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主動 不拒絕
席間,苟煙波注意到坐在四虎左邊的一個年輕人,那人二十多歲的模樣,白襯衫黑西褲,很年輕也很清瘦。
他雙頰微微凹陷,五官線條柔和,皮膚蒼白,偶爾笑起來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莫名陰柔的錯覺。
那人比桌上這一群人顯然要小上許多,然而大家都親熱地稱呼他為“洋哥。”
苟煙波記得高天奇介紹他姓張,叫張揚。
至於做什麽的,苟煙波沒怎麽記清楚。
張揚似乎不愛說話,隻低頭喝酒吃菜。
別人要是敬他,他就喝,別人不敬他,他就自己喝。
酒品特立獨行,不主動,也不拒絕。
席間非常熱鬧,幾人談笑風生,時間很快過去。
苟煙波趁機出去買了單,九哥看了苟煙波一眼,沒有說話。
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四虎站起來對高天奇說道:“奇哥、波哥,咱們換姿勢?我那裏都安排好了,就等著和兄弟們玩玩呢。”
波哥自然是指苟煙波了,他在這群人裏麵歲數並不算大,可大家都非常給麵子,都熱情地稱呼他“波哥。”
苟煙波逐漸發現和他們在一起其實挺有意思。
這也許就是重慶人獨有的灑脫和豪氣,稱兄道弟間吃吃喝喝,既不過分親昵,又不顯得諂媚。
大家將這個度把握的極好,剛才在餐桌上該留的聯係方式都留了,似乎什麽話也沒有說,可苟煙波知道,什麽都已經說完了。
“走,煙波咱們給他個麵子。”高天奇大手一揮。
苟煙波也跟著站起身來,接過高天奇手裏的煙,剛打開打火機給高天奇點上,正準備點自己那一支,就隻聽身後傳來“哐當”一聲脆響。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張揚踉蹌著站起身來:“對不住諸位,我有些喝多了,就不奉陪了。”
酒杯被他胡亂扔進湯碗裏,湯汁灑了滿桌。
他並沒有十分的醉態,卻當眾撒酒瘋,這顯然是在拂高天奇的麵子。
然而,高天奇的臉上絲毫不見慍色,轉身示意眾人先走,自己則停住腳步,留在包房裏。
苟煙波和九哥出了包房,苟煙波小聲問九哥:“這哥們怎麽回事?”
九哥無奈地搖搖頭,並不多言。
苟煙波抬眼掃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隻見眾人臉上居然帶了點一閃而過不可描述的玩味神色。
再次轉場的時候眾人去了四虎經營的夜場。
在座的雖然好玩,但都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肯輕易露麵,但玩還是一定要玩盡興的。
這可難不住有錢又有閑的四虎。
三台車徑直開進了夜場下的私人停車場,四虎領著眾人乘坐專用電梯直接進到包房,大堂經理早就恭敬的等在包房門口。
四虎介紹說:“這裏的VIP客人隻要自己不想見到閑雜人等,可以連服務員都不出現。”
旁邊立即有人打趣:“哎,老四,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啊,服務員可以不見,但妹兒可不能不見啊……”
四虎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早安排好了。”
苟煙波和九哥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熱毛巾擦手。
包房在二樓,三麵都是寬大的落地玻璃,一樓大廳裏正群魔亂舞的紅男綠女清晰可見。
坐在包房裏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大廳裏音樂的躁動,可偏巧包房的隔音很好,竟然沒有透出來一丁點聲響。
四虎忙前忙後招呼著,各類小吃相繼端了上來,隻見他不時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
九哥看了一下手機,見苟煙波也正在看他,笑了笑說:“老高來了。”
苟煙波隻點點頭,並不說話。
四虎接住話頭:“那我去接他。”
“用不著,”九哥將毛巾蓋在臉上雙手蓋住,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又不是沒來過。”
“還是接一下吧,怎麽說也是在我這兒,”四虎躊躇片刻又說,拍拍九個點肩膀說,“九哥,你陪波哥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九哥一揮手,隨他去了。
不一會兒,四虎就引著高天奇走進來,高天奇嘴裏咬著煙,走過來挨著苟煙波坐下。
見桌上隻有吃的,臉色頓時一沉,轉頭問四虎:“怎麽搞的?先不沾葷腥就算了,居然連就都不上,你小子也太摳了。”
九哥一臉歉意:“奇哥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兄弟像是那樣人嗎?這不是今天第一次見波哥,我不得整點節目嘛。”
“你那節目,”九哥嗤笑一聲,隨即又拍了拍苟煙波的背,“還是看一看吧。”
四虎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又對苟煙波說:“波哥你放心,我這地方妙就妙在私密性極好,你站在這裏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看不到你,哈哈哈……”
包房裏的人都湊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隻聽樓下突然燈光乍現,隨即又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和掌聲,幾十位穿著超短裙的姑娘頭上頂著裝酒的托盤,排成一條蜿蜒的長龍。
那酒苟煙波是認識的,是以一張撲克牌命名,分明就是一支普通的香檳,居然被炒上了萬金。
隻是原來去玩的時候沒有這麽大陣仗,況且一心都撲在事業上頭,心裏有想著雲墨便沒有這樣放肆的玩鬧過。
長龍在大廳裏轉了幾圈,在眾人的尖叫和掌聲中順著樓梯向包房走來。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姑娘被人一把拉住。
那人醉得東倒西歪,口中念念有詞,抱著姑娘的腦袋耳語幾句,那姑娘對著耳麥說了句什麽,連連點頭
然後姑娘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香檳打開。
隻聽“嘭”的一聲脆響,香檳哇啦啦往外衝,那年輕男子嘿嘿笑著,伸手彎腰就著咕咕往外冒的酒水洗了個手。
那人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臉上的神情在夢幻迷離的燈光下竟然閃耀著蠱惑的神情,遠遠望去,十分妖異。
很快一瓶酒就全倒完了。
那人似乎意猶未盡地抬起臉來,甩了甩手上的酒就著那樣輕佻的姿勢,促狹地看著那姑娘。
姑娘絲毫沒有扭捏害臊,湊上去就大大方方地給那人送了個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