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忘了吧

  你是那樣的模糊而遙遠，像湛藍的天空下無跡可尋的風，是我遙不可及的夢！


  “喂！”聽筒裏傳來哥哥的聲音，哥哥應該是在店裏幫忙周圍鬧哄哄的，爸爸媽媽開了一家自助火鍋店，最近暑假客人很多。


  “是我，煙波！”


  “嗯，我知道”李星辰聲音淡淡的。


  “哥，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和你聊聊！”


  “今天店裏人多，可能要晚一點！”


  “好，那我等你。”


  那邊‘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快到12點的時候，一家人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還給他帶了他最喜歡吃的米粉。


  媽媽剛放下米粉就開始嘮叨，指著苟煙波一通責怪：“老二，我就不知道了，你一天到晚在外麵瞎晃悠什麽？好容易放假了，也不去店裏幫忙？老大也是狀元還是免費師範生，也沒見有你這麽大譜，到底是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樣！”


  她音色格外響亮，再寂靜是深夜裏，劃出一道道響亮的口子，直往人耳膜裏鑽。


  苟煙波到這個家一年多了，始終沒有辦法正真的融入進來。


  家裏整天都是媽媽咆哮式的嘮叨，比如哪桌客人隻吃葷菜不吃素菜，啤酒像水一樣往下灌早晚得喝死。哪桌客人亂扔垃圾，吃一頓飯上黃泉路的紙錢都夠了。


  雞零狗碎的事情沒完沒了的反複強調。


  通常這時候，苟煙波是不敢頂撞的。


  另外父子二人也都默契的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媽媽的火力實在太旺，隻要有一個人說話立刻就會引火燒身，襪子亂丟亂放、拿了東西不放到原位、三個人亂扔她一個人收拾等等。


  爸爸更是安靜的沉默，不喝酒的時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隻是偶爾能聽見他一兩聲輕微的咳嗽。


  雖然他已經很小心了，但總是運氣不好，比如現在。


  媽媽怒氣衝衝的從沙發上起身，爸爸腳沒來得及收，絆了她一下，她立刻就找到的新的攻擊目標，指著爸爸的鼻子開始數落：“就是你個窩囊廢，要不是你，兒子至於跟我們不親？整天要人家可憐著過日子？要不是老娘，這個家裏的人早就喝西北風了——”


  高考前媽媽還有所顧忌，每次回到家裏他都直接回屋複習。


  現在考完了，實在避無可避。媽媽的心情好像隻是在他查到成績和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短暫的開心了那麽兩個瞬間。


  苟煙波甚至不明白，媽媽底怎麽了？

  好像她永遠心情不好，看什麽都有氣，即使是關懷溫情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會變成鋒利的刀子，紮你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心平氣和的說話在這個家裏就是軟弱、沒用、不安好心、心裏有鬼。


  苟煙波覺得累極了，全身無力，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鄭洪濤的的話反複的在他耳邊響起：“兄弟，忘了吧！你要實在不甘心，就回去和你家裏人談談。”


  談談？


  苟煙波看著屋子裏的人暴怒的、溫吞的、沉默的。


  算了，好像什麽都不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