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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時間真是可怕

  顯然,當務之急這是最好的選擇,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鄭洪濤不會不知道。


  隻是苟煙波也很明白他的難處,以湯米的性子不會就這樣輕易妥協。


  果然,鄭洪濤當天回去就給苟煙波打來電話。


  湯米非常爽快地同意召開新聞發布會,前提是倆真的離婚。


  湯米開出的條件非常誘人。


  她不帶走任何財產,願意淨身出戶,可以對媒體隱瞞離婚的事實,甚至願意離婚後依舊配合鄭洪濤出席各類重要的場合,以便於維持恩愛夫妻的假象。


  她隻有這一個要求,對於鄭洪濤來說絕對是一本萬利。


  可鄭洪濤還是覺得心痛難當。


  湯米真的做到什麽都不要了,連自己都不要了。


  “還有回旋的餘地嗎?”苟煙波問道。


  電話那頭的鄭洪濤是長久的沉默。


  半晌後,才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股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資金像水一樣流失。


  因為王總的推潑助瀾,在懂事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引起的震動,甚至比苟煙波剛上台那年還要巨大。


  連鄭老爺子都驚動了,雙方父母找湯米談了好幾次。


  湯米的態度異常堅決,隻要離婚一切都好說。


  鄭洪濤迅速瘦了一圈,他焦頭爛額頂住各方麵壓力,就是不肯鬆口。


  他每天四處奔波,八方安撫。


  這天,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湯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鄭洪濤扯鬆領帶:“怎麽還沒睡?”


  湯米站起什麽來,從他手中接過外套:“吃了嗎?”


  鄭洪濤搖了搖頭。


  “那我給你下碗麵吧!”湯米說完就往廚房走去。


  她並不十分擅長做這些事情。


  早些年還沒有和苟煙波結婚時,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現在倒是馬馬虎虎學了個齊全。


  看著她的背影,鄭洪濤的鼻頭有些發酸。


  他們近來總是這樣,倆人沒有爭吵,沒有譏諷,甚至連冷戰也很少。


  就像一對再平常不過的夫妻。


  湯米在平底鍋裏煎了個荷包蛋,加了些青菜煮好撈起來放到碗底,才將麵條下入滾水中。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鄭洪濤就抱著手臂,斜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


  眼睛裏滿是哀傷,像是看一眼少一眼。


  “怎麽不去洗澡?”湯米見他那樣,心裏也並不好受。


  “我吃了再去!”鄭洪濤說。


  湯米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湯米以前也這樣,每次都嫌鄭洪濤風塵仆仆地從外麵回來身上不幹淨,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發他去洗澡。


  鄭洪濤耍賴不去,湯米總會責備的說孩子不喜他身上的味道。


  每當這時候,鄭洪濤都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開了,哪裏還有不依的。


  別說是洗個澡,就是讓他就死了,那也是甘之如飴的。


  那時候的鄭洪濤並沒有多想,還以為湯米懷著身孕嬌氣。


  現在才知道,她是在嫌自己惡心。


  他心中劇痛難當。


  湯米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探身去消毒櫃裏拿碗。


  利落地將麵條和燙盛進碗裏,又熟練地從掛鉤上取下隔熱手套。


  這套骨瓷餐具還是當初倆人熱戀期間,一起在西班牙旅遊時候購買的。


  當時鄭洪濤說釉麵太薄了怕燙著湯米的手,湯米卻堅持要買。


  還甜蜜地挽著鄭洪濤,臉上帶著狡黠的微笑說:“我做好飯,你負責端上桌不就燙不到我了?”


  “我來吧!”鄭洪濤伸出手。


  “不用,我習慣了,你坐著就好,小心燙!”湯米隨口說道。


  鄭洪濤愣住了,下意識去接湯碗的手僵在半空。


  曾幾何時,湯米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對湯米許下的很多諾言都沒有做到。


  就像是這一對瓷碗,他居然一次也沒有端上桌過。


  然而湯米也並沒有在意,而是自己悄無聲息的買了一對隔熱手套。


  他倆人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剛結婚那會兒,湯米也會對她呼來喝去。


  大半夜指揮他起來給自己煮湯圓,或是大冷天將冰涼的雙腳塞進他的懷裏。


  會開懷大笑,會噘嘴撒嬌。


  不管多晚都會放著電視窩在沙發裏等他回家,在床上也會主動索取。


  可是後來慢慢就變了。


  湯米開始變得不再那麽需要他。


  他不在家的時候湯米會自己先睡,隻給他留一盞燈,在床上完全將主動權交給了鄭洪濤,她總是乖順的配合。


  漸漸的,連燈也不留了。


  湯米借口覺淺倆人開始分房。


  不是沒有覺察到湯米的變化,鄭洪濤隻是懷著僥幸心理,總覺湯米一切怪異的舉動是孕期反應。


  倆人有時候好幾天都見不著麵。


  鄭洪濤應酬多,回家湯米都睡下了,早上走的時候,湯米又沒有起來。


  倆人結婚後,見麵次數比兩地分居的那些年竟也多不了多少。


  然而見麵的情景卻大不相同,那些年情熱見了麵總有說不完的話。


  現在見麵卻是相敬如賓,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鄭洪濤突然意識到,很多事情已經不一樣了,事情已經向著無可挽回的地步狂奔而去。


  “想什麽呢?還不趁熱吃!”湯米打斷他的思緒,將筷子遞了過去。


  鄭洪濤眼圈泛著不正常的清灰,眼眶微紅的看著湯米,茫然無措地接過筷子。


  他吃得太急,不小心燙了嘴,倉促間下意識地就要吐出來。


  然而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樣行為不雅,便硬生生吞了,燙得他直打哆嗦。


  湯米有些不忍,微微偏過頭不與他對視。


  記得當年鄭洪濤追求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紳士周到了極致。


  時間真是可怕,這才過了一年多,一切就麵目全非成這樣了。


  倆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裏靜得可拍。


  隻有鄭洪濤吞咽麵條的聲音。


  他吃得極專注,就連麵湯都喝了個精光。


  吃完才意猶未盡的砸了砸嘴。


  老實說,這碗麵條的味道很一般,醬油放的太多微微有些鹹。


  他最近胃口不好,也不怎麽餓。


  囫圇吞下的了一碗麵,胃裏暖烘烘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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