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樂聲
包房內的燈光驀然熄滅,服務生適時將精美的三層蛋糕推上來,眾人簇擁著雲墨許願。
雲墨許完願,燈光驟然亮堂,眾人紛紛鼓掌。
雲墨就著苟煙波的手將蛋糕切開。
苟煙波給雲墨的盤子裏盛了一塊,將刀子往蛋糕上一插,撂下一句:“諸位自便吧!”
便拉著雲墨重新落座。
眾人也不甘示弱,得不到蛋糕,就上去灌壽星喝酒。
雲墨不好推卻,苟煙波心疼雲墨,一律來者不拒,全灌進自己肚子裏。
饒是他酒量很好,離開的時候,腳步也有些踉蹌。
湯米似乎很高興,飯後還提議要去唱歌,鄭洪濤擔心她的身體,但又不好發作。
雲墨心裏也隱約有些擔憂,覺得他二人的狀態似乎並不親密,反而滋生出幾份陌生來。
湯米喝了些酒,腳步虛浮。
鄭洪濤將她半摟半抱在懷裏一起走進電梯。
湯米醉眼迷離,伏在鄭洪濤胸口,就那樣直直地瞪著鄭洪濤,像是要將他穿透。
因為酒精的刺激,她的瞳孔有些微的渙散,一雙眸子裏水汽氤氳,看起來分外勾人。
從湯米懷孕以來,他們幾乎沒有親密過。
湯米對他的態度也總是模棱兩可,就算偶爾的熱情,那熱情裏也會泛著冷意。
就像現在,鄭洪濤下意識的想要吻下去。
然而他心裏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湯米一定會找借口躲開。
正踟躕間,湯米突然說話了。
“老鄭,你不愛我了嗎?”她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隔著觀光梯外朦朧的霧氣,委委屈屈地看著自己。
“怎麽會呢?”鄭洪濤幾乎脫口而出。
“我不好看了?”湯米嘴唇開合。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鄭洪濤喉結滑動。
“那你為什麽不吻我?”湯米的聲音裏帶著蠱惑和誘人的甜香。
“我想的……一直都想……”
鄭洪濤說完像是要表明自己決心似的,立刻俯下身去,就在倆人即將碰觸的下一個瞬間,湯米突然一側頭躲開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鄭洪濤還是清楚的看到了湯米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鄭洪濤突然有些難過,知道湯米實在故意戲耍他。
他不明白自己就是走錯了一段路,怎麽就萬劫不複了呢?
商場上為了應酬,逢場作戲是常有的事情。
他自一直萬分小心,潔身自好,就是和王曉申的那一次,他就回不了頭,找不到家了。
想到這裏,他扶著湯米的手也不自覺地鬆弛下來。
湯米踉蹌退後,撞上了電梯門,她那一下撞得太重,發出沉悶的聲響。
鄭洪濤伸手欲扶,電梯門“叮”的打開。
雲墨笑盈盈地站在門口,將湯米接了個滿懷:“天,小祖宗,你這是掉酒缸裏啦?”
她沒有覺察到鄭洪濤的臉色,語氣裏帶了些責備:“老鄭,她現在什麽情況,你怎麽能讓她喝這麽多酒呢?”
鄭洪濤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是一臉憂色跟在後頭出了電梯。
“快來老鄭,就等你們了……”苟煙波迎了上來。
“哎呀,湯米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苟煙波不明所以。
“你和老鄭先進去,我送她上樓去休息一下。”雲墨說完,就攙著湯又往電梯去。
她身材嬌小,湯米比她差不多高出半個頭,孕期體態又豐腴了些,雲墨攙著湯米有點吃力。
“還是我先帶她回去吧,你們好好玩,她喝醉了!”鄭洪濤伸出手,打算從雲墨手裏接過湯米。
雲墨“好”字還沒有來得及出口,湯米突然自己站直了身體,“啪”的一聲拍開鄭洪濤的手。
“我沒醉,我清醒著呢!”她的手指在三人麵前一一點過,“你們別想唬我走,我今天高興。
她雙手抓住雲墨的肩膀:“墨墨呀,別不要我!我今天高興不想這麽早回家,想再玩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擎著眼淚。
雲墨心中一軟:“好,但是咱們不喝酒了好不好?”
湯米乖巧地點頭。
雲墨無奈地將人扶進包房,撿了個不那麽顯眼的角落坐下,又轉頭吩咐服務生煮一碗解酒藥過來。
湯米縮在沙發深處一動不動。
包房裏都是最親近的幾個朋友,並沒有外人。
苟煙波不想讓雲墨再喝酒,就讓她陪著湯米。
苟煙波被接連又勸了好幾杯,已經有些醉意了。
包房裏有一麵裝飾用的儲物牆,裏麵成列著琳琅滿目的樂器。
苟煙波醉眼惺忪,一眼就看到了最裏麵一格的陶笛。
他眼睛頓時一亮,不由得想起了那年去苗寨雲吹奏的那首曲子。
他換來服務生,服務生有些為難,說是裝飾用的。
苟煙波借著酒勁將一遝錢扔在服務生麵前:“我買了,夠不夠?”
服務生麵露難色,苟煙波又扔下一遝:“夠不夠?”
眾人開始起哄!
苟煙波又扔……
場麵一時熱鬧起來。
經理聽見消息進來,滿臉堆笑:“哎喲苟律師,您這是幹什麽啊!不就是一個小玩意兒嘛,您就是想要這麵牆我也能給您拆下來!”
雖然有狠狠瞪了一眼那個服務生;“還不快去找鑰匙?沒眼力的東西!”
服務生忙不迭的小跑出去。
苟煙波向來溫文爾雅,既不跋扈也不張揚,今天這個樣子雲墨覺得很新奇。
覺得苟煙波特爺們,她心中溢滿了柔情,不但不製止反而抱臂上觀。
這樣的苟煙波不僅雲墨沒見過,在座的很多人也都沒有見過。
他這樣意氣風發,想來定是開心極了。
也對,多年的夙願一朝達成,自是喜不自勝。
服務生滿頭大汗地跑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鑰匙。
經理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
原來著儲物櫃是用來裝飾的,當初並沒有留門,隻做了一個封閉的玻璃隔斷。
經理靈機一動,殷勤諂媚地將消防錘雙手奉上。
苟煙波笑眯眯地接過。
隨著“嘩啦”一聲脆響,雲墨接過苟煙波遞來的陶笛,有些不好意思:“好多年沒吹了,不知道還會不會?”
說話間她將陶笛湊近嘴邊試了幾個音,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溫婉的樂聲在包房裏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