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回家的路
“您對未來的兒媳婦有什麽條件?說來聽聽。”苟煙波咬著蘋果有些吊兒郎當地問道。
“條件嘛,性格要像你嫂子,少言少語但人又不能太傻,最好是聰明乖巧,秀外慧中。”
苟煙波的嘴角逐漸浮現出笑意,“喲,您老還知道秀外慧中啊,還有呢?”
“還有嘛,長相當然要好看,皮膚要白,要有穩定工作,不能坐吃山空……”苟芳蓮慢慢思索著。
苟煙波嘴角的笑意越發深刻,“還有呢?”
“還有嘛,最好……最好也是個老師”苟芳蓮結案陳詞。
苟煙波樂了:“這不就是照著嫂子找麽,那您平常還老數落人家。”
洗手間的水已經停了,但人沒有出來。
苟芳蓮連忙轉頭看了一眼,手指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苟煙波小聲點。
隨後又壓低聲音說道:“我數落她,是敲打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一個大老爺們哪裏懂這些?”
苟煙波咧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將最後一口蘋果啃掉扔進了垃圾桶。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苟煙波打開一看是李星辰的短信:
你嫂子叫我告訴你,證件照上的女孩都不單身。
苟煙波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苟芳蓮不樂意了:“你傻笑什麽?我說得不對嗎?”
“沒……沒有啊……您說得對,您說得都對……”苟煙波將手機收起來,“我回房間了今天太累,您少操點心早點休息。”
“你還沒說清楚呢,”苟芳蓮在身後叫他,“到底有沒有看上的女孩啊?”
苟煙波丟下一句:“寒假再說吧。”然後就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身後的苟芳蓮咧嘴一笑。
寒假,看來有戲!
突然一瞥桌上的照片:“祖宗,你還沒說喜歡哪個呢……”
鄭洪濤先將雲墨送回家去,沒想到湯米說自己禮尚往來,堅持要住在雲墨家裏。
雲墨很高興,兩人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幹,睡一個被窩說著悄悄話。
鄭洪濤無可奈何,隻好千叮鈴萬囑咐的離開。
倆人像上學時候一樣躺在床上,雲墨仔細地替她掖好被角:“說說吧,你和老鄭到底怎麽了?”
湯米沒說話,抱著雲墨的手臂,將身體蜷縮起來,額頭靠在雲墨肩窩裏。
湯米是真的很瘦,人都說孕婦會長胖,可雲墨這才發現湯米居然一點肉都沒長,整個人像嬰兒般縮成小小一團。
兩人靜默間雲墨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湯米的肩膀。
良久,湯米才開口聲音裏卻帶著些許顫抖:“你別問了,我不想說。”
雲墨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能解決嗎?”
湯米帶了點鼻音:“能。”
雲墨歎了口氣:“睡吧!”
湯米沒動,呼吸卻漸漸平穩綿長起來。
窗外寂靜無聲,隻有飛鳥裹挾著夜風拂過樹梢,帶起偶爾的沙沙聲,那是寂寞的味道。
三天的假期很快過去,雲墨當著媽媽的麵裝模作樣地定好了機票,一轉頭卻鑽進了苟煙波的汽車裏。
苟煙波側身給她係上安全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雲墨一噘嘴:“這還不是都怪你。”
“好,怪我,怪我。”苟煙波無可奈何。
苟煙波剛按下啟動鍵,就聽雲墨開口問道:“鄭洪濤在外麵有人了?”
車輛劇烈顛簸一下,苟煙波沒留神差點撞上路邊的馬路牙子,“你這話,哪裏來的依據?”
苟煙波轉過頭,見雲墨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一雙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他突然沒來由地心虛氣來,不自然地側過了頭。
雲墨卻沒有理會他的狡辯,剛才這輛車的異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湯米給你說的?”苟煙波問。
“她什麽也沒說,”雲墨剝開一個橘子,自己先吃了一瓣覺得很甜才又給苟煙波嘴裏送去一瓣:“我猜的。”
“不能吧,”苟煙波嘴裏嚼著橘子,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我看老鄭也不是那樣的人,會不會著了別人的道?”
苟煙波說完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雲墨,沒想到雲墨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嗯,我覺得也有這種可能。”
苟煙波放下心來,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湯米怎麽說?”
“她說自己可以解決的,”雲墨又給苟煙波嘴裏喂了一瓣橘子,“都是成年人了,關係再好也要給彼此留空間。”
她脫了鞋,雙腿放在椅子上,專心致誌地擺好了與零食長期戰鬥的架勢:“都道是家醜不可外揚,她既然不想說,我又何必刨根問底叫人家為難呢?”
“有道理,”苟煙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裝作不經意的開了口,“你沒勸勸湯米要和老鄭好好聊聊嗎?”
“沒那個必要,她肚子裏懷著孩子呢,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雲墨搖了搖頭有拆開一包薯片,“你告訴老鄭,讓他別著急,該聊的時候湯米自然會和他聊。”
“咳咳……”苟煙波突然被橘子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雲墨不慌不忙地幫他順著氣。
苟煙波打燈變道,豪華的星空頂一個華麗地甩尾,駛上了高速,那是旅人回家的路。
汽車行駛得很平穩,在雲墨拆開第二包辣條的時候,苟煙波開口了:“要看星星嗎?”
雲墨先是一愣,隨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自從倆人上次去山上看完星星,雲墨差點憋死在車裏以後。
“看星星”三個字就成了苟煙波的執念和雲墨的噩夢。
因此,兩人隻要在一起苟煙波幾乎天天都要帶雲墨在各種地方看星星,家裏那二百多平米幾乎被讓他們看了個遍。
所以雲墨每次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頭皮發麻。
“小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敢白……”雲墨的話還沒說完,就立刻閉嘴了。
苟煙波伸手拉開了按鈕。
璀璨的星光在頭頂閃爍,雖然是白天也不覺得突兀。
雲墨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辣條,慚愧地閉上了眼睛,這麽浪漫的時候吃什麽辣條?
看來自己確實如苟煙波所說,是一個十足的情調絕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