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王晗佑這一招故作灑脫的玩笑,讓涵休驚了!
“會,我們立馬趕路!”
在現代的時候,為了陪親爺爺應酬,他是學過那麽一會騎馬的。
何況,這種情況下,即使不是太會,那也是也必須會啊!
古代的鄉試,就是舉人試,可是比現代高考更重要的事情啊。
現代的高考都還不能說得上一考定終身,但是在古代,真是鯉躍龍門的門檻。
過了,就是可以決定底層命運的士族階層的一員了。
一耽誤就是三年的大事!
沒得因為他,鬧得人家人生大事都參加不了的。
值得稱讚的是,涵休已經不是當年的涵休了,最起碼本來隻是生疏的懂得基本操作的騎馬,在這急速奔馳之下,憑借這些年內外兼修的底子,很快就上手了,一點都沒有掉隊的。
一路上,更是連王晗佑提出的中途休息的意見都拒絕了,堅決要跑到京城才修整 。
讓別有用心……呸,是光明正大的忽悠自家弟弟遠離師門所在地的王晗佑很沒有成就感也很不爽。
沒有成就感是自家弟弟太好騙……額,單純善良了,他說什麽就信什麽,一點都沒多想,其實他們可以分開走的。
不爽的是他又一次找不到挑剔弟弟師門的理由。
孩子就像一張白紙,如果從小用心培養,是能任人塗畫的。
看弟弟的表現,怎麽都不像是落魄門派為了傳承而培養出來的,一心隻有門派傳承大任的工具徒弟。
雖然弟弟師門教給弟弟的東西大多都是陳舊過時,不合時宜的,但是卻不難發現,弟弟身上展現的是一個門派精英該有的素質,並沒有欺負弟弟無親無故,就讓弟弟成為一個不知世事,隻知道閉門造車的世外之人。
隱約的,打著讓師弟還俗離開師門回到王家主意的王晗佑,有那麽一絲的不忍。
不過這一絲的不忍,都在弟弟看著外麵世界的精彩後露出的震驚好奇眼神給打消了。
不能急,一步一步來。
涵休對此一無所知,他隻是被沿途的所見所聞驚呆了。
因為他發現,他所在的古代,和他印象聯想中的古代,根本不是一回事。
官道上跑了小半路程,他就發現問題所在了。
天知道灰塵漫天的官道突然變成了熟悉的水泥路讓他有多驚喜。
更別提晚上就宿舍驛站的時候,看到驛站周圍正在使用的沼氣燈了!
額,哦!
驛站也是用水泥建造的,所有的窗戶都是玻璃窗戶。
“係統,你出來,這樣都說沒有穿越者,你就是耍我。”
可惜,係統依然待機沉默,沒有給任何的反應。
等接近京城的時候,他還遙遙地看到,一台順著軌道轟隆轟隆地冒著煙往遠方駛去的,應該是蒸汽火車的東西時,他已經懶得吐槽了。
親大哥王晗佑對於他的震驚接受良好,還非常體貼的給他細細解惑了。
“這段路比較難跑,等走多一段路,到了鐵石路就好多了。是不是很神奇,不怕風吹雨打,還沒有塵土,非常適合跑馬的路。這種鐵石粉,皇家百貨一經推出,就成了權貴人家都爭相使用的好物。”
“其實鐵石粉在武皇時期早就有了的,不過因為製作需要鐵礦粉,加上各種原因,直到文皇陛下時期,都隻是官方用品,優先用於各地的城防、堤壩這些大型防禦民生工程上,並沒有外用。這條路,都是當今登基平定棣王之亂後,才慢慢地修建的。”
“還有沼澤燈,因為製造原料不雅外加有一定的危險性,技術未能完全攻克,初始隻在皇宮中部分地區使用。不過,現在工部已經將它的各項原理弄清了,開始普及推廣了,除了允許民眾付費安裝外,都會優先用於官方衙門以及驛站這些地方,很神奇吧。”
“那是龍車,別看它跑起來異常喧鬧,但是速度並不比千裏馬慢,運載力更是跑馬怎麽都比不上的,六年前女皇下旨工部招標,今年才建成通車。目前隻開通了京城到天津兩地。和第一輪清冷的招標不同,後續工程的招標卻是火熱非常,外公說傾家蕩產都要將京城到莞城的路段拿下呢……”
“龍車隻是民間百姓的叫法,來源自坊間傳說,說這車是上天為了獎勵武帝平定四海、救黎民於水火之功,特意托夢告知陛下的神器,隻要將此物連通天下地脈,就能保我大夏朝千秋萬代,官方通報名字倒是很正常叫蒸汽火車。”
涵休:……
知道了,知道了!
