是真的，而且以前我看過的電影，還有靈異小說，都有說過，人跟鬼相戀，就是有違天道。
動不動就是天譴，動不動就是永不超生，很可怕。
“其實鬼最好的歸處，就是去地府輪回。
重新為人，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嶽子凡淡淡出聲，下意識地看向他，發現他在凝視著我，目光清澈，再無昨晚的幽沉。
“這倒是。”
馬叔跟嶽子凡簡直是一唱一和，所以機智的我，趕緊轉移話題：“嗯呐，那開陰~門怎麽開？”
“這不同的門派有不同的辦法，我們這一派，講究的是借天道。”
馬叔的回答，我有些聽不懂，借天道？
似乎看出我不解，沒等我問，馬叔已經主動解釋：“要不然明天我送一個給你看看。”
“好吧。”
聽到這話，我急忙點頭，眼角瞥過嶽子凡，發現他似乎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心不由得一動，他不高興馬叔演練給我看？
似乎也察覺到嶽子凡不高興，馬叔樂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凡啊，我老了，也就隻能送一個，剩下的就靠你了。
正好也讓萌萌見識一下，不同門派，送鬼去地府的方式。”
馬叔不管是說說而已，當下就動身，說是去準備需要的道具。
整個客廳，就剩下我跟嶽子凡，還有四口棺材。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棺材，任由著寂靜蔓延。
老實說，我不知道要說什麽，因為他說的，我都不敢信。
而且就算是知道鬼對人有害，那我也不可能讓軒轅殤去投胎吧。
別說我想不想的問題，軒轅殤一定不樂意。
隻是想到以後，軒轅殤要跟魔君開打，我就頭大，但 你能說得動一個男人，放棄他的複仇？
不過我覺得，我應該能說服魔君，放棄對鳳女的執著。
所以一番衡量之後，我打破沉默：“嶽子凡，我覺得我們還是該說清楚。”
“知道，我隻是把你當成朋友，並沒有什麽不軌之心。”
話音未落，就已經被嶽子凡打斷。
被他這麽一堵，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從此至終，他都沒有提起軒轅殤，我提的話，會不會對軒轅殤不好？
畢竟軒轅殤也說了，他打不過嶽子凡，如果激怒嶽子凡，他要對付軒轅殤怎麽辦？
“人的生命對你來說隻有一次，可在我看來，卻是無限輪回。
這一世，萌萌你不喜歡我，那我就默默守護，說不定下一輩子，你會愛上我呢？
姻緣這種東西，講求因果，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感天動地，總會成就一段你我的緣分。”
“……”
這麽至誠的話，我能說什麽？
我什麽都說不出口了，他要不要這麽煽~情。
說完這麽一大段話，嶽子凡見我不吭聲，唇角微微輕揚：“而且我也有私心，主要護好你的魂魄，才能等來我的下一輩子。”
“……”
說真的，他這一番話，簡直無懈可擊。
所以他對我這麽好，其實不是真的看上這一輩子的我，而是要等我的下一輩子？
簡直太亂，不過人家魔君，壽命長就是任性，可以等著我這麽輪回下去，一次次的追。
反正我沒敢說，如果這一次，他不是太晚的話，一定已經截胡了。
所以我是不是不應該拒絕他對我的好？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下一輩子會發生什麽，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他不護住我，那我魂飛魄散怎麽辦？
“萌萌，其實你也不用想這麽多。
那隻鬼對你的企圖，我很明白，之所以不動他，一來是怕你怪罪我，二來是他根本不在我眼裏。
最重要的是我想讓萌萌你看到他的不~良居心，從此對他死心之後，說不定，我都不需要等下輩子。”
不得不說嶽子凡這話夠坦白，簡直赤~裸裸的說出他的居心。
然後我再次沉默，因為他說的太有道理，我無言以對。
所以這次交談之後，我們都默契的閉口不提其他事情，在我看來，隻要他沒對軒轅殤不利，那就隨便他好了。
守靈三天，至冬的午夜很冷。
馬叔準備幾根竹子，還有兩口大罐子跟幾塊瓦片。
最重要的是弄張電影裏那種道士用的桌子，還很正式的穿上道士袍。
“萌萌，這借天道入陰間，是我們道家比較常用的辦法。
其中的講究，就是要等到天兵天將不在的時刻，才能施法，要不然，鬼魂被拘，法師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算好時辰，特別重要。”
