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誰種苦果誰去嚐
楊長峰並沒有化妝,這一次,他帶著陳艾佳大搖大擺地到了仙桃花園。
這裏,是他幹倒了一個巨貪小官,也幹掉了一大批敵人的地方,他過來再看看,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透視眼完全可以看清楚整棟樓裏的情況,這棟樓裏,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經逃走了,剛發生過戰鬥,還死了那麽多人,誰都不願意在這裏住著,能跑的趕緊往遠處跑,沒有別的地方去的,也馬上找親戚朋友先去借宿,留在仙桃花園的,基本上都是有目的的。
那個女人所在樓層隻有一家人還在,不過,那是一家不願意出門的普通人家,在家裏正在想辦法辟邪,楊長峰失笑,搖了搖頭,最大的守護神就是子弟兵,偏偏有些人不相信,既然他們願意把希望寄托在別的地方那就隨他們的便好了。
陳艾佳掐了楊長峰一下,她以為楊長峰在笑話她的生母。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有些人啊,寧可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人性,也不願意相信子弟兵,這種人,嗬嗬,隻會窩裏橫,出去就是窩囊的自私鬼,人啊,總是把最好的給別人,而忘了自己身邊的人都多善良,孩子對於父母,國人對於國家,風氣壞了。”楊長峰感慨萬千。
陳艾佳這才放過他,警告道:“你給我小心點兒,允許你左擁右抱,你可別得寸進尺!”
提起這個就來氣,居然還想把老丈人拉下水,有這麽坑的女婿沒?全世界,也就這混球獨一無二了。
楊長峰沒敢跟老婆大人辯解,話說,他真的覺著這是個好辦法,隻是,想想的確也不對,李阿姨人那麽好!
敲門後,女人從貓眼一看,駭然開門把兩人一把拉進去,急道:“你們瘋了?”
楊長峰沒說話,陳艾佳臉一沉,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沙發上,連話都不敢說的混血兒,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女人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應該這麽強硬,連忙說:“這棟樓裏特務不少,你們怎麽不化妝就過來了。”
混血兒沒敢看楊長峰,這個人凶的很。
倒是對陳艾佳多打量了兩眼,看起來很不服氣。
讓陳艾佳驚訝的是,那個女人上去捂住混血兒的嘴,狠狠兩巴掌,警告道:“這裏是國內,我可以理所當然地揍你,一次沒改,我就揍你一次,聽到沒有?”
真下手啊?
那幾巴掌可真狠,聲音不大,但打的疼。
混血兒不敢哭,剛才他哭了一陣子,又被揍的更狠,現在,他終於明白什麽叫家長的威嚴了,那真是用巴掌跟你講道理。
“進去睡覺,不允許發出任何聲音,明白?”那個女人放開手,混血兒隻敢掉眼淚,不敢出聲,哪還有剛來的那種囂張。
熊孩子大部分都是慣的,打一頓絕對治好。
把人關在臥室裏,女人才回來,擦擦手,問道:“研究出什麽了嗎?”
她以為是有事情要來詢問她。
陳艾佳淡淡道:“那些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不會讓你去以身犯險,你能絕情,我還沒那麽狠。”
女人低著目光不敢看。
人,不能犯錯,犯了錯,有時候別人是不會給機會去改正的。
“以後就留在江州,你的生活我會負責,至於把你兒子送回去,我讓他想辦法了,隻要想到安全的方法,馬上會把他送走。將來安定一些,如果你想去看他,你自己去就是了。”陳艾佳說,在客廳裏掃了一眼,從隨手帶著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檔案袋,“這間房子我買下了,以後你就住在這,過段時間我再想辦法換條件好點的,我能做的也就這些,如果你覺著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或者你自己回去,或者你跟洋大人離婚,在國內再找一個,那都隨便你。”
楊長峰連忙拉了下,老婆大人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
那個女人臉色漲紅,看起來很憤怒,尊嚴被這麽看低,她自然來氣。
可想想陳艾佳嘲諷甚至鄙夷的原因,她隻能潸然,她知道,在陳艾佳的心裏,她永遠都不能有自尊的尊嚴了,誰讓她當時做那種不要臉的事情呢。
“謝謝,我,我聽你的。”她囁嚅片刻,苦笑著,飛快看了陳艾佳一眼,又連忙轉過目光,她不敢麵對親生女兒的眼睛,那種雖然有一點溫度,卻根本瞧不起的刺痛,她接受不了,但又必須接受。
想想,她苦笑道:“離婚就不必了,根本沒領過結婚證。算了,我自己的錯,我自己承擔,就是,就是如果可以,能把戶籍拿回來嗎?”
她眼睛裏有亮光,看得出來,在國內的這幾天,她的認識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比起國外雖然條件更好一點,但沒有多少尊嚴的生活,她更願意在這個當初棄之如敝履的國家生活下去。
陳艾佳嘲諷道:“哪好就往哪跑,你還真夠聰明的。好吧,這件事我想辦法,那就這樣,你休息吧,我們還有事情。”
女人想挽留一下,她現在覺著,能跟自己的親生女兒多待一陣子,哪怕被她冷嘲熱諷,那也是幸福。
可她沒敢。
陳艾佳長大了,她太有主見了,她不喜歡的地方,想不留著,別人別想讓她留下。
“對了,過幾天,我會去京城,我爸爸跟李阿姨那邊,我會向他們解釋,你就不要辛苦了,在江州好好待著就行了。”陳艾佳又停下腳步,警告似的道,“你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還是不要互相打擾的好,你覺著呢?”
這番話可相當不客氣,翻譯過來就是,你們既然已經離婚,都有各自的生活了,現在你別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這是你一貫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女人當場淚崩,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陳艾佳心裏很差,差的無以複加,可她沒想到,居然會差到這種地步。
她壓根就沒把她當有尊嚴,有道德底線的人看待!
陳艾佳沒理會痛哭失聲的女人,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她當年種的苦果,她自己不吃,讓誰去吃?
沒有人又義務替她吃那枚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