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歲月靜好
苟煙波見她那樣子簡直哭笑不得,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可長點心吧,要不然,被人吃幹抹淨,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雲墨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說什麽?”
然後翻了個身,又消無聲息地睡著了。
她發絲柔軟纏綿的散落在沙發上,身體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臉上還殘存著未退去的紅潮,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苟煙波想。
苟煙波給雲墨蓋上毛毯,將碗筷放進洗碗機,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他此行並隻是為了見雲墨,他們都不再年輕,都知道麽叫做來日方長。
元旦將至,苟煙波事務所裏千頭萬緒。
雲墨並沒有早起的習慣,而苟煙波的生物鍾卻精準到分秒。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子的時候,苟煙波就率先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雲墨,在她額頭親了親。
雲墨嘀咕了一句什麽,苟煙波沒有聽清楚,她隻翻了個身,就又沉沉睡去。
苟煙波的唇角蕩漾起一抹淺淡地笑意,轉身上樓健身去了。
這裏的健身器材還是雲墨買房子那回,苟煙波上杆子添置的,現在看來,真是太英明了。
一樣都沒有浪費,全用在自己身上了,就連這房子的女主人也成了她的。
雲墨起床的時候,日頭早已不知道已經上了多少竿。
今天周末,雲墨不用上班,苟煙波不做人,自己身上乏得厲害,雲墨也不想去店裏,打算幹脆在家裏宅一天了事。
哪知道,一下樓就在茶幾上看到了苟煙波留下的便簽,說晚上有安排,讓雲墨早點回家。
雲墨將便簽扔回桌上,心口卻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她拿出手機打給苟煙波卻沒有接聽,她隻好發了一條信息給苟煙波,問他中午回來吃飯嗎?然後裹上外套出門去了。
她沒什麽朋友,也沒有旁的地方可去,隻好又去了店裏。
剛推開門,就見夕恩滿麵笑容地向她撲過來:“墨墨姐……我……”
她一緊張就有點小結巴,雲墨也不著急,隻是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果然,夕恩盡管磕巴,但還是說清了事情的原委:“小鈴鐺姐姐……來過了,聽說您不在……又走了……但是我……我一高興……就忘記管她要聯係方式了。”
“我當什麽呢,”雲墨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她還會再來的。”
雲墨慢吞吞地上樓,走到轉角的時候突然回頭問夕恩:“她沒留下什麽話嗎?”
夕恩搖搖頭。
夕恩看著雲墨上樓的背影,似乎覺得她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她卻也說不上來。
九哥親自送苟煙波下樓,兩人握手告別,九哥親熱地拍拍苟煙波的肩膀:“晚上叫上墨墨一起吃個飯吧。”
苟煙波卻是促狹地笑了:“今晚不行,有安排了。”
“那好吧,”九哥沒再堅持,一直將他送上車,才轉身回去。
雲墨回家時候路過車庫,看到昨天停在車位上的那輛紮眼的豪車還停在原地,雲墨有些奇怪,正想走近再看,剛緊走兩步就見車燈忽然亮了。
雲墨眼睛有些近視,突然的強光讓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她抬手放在自己眼前,微微眯起眼睛,心裏剛想著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就見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逆光而來。
等那不長眼的走進了,雲墨才看清楚,那人穿著考究的高定西裝,外麵罩著一件做工精細的深黑色羊絨大衣,踏著錚亮的皮鞋一聲不響地向自己走來。
頭發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臉上還帶著吊兒郎當的、溺死人不償命的招牌試微笑。
因為走動的緣故,風揚起他大衣的下擺,襯托的來人更加的英氣逼人。
雲墨想著:小時候看童話故事裏騎著白馬款款而來的王子,大概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親吻並沒有如約而至。苟煙波捧著一束紅燦燦的繡球花,正饒有趣味地看著自己。
雲墨這次並沒有惱,而是踮起腳尖,將自己送上門去。
耳邊是疾馳而過的微風,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少,喧囂的城市漸行漸遠。
苟煙波載著雲墨,往清雅幽靜的盤山公路飛馳而去。
眼底是彼此的笑意、身後是燈火闌珊的街頭、前方是星火璀璨的夜空,周身都沐浴在逆流而上的夜色裏。
沒有什麽比此刻更好了。
車輛在一處哨卡前停下,安保人員利落地敬禮:“您好,天色已晚,現在不能上山。”
苟煙波沒有理會,眼睛一刻沒停地望著雲墨,伸手從懷裏掏出證件,從副駕駛的車窗遞了過去。
那人翻閱片刻,“啪”地一禮,揮手放行了。
“注意,晚上有……雨……”
他話還沒說完,就隻見那車在寂靜的夜色裏一個漂亮的甩尾,消失在彎道盡頭。
“哎,”他歎了口氣,“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耍朋友帶姑娘看萬家燈火哦。”
路過哨卡後,路上再沒有遇上車輛了。
雲墨也不多言,安靜地坐在旁邊。
這座山雲墨以前是來過的,那年七月和九哥帶自己和苟煙波一起上山來吃火鍋,雲墨很想念那片蓮塘。
可一直擔心九哥觸景生情,來了這幾年一句也沒敢提。
苟煙波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伸出右手拍拍她的手背:“蓮塘早過了,你要是想看,我們下山的時候悄悄去看看。”
雲墨嬌嗔著將他的手推了回去:“我不想看,你好好開車。”
“遵命,”苟煙波哈哈大笑,“不問我要去哪裏嗎?”
雲墨這才驚覺,前方的路已經越來越窄。
道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遮天蔽月,盈盈的月華星星點點透過樹梢散落下來,鋪在紅白相間的公路上。
竟露出幾分曲徑通幽的意思和纏綿悱惻的端倪。
雲墨小聲嘀咕一句什麽,苟煙波沒有聽清。
“你說什麽?”苟煙波問。
“我說,這蓋子要是能揭開就好了。”雲墨將右手伸出窗外,微眯著眼睛感受著窗外的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