一路來雖然很匆忙,但是再匆忙,投宿的時候他都能在客棧用上牙膏、牙刷、香皂、沐浴露,吃到的玉米、土豆、番薯、辣椒、番茄、油菜、豆腐、豆芽……特麽還有可可豆、咖啡、蛋糕!!
穿越者前輩已經將所有穿越者可走的路都走完,成功地做到了讓後來人無路可走了。
後來人涵休看到這一切真的好想哭。
你以為涵休哭是被穿越者前輩弄得無路可走而悲傷?
不,他隻是超級感動於穿越者前輩的無私奉獻以及覺得十萬分的後悔而已。
M的,早知道古代是這樣的古代,他幹嘛在有能力離開的時候,傻乎乎地待在深山野林苦了六年!
他太傻、也太慘了!
花花世界不精彩嗎?
雖然沒有5G,但是外麵有邸報(報紙)、有小說、有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玩的!
怎麽都比油鹽都難得,什麽都得自己動手的深山野林好吧!
哪裏修煉不是修煉,出門能找到飯店不爽嗎?
坑爹係統,誤我太慘了。
這些都算了,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頭。
到了京城後,王晗佑帶著格格不入的涵休,在一大群人規矩森然的仆人環繞下,進入一座五進大宅。
震驚!
我家大兄弟竟然真的是權貴!
涵休並不是驚訝五進大宅的本身,他家也是住豪宅的聘管家用傭人的。
他震驚的是,這座大宅的地段和仆人的態度。
他視力不錯,回來的路上,他沒看錯的話,隔一條街的牌坊上,寫著貢院兩個字。
而且這裏的奴仆,也不是普通的奴仆,給涵休的感覺是,隨便弄一個出來,都能媲美他家為了裝樣,重金送了人去進修學習的管家的水平。
那精神麵貌,絕對的忠心耿耿!
咳咳……
涵休在現代雖然也是富家子弟出生,但是好歹勉強也是同步經曆了家裏人從窮到富的過程的孩子,富二代這個名字套在他身上十分應景。
隻是,何家說得好聽點叫新貴,實質還是屬於暴發戶、鄉村土豪。
加上何家人信奉的是奉公守法報平安、安分守己做生意,對所謂的上層社會不大感興趣,即使身家已經完全能踏入所謂的階層,也沒有太趨於往那個亂七八糟的圈子鑽的想法,很多東西都是麵子過得去,日子過得輕鬆就行。
因此,放棄家業的涵休還真沒有太真切地體會過,所謂的上流氣息。
但是這位大兄弟就不同,妥妥的上流富貴子弟哇~
一路走來,涵休就是再遲鈍,也發現了,不管是跟著大兄弟一起前去接他的人,還是一路上無縫接應著他們兄弟,為他們安排衣食住行的人,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反正絕對不是王晗佑輕飄飄說的,是單純隻是花錢就能聘用到的人。
從言行舉止看來,說這些人說死心塌地地奉大兄弟為主也不為過。
這樣的感覺,在五進大宅的大門打開的瞬間,就更加明顯了。
一下子遭受古代森嚴的權貴階層氣息進攻的涵休還真的有點受不了,想轉身就走。
王晗佑看出了涵休的緊張和不適,開口解釋:“這座宅子是我們娘親的嫁妝,外公為父親上京趕考重金買下的,母親改嫁後,就落到了我的名下了。如果你沒有出家,這裏也有你的一半的。”
重點是出家!
