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神兵天降
雲墨從辦證大廳走出來,七月的陽光很刺眼,她伸出手背擋了擋。
突然覺得天地劇烈旋轉起來。
以前雲墨看到電視裏每當女主角倒黴的時候,男主角總會神兵天降,救女主於水火之中。
然而現實就是這麽骨感,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倒在熾熱的水泥地上,周圍三三兩兩圍著一圈人。
她的口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散開了,她就那樣徹頭徹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豔陽高照,連風都變得無跡可尋。
有人掏出手機要幫她叫救護車,被雲墨製止了。
她在一個好心大媽的攙扶下掙紮著爬了起來。
有人遞了瓶水給她,雲墨道了謝,拿過來灌了幾口。
清涼的水刮過喉嚨,她覺得好受了許多,連眼睛都清明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幸好她隻是暈了幾分鍾。
雲墨向周圍人道了謝,慢慢向自己的車走去。
她顧不得眾人驚詫的目光,直接開了鎖坐進駕駛室。
這裏的停車場四露天的,汽車經過一上午的烘烤,早就已經燙得不像話。
可她確像是感覺不到。
渾身上下像是掉進了冰窟窿。
雙手顫抖得厲害,頭也有些暈乎,心更是慌得厲害,她知道自己這是低血糖的表現,目前肯定是沒有辦法開車的。
硬要開出去要是出了事故,隻能害人害己,她頹然地將頭枕在方向盤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墨的意識逐漸回籠,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在這上吃過巧克力。
她掙紮著打開手套箱,果然看到了幾顆黃色包裹的巧克力。
這樣的天氣巧克力早就融化了,捏在手裏軟軟的,能不能吃還不一定。
她顧不得許多,顫抖著手將巧克力的包裝撕開,喂進口中。
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咬了第二顆。
接連吃了三四顆巧克力糊糊,便覺得好受了許多。
她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晃了兩圈,找到一家粥鋪,雲墨將車停在路邊,交警過來超抄罰單,她連頭也沒回。
老板娘看雲墨的眼神有些怪異,但還是給她拿來了海鮮粥。
其實雲墨並沒有什麽胃口,剛才吃了巧克力,心也沒那麽慌了,章教授今天上午的表現太過駭人,她不想重蹈覆轍,隻好拚命的讓自己多吃一點。
吃完飯用手機買單的時候,老板娘看到雲墨的目光居然有些躲閃。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雲墨挑眉。
“沒……沒有……沒有問題……”老板娘有些磕巴。
雲墨什麽也沒有說,轉頭就走。
盡管她現在神誌模糊又頭暈腦脹,可是心已經不那麽慌了。她心裏惦記著還是要回民政局等苟煙波的事情。
便準備開車往回走。
剛一打開車門,雲墨就愣住了。
座椅上有星星點點的紅暈,她手下意識的往後腦上一抹,流血了。
應該是剛才暈倒的時候磕到了頭。
雲墨想象著自己穿了三天沒洗的白裙子,四仰八叉地暈倒在民政局門口,又頂著滿腦袋血去粥鋪吃粥。
真是磕磣啊!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隨後又在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急診室門口的人並不多。
她那血乎乎的白裙子又太過駭人,見她進去,護士直接給她推過來一個輪椅。
“怎麽弄的?”醫生翻看著她的頭皮。
“磕的!”雲墨言簡意賅。
“你這要縫針啊!”醫生是一個年輕小夥子,摘下手套便抱著個茶杯咕咚了一口。
“要縫多久?”雲墨問。
“縫倒是縫不了多久,十分鍾就好了,但是在這之前你先要做個腦部CT,看看顱內有沒有出血。”年輕醫生說完便開始開單子。
“那CT要做多久呢?”雲墨又問。
“這個不好說,要看看人多人少,多則幾個鍾頭,少則半個小時。”醫生說完將單子往她麵前一推。
雲墨沒有伸手拿而是固執地又問了一句:“那您估計一下今天人多還是人少呢?”
或許是她捂著腦袋的樣子有些滑稽,醫生反倒笑了一下,見她的穿戴又不像是給不起醫藥費的樣子:“你是有什麽急事嗎?”
“是的,很急的事!”雲墨回答得非常認真。
醫生“哦”了一聲,似乎覺得她很有趣,“什麽事情比健康還重要?”
雲墨麵不改色的回答了倆字:“結婚!”
醫生一愣:“哦,那是挺急的!不過你恐怕得和你未婚夫商量一下,看看是先做檢查還是先結婚。”
“不用商量,能直接縫嗎?”雲墨問。
醫生點了點頭:“能,不過如果你後麵掃CT腦子裏麵有問題,這線還得拆開再縫。”
雲墨點了點頭:“行!”
醫生於是又戴上手套開始給她縫針。
醫生還是很負責任的問了他一些問題,譬如有沒有頭暈惡心,雲墨都說沒有。
醫生又見她從頭到尾都很冷靜,並沒有表現出亢奮的樣子,醫生便沒再多說。
縫完針醫生又囑咐她結完婚趕緊回來做CT,雲墨感激的和醫生說著再見。
雲墨從醫院出來,又飛奔到商場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白裙子。
因為頭上貼著紗布,雲墨頭發亂七八糟暫時沒有辦法梳洗,便在商場精心挑選了一頂帽子。
然後開著車,繼續去民政局門口,拿了號照例給苟煙波發過去一張照片。
多少年後每當雲墨想起那天的情景,都覺得那是她這輩子最勇敢最二的一天。
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自己摔破了頭,一個人吃了飯、又去醫院看了醫生、還獨自逛了商場。
這樣的效率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雲墨發完照片就安靜的坐回椅子裏。
然而這一次她並沒有等太久,苟煙波很快回了電話。
雲墨聽見電話響起的時候,像是第一次和苟煙波約會一樣,居然有小小的雀躍和緊張。
她接起電話聲音裏不自覺的帶了點顫:“喂!”
苟煙波不知道怎麽回事,嗓子也啞得厲害:“雲墨,你到門口來,我有話給你說。”
雲墨忙不迭地答應著,向門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