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聚會
春節期間補習班搞了一次同學聚會。
還是雲墨家的酒店,還是那間包房,隻是比起吃散夥飯的那次少了很多人,老馬和二水哥都來了,大家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席間也有人提起雲墨,都說那是個冷美人兒,好幾個男同學都起哄和二水哥開玩笑,說校規太嚴,擋了他們的姻緣。
其中一個還有人提議暗戀過雲墨的同學提一杯,鄭洪濤看一眼苟煙波:“來,蛤蟆們,我陪你們一杯。”
其中一人“呸”了一聲說:“我看你當初也沒少看啊!”
“滾滾滾——”鄭洪濤還嘴。
張朝插話:“他那是醉翁之意!”
在座的很多都知道他和湯米的事情,都跟著起哄,話題立刻就轉到鄭洪濤和湯米身去了,偏偏湯米今天也沒來。
老馬一直都很喜歡雲墨,提起來就忍不住的驕傲,還說怎麽就斷了聯係。雲墨去G大的事情隻有苟煙波、鄭洪濤、湯米幾個最親近的人知道內情,連老馬和二水哥都不是很清楚。
老馬點了苟煙波的名,問雲墨怎麽樣?
苟煙波實話是說:“上了大學就沒有聯係過了。”
老馬歎了口氣和苟煙波碰了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了句:“好是好,就是太冷了。”
張朝的目光向苟煙波看過來,苟煙波沒有和他對視。
包房裏太悶,苟煙波去外麵抽了根煙,他煙癮其實並不大,有時候看書太累了就會抽上一根。
回來的時候他轉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那間母嬰室還在。
那天散場的時候苟煙波喝得有點多。
他打開手機,雲墨的朋友圈還停留在一個禮拜以前,照片裏一隻小蝸牛在一片綠油油的樹葉上,沒有配文。
他飛快的打了一行字,閉了閉眼,然後點了發送。
——
雲墨,你好嗎?
雲墨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
謝謝關心,我很好。
他們上一次聯係還是上大學前,雲墨打電話說自己要去XG讀大學,苟煙波覺得時間過的可真長啊。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說過愛,即使是最親密是時候。
那時候隻要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總想著以後會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他們甚至都沒有給彼此送過一樣像樣的禮物。
上一次見麵還是親密無間的愛人,一個轉身就那樣猝不及防的說了再見。
苟煙波握著手機站在清冷的夜色裏有些自嘲的笑了。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下雪了嗎?
苟煙波一下就想起了那年在雲墨樓下的雪地裏放煙花,他喉嚨有些幹澀:
——
下了,你想看嗎?
那邊顯示著正在輸入,過了好久雲墨的消息才過來:
——
不了。
苟煙波點點頭,像是了然,他緊了緊羽絨服的拉鏈,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雲墨今年沒有回蒼雲市,她去了Y國遊學,去了那座風雅壯觀的塔橋。
從黎明坐到天黑,從薄霧散開的晨曦,到燈火璀璨的長夜,孤獨又浪漫。
這兩年她去了很多地方,也交了幾個朋友,開始都還好,時間長了就都有點受不了她的性格。
這次同行的是一個重慶女孩,女孩是一個紋身師,和雲墨是在飛機上認識的。她英文不是很好,拿著一個電子翻譯器獨自走了20多個國家。
雲墨問她叫什麽名字她說自己叫“七月”,雲墨很喜歡這個名字,和女孩很配,像驕陽,熱烈又芬芳。
她似乎並不介意雲墨的冷淡,兩個人坐在一起即使都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雲墨很喜歡這種感覺,和她相相處起來,舒服自在,主要是不累人。
雲墨不需要時刻關注著她的表情,分析出她的心理變化,從而作出相應反應,試圖讓氛圍更加融洽。
上午的遊學任務是參觀名校,雲墨對那所學校已經非常熟悉了,就給老師請了假,陪七月找紋身店。
收到苟煙波信息的時候,雲墨和七月正在街上閑逛。
雲墨回消息的時候七月湊過頭來看她,好奇衝她眨眼睛,兩人幾天相處下來,雲墨的電話很少,信息更是沒有,雲墨轉頭衝她笑了一下:“高中同學。”
七月喝了口飲料衝她點點頭。
除夕那天苟煙波給雲墨發了消息:
——
新年快樂!
雲墨還是回的很快:
——
新年快樂!
苟煙波的交換申請開學後就批了下來,其實手續並不繁瑣,苟煙波太著急,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苟煙波沒給家裏說,隻告訴了小姨,小姨電話裏有些責備,問她為什麽不去新加坡,苟煙波給含糊過去了。
出發那天李星辰過來找他,在機場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遇到個女孩,打算追一追,還給他看了照片,女孩皮膚白淨像個瓷娃娃。
苟煙波轉身抱了抱他,叮囑他照顧好爸媽。
這作為交換生去G大,他們法學院一共有三個同學,這裏老師治學非常嚴謹,畢竟是國際上最負盛名的法學院之一,到達當天下午上就開始上課。
苟煙波在榮譽牆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放學後又仔細的逛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關於雲墨信息。
他微微有些失望,同宿舍有個本地的男生,苟煙波聽不太懂粵語,那男生就用英語很肯定的告訴苟煙波,他不認識雲墨,而且法學院大三根本沒有這個人。
因為時間的確太趕,苟煙波也無暇他顧,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
有一天早上偶然路過社科學院,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很快就看到了榮譽牆最頂端那張熟悉度照片,下麵很長一串詳細介紹了她的學習成果。苟煙波看了半天,隻記住了兩個信息:她轉修了心理學,以及拿著全額獎學金以交換生的身份去了Y國。
苟煙波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雲墨。
六個小時後,苟煙波接到了雲墨的電話“喂”了一聲,兩人都笑了。
這次是雲墨先開口:“對不起,我剛起床,才看到信息。”
苟煙波:“我知道。”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隔著話筒是兩人交錯的呼吸。
上次這樣通話還是2年前,兩人心如死灰的互相告別。
時間真的很奇怪,能讓親密無間的戀人,變成默契自然的老友。
“近期會回來嗎?”苟煙波問。
雲墨認真想了一下回答:“恐怕不能。”
苟煙波點點頭,又意識到雲墨看不見,於是趕緊“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