大夏朝的開國女皇,似乎對壟斷大批田地卻不交稅的宗教人士十分看不起,建國之後,對宗教人員的產業數量和行為準則都重新定下了嚴明的法律法規。
什麽殺人犯、重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在大夏朝是不成立的。
隻要是罪犯,隻有受法律製裁一途,沒有什麽說出個家就無罪的說法。
出家人的產業雖然不用交稅,但是卻有嚴格的最高上限的,富餘不可能,但是餓不死。
像是皇覺寺、皇家道院這些,宗教人數超過五十的,財政必須對朝廷公開,朝廷有審核查閱宗教之地財務的權利……
官府不管民眾布善施齋多少,也不管這些收了民眾善款的宗教組織如何使用花費,但是雙方的財政一定要公開透明。
反正出家了,就別想還能擁有土地萬千、家財數萬、奴仆環繞了,宗教人員是沒有養奴喚婢、享受奢侈生活的權利的。
武皇的意思是,既然出家了,就得要有出家人的樣子。
王晗佑覺得,這都是開國時候,民生凋零,人口大減給逼的。
那時候,沒少人因為想逃避徭役而出家,特別是偏遠地區,山賊、強盜為了躲避官府的製裁,這一招更是屢見不鮮。
涵休現在的戶籍,就是道士。
別說擁有一座五進宅子的產權了,根據國家法律規定,到了大城市,必須要掛靠在相應的道觀中,在有等級的宗教人員的監督下,進行相應的課業的。
嗯,包括武皇陛下惡趣味地訂下的,耕地勞作任務。
也是因為武皇陛下的舉措,大夏朝建立以來,想要出家的人是曆朝曆代中最少的。
對此一無所知的涵休則在感歎他的大兄弟不簡單。
文武雙全、家財萬貫、前程無量。
是所有妹紙都想嫁的類型。
嘖嘖~
他何德何能地能得到這樣的人的青睞和庇護?
強撐著不怯場道:“不了,像你說的,我一個世外之人,要這些東西沒用。”
雖然身體是他的親弟弟,但是內芯不是啊!
這些東西給他他也覺得燙手。
財物誘惑失敗,王晗佑遺憾之餘,又有點開心:“這是我們的家,你的根在這裏,就不能完全出世。”
他家弟弟果然不是那種庸俗的,輕易為鬥米折腰、因為富貴而移誌的人。
隻是不能逼得太緊:“趕了那麽多天路,大家都很累了,我們先休息吧。”
“好。”涵休暗暗地鬆一口氣,跟隨王晗佑走進了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房間。
還好,他沒有拖累這位大兄弟,最大限度的陪著跑馬九天,順利在開考前一天半回到京城,剩餘時間足夠給王晗佑休息修整,按時進入考場。
不然,單是這些下人們譴責的目光,他就受不了。
雖然隱晦,但是涵休能清晰的感覺到,回到大宅的時候,全宅子的人都對他有著莫名的“埋怨”,沒有明著表現,不過下意識間表現出來的那種,老爺都要考試了,怎麽還要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假的消息跑一輪,差點趕不上考試的怨氣,根本沒有掩飾。
王晗佑大概也預料到這種後果了,直接將涵休帶到了他專屬院子的廂房,表明了對他的重視。
能不重視麽,隔壁就是他的臥室了。
涵休覺得,要不是怕太過,這位一臉疲憊的大兄弟都想拉著自己,一起洗澡睡覺培養感情了。
嗯,別想歪,親兄弟,很純潔的那種。
美食下肚、高床軟枕的,涵休卻在王晗佑那熱情期盼,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
主要是,生活水平從底層狂跳到最高級,他感受到了各方麵撲麵而來的壓力。
他占便宜大發了。
實在睡不著,無可奈何之下,涵休翻身而起,不顧得身體疲憊,動起手來給這位親哥弄了點禮物。
就當是為了感謝大兄弟將他從深山野林中挖出來,看到這個由穿越者前輩弄出來的盛世吧。
禮物不是什麽,九粒刻有他新學會的,日常常用符文木刻珠子。
包括了清心符、平安符、祛病符、文昌符、護身符、驅害符、破煞符、鎮魂符、誅邪符。
珠子隻有小拇指指頭大,非常考驗眼力和動手能力。
都是好木頭呢。
取材自涵休在深山發現的上好沉香木。
這次出門,他都是挑著好的,削成木片、製成珠子帶出來了,本來打算的用途是賣掉充作他在俗世活動的啟動資金。
沒錢寸步難行的道理他懂,無奈他的工具師門,除了一間破道觀,啥都沒有傳給他。
然而失算的是,挑著小珠子做好的符文珠子弄成成品手串後……有點失敗。
太娘兮兮了,像是送給姑娘的。
一點都不襯大兄弟那形象。
想到王晗佑趕路回家的滿臉憔悴,涵休咬牙,又狠心地從他帶來的珠子中挑出了十二粒拇指指頭大的珠子,大大小小地湊夠二十一顆珠子,重新弄了捆一遍。
很好!