隨著馬叔這一句話，嶽子凡溫暖的手掌，突然拍在我的額頭上。
感覺一道陰風襲來，我的跟前，站著老媽他們。
老爸跟小弟還有大哥，壓根就不敢看我，低垂著頭，縮在老媽的身後。
而老媽，也沒上前跟我說話，隻是紅著眼圈欲言又止。
或許這一刻，我們的緣分，真的就到頭了吧。
突然有些心酸，老媽懦弱了一輩子，沒有享過一天福，到最後還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時辰快到，你們四個選一個人站在這竹竿上。”
馬叔站在法桌前，從這老媽他們叮囑，聲音冷冷的，沒有絲毫情緒。
聽說道士就是這樣子，就像是醫生，見慣死亡就變得麻木。
老媽他們麵麵相覷，最後視線居然集中在嶽子凡身上，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看到他們的表情，我閃過一絲疑惑。
還沒等說話，老爸突然怯生生的走出，默默地飄到竹竿上。
剛才的怪異感覺消失，所以那隻是我的錯覺？
還以為老媽他們是以嶽子凡為尊。
“萌萌看著啊，施法講究手印跟咒語二者結合，特別是咒語，一個字都不能差。”
馬叔很認真的叮囑我一番，才開始施法，我看著他拿著一把銅錢劍開始揮舞。
而嶽子凡，似乎什麽都沒準備。
等會馬叔結束後就是他了，但此刻的他，挽手在胸，一臉悠哉的看著馬叔，似乎毫不在意一會的事情。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馬叔的咒語聲響起，我看著他就像是電影裏那種道士，開始噴水噴火。
額，好吧，我以前都覺得，這麽幹的都是江湖騙子。
總之，馬叔最後大喝出聲：“破！”
一聲令下，他的銅錢劍揮出，狠狠地砸到地上的瓦片上。
瓦片應聲而破，老爸被竹子猛地一彈，直接往天上飄去，我仰頭去看，最後，沒入黑暗，什麽都沒了。
馬叔氣喘籲籲，就這麽一次揮舞而已，他的額頭，已經冒出點點汗滴。
“施法需要動用真氣，所以看似活動量不大，但實際上，對人體的損耗很大。”
估計是看出我的疑惑，一旁的嶽子凡淡淡解釋。
馬叔也有些尷尬的笑著擺手：“其實就是人老了，沒什麽用，像以前，我一次送一打，都不帶氣喘的。”
“接下來該我了。”
嶽子凡淡淡的應了一句，老媽聽到，眼淚直接就下來了，眼巴巴的看著我，最後還是嚅囁出聲：“萌萌，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收萌萌為徒了，會照顧好她的。”
還沒等我說話，馬叔就已經出聲，老媽顯然沒想到我會拜馬叔學道，一愣。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她的表情有點奇怪。
特別是視線，好像是下意識的看了嶽子凡一眼。
“媽。”
還沒等我說話，哥跟小弟兩個人，突然一左一右的拉出老媽的手臂，著急的催促：“我們該走了。”
“地府門開！”
萬萬沒想到，嶽子凡隻需要冷喝出這麽四個字，我們的跟前，就出現一道亮光。
亮光裏透出一條小路，地府就像是他家大門一樣開了。
根本就不需要先馬叔這麽麻煩，還要施符念咒什麽的。
老媽淚眼汪汪的看了我一眼，本來有什麽話想說的，可硬是被哥跟弟兩個人，拽著往裏走。
光隨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嶽子凡湊到我身旁，湊到我身旁，淡淡的來了一句：
“我已經交代閻王，放心吧，他們下輩子，一定能過得很好。”
“這法術，絕了。”
馬叔輕喃出聲，看著嶽子凡的眼神有崇拜之色，他都不知道，嶽子凡是魔君。
堂堂魔君，開地府門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夜靜悄悄的，明天四口棺材下葬之後，所有的事，就算是塵埃落幕了。
一大早，馬叔就已經找了很多人，開始準備下葬一事。
雖然說現在國家提倡火葬，可我們農村，還是習慣土葬，而且墓地早就有的。
就在已經過世的爺爺奶奶身旁，也算是祖墳了。
下葬也是講究時辰的，就比如說一定要在正午，大太陽是最好的，最避忌的是陰雨綿綿。
而且棺材一旦起步，就不能落地，說是怕鬼魂驚擾之類的。
不過昨晚上，老媽他們都已經被送走了，所以其實也沒那麽多講究，屍體不過就是人生在世，留下來的皮囊殘渣。
但即便是這樣，出於對死者的尊重，一切還是會按照規矩來。
看了下時間，馬叔讓我披麻戴孝，然後起棺。
說真的，如果這一次，沒有馬叔幫忙，我都不知道去哪找這些吹嗩呐的，還有抬棺材的。
而且聽說祖墳那裏還有一批，負責挖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