高檔、大氣、有品位,足夠王晗佑戴在手上繞兩圈,絕對是沉重神秘帶著貴氣的珍品!
如果不是耗費了他將近三分之一的材料的話,他會更高興的。
心痛地將珠子做最後處理,然後將完工後的沉香細屑也用朱砂黃紙包裹好。
悄悄地喚來小廝讓他準備家夥,他要開壇作法。
本職工作,作為道士送禮,怎麽能缺少經典的念經供奉開光呢。
鑒於他也鬧不懂這個世界的工具人師父是哪個道教門派傳承,他直接找了他的本源混沌祖師爺來幫忙庇護開光呢,這一來,又燒掉了三分之一的沉香……
總不能讓自家的祖師爺白幹不是嗎?
作為徒孫,即使掛羊頭賣狗肉,供奉的時候必須得拿出最好的東西來。
更何況,涵休打心底裏就覺得自家的混沌祖師爺非常和他口味呢。
他從爺爺接下來的這個傳承,算是正一派吧,完全不耽誤他喝酒吃肉娶媳婦。
不過傳承和其他道門又有很大的不同,其他門派怎麽也有些限製規矩的,但是在他的教派中,完全沒有。
基本上隻要不要違背天理道德,人倫常理,遵紀守法就行了,要不然,涵休也不會看準了爺爺的位置,放棄家業都要繼承啊!
涵休翻閱教派傳承記錄的時候發現,就是他現在弄的這一堆開光供奉念經的東西,都是祖師爺的徒弟們為了不讓自己的門派太過於特異獨行,才七拚八湊地弄出起來糊弄人的。
不然,他也弄不出手上這串不道不佛的手串珠子了。
不過,祖師爺說的,道法從心,心意到就好。
趕忙趕忙的,涵休總算在王晗佑準備出門應考之前,勉強將該走的流程走完。
作用?
當然是不可能有作用的。
這是個沒有玄學科幻元素的位麵,我們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
不過用科學心理學解釋的心誠則靈的精神勝利法還是能勉強套進去的。
作為經曆過無數次考試的涵休清楚,在避無可避的時候,精神勝利法可是一種無法預測的神秘力量,他從小考試大多數都是靠著這種自信過來的。
本來也就是看到大兄弟狀態不好,給他找點心理安慰的,及時趕上就行。
送大兄弟出門前,涵休是打著哈欠說話的:“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應考平安手串,紙包著的是剩餘的木屑香料,都開過光的,在考場上,你看著用吧,在我家祖師爺的庇護下,你肯定能旗開得勝,榜上有名的。”
不提王晗佑收到這條手串時有多高興,涵休自認為已經盡他所能後,就再無顧忌的,在宅子裏的仆人的服侍下,梳洗吃飯,睡在了他早就覬覦的,鋪滿了軟軟的錦帛羽絨的大床上,安心睡去。
完全沒發現,他的這一係列動作,居然感動了整個王家上下,特別是王晗佑平安無事地參加完第一場考試回到家的時候,家裏人都快要將他供起來了。
王晗佑仿若王者歸來,見麵就行了一個平輩的大禮:“謝謝二弟,為兄我考場一切順利,都是托你的福,不愧是我弟弟。有你的支持,我魁首有望!”
仆人們:“二爺果然是得道高人門下的,難怪老爺不顧一切的將人請回來,原以為是打秋風的,沒想到卻是請回一位真仙啊!”
涵休:……
什麽跟什麽啊?
古代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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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晗佑:說出來大家可能不信,我能考到解元,真是托我家弟弟的福。
涵休:大兄弟,別這樣,我們要信科學,不迷信,你這樣,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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