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對不起什麽？
但是還沒有等到我開口，她突然間就問了一句。
在她心裏麵，是覺得我對舒婷很好很好的，況且，在她的意識裏麵，舒婷是我年輕時候，唯一交往過的女生。
交往，嗬嗬.……
在一起的那兩年。
我們在一起都快二十年了，她倒是記不清楚。
“沒有。”我淡淡地說。
“.……噢。”她也回了一聲，隨後便偏過頭，不說話了。
這一次上來，我確實考慮上麵有點欠缺了，也忙，加上近來也都是在醫院裏麵，隻想著她要過來看，就盡快帶著她過來一趟，根本就沒有想到浪漫什麽的這麽多的事情。
希望能.……有下一次的機會，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忘記，在這滿山頭，我要為她燃放一整個夜空的煙火。
我要讓她看見，這世界上最盛大的煙火升入夜空。
也算是自己留給自己的一個期盼。
“沐惜文。”看著她目光看著前方，臉上一直噙著笑意，嘴角兩邊可愛俏皮的笑紋，還有淺淺的兩個小窩，我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我聽到聲音回眸看我，我們兩個對視一眼，我率先將視線重新定格到前麵去。
我說：“你最想要的東西時什麽？”“在這個世界上，你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她這樣的問題，我知道她在乎什麽，但是我從來沒有問過她。
如果沒有意外，她的答案會是跟我心中的一模一樣，可是我還是在心裏麵存了一絲僥幸，我希望.……自己還是能夠在她的心裏，不說是很大的位置，至少，有一塊位置，是要屬於我的。
沐惜文聽了我的問題之後，靜了好久好久，我轉身看她，隻見她臉上的笑容都已經凝住了，換上了嚴肅。
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的時候，就在我要出聲重新開口說話的時候，她起唇淡淡地說：“沒有，我幾乎想不到什麽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如果非要說一個的話，我希望能夠滿足我的爸爸的願望。”
沒有什麽最想要的東西，如果非要說一個，希望能夠滿足她爸爸的願望。
她爸爸的願望。
還是沐氏的事情。
“惜文.……”
我正要說話，沐惜文卻打斷了我。
“旭堯。”她說：“如果你真的對我們沐家還有心，我不要求別的，我隻希望你能不要把米價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產業全部吞噬了，我知道它可能現在真的走不通，可那畢竟是我們慕家的一部分，那對於我爸爸來說，早就不是掙錢的手段了，它已經融入到了我們慕家平常的生活之中，雖然我真的對這方麵不懂，但是我記得，以前逛商場就能看見我們家產出來的衣服，人們口中討論的，電視上麵打廣告的，人們身上穿的，到處都是我們沐家的服飾，我覺得那時候，走到哪裏，都有一種自豪感，那不是虛榮心，而是一種.……我要怎麽說呢，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樣去形容。”
她靜了一下，我並沒有打斷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反正如果非要說想要實現的事情，我就隻希望有一天能夠在看到當年的沐氏，能夠看見我們慕家的服裝，重新屹立起來，重新回歸大家的視線，讓大家都能夠再穿上沐氏生產的服裝，這樣我就算是對得起我的爸爸了。”
“說實話，尤其是你說要淡化服裝業的時候，我有一天晚上做夢，我夢見我爸爸了，這兩年我很少夢見他們，以前是期待能夢見，那樣我就能在夢裏跟他們相見，可是這段時間，我真的好害怕我夢見，因為他教給我的事情，我都沒有辦好，我感覺自己沒有臉麵去見他。”
我知道她的那一種感覺，其實在沐氏的這一件事情上麵，尤其是近段時間，我們兩個都是處於衝動的階段，還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尤其是沐惜文。
她的心情是特別不穩的，就像她說的，她畢竟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對沐氏淡一點，但是家人的那一種期望.……
尤其是她說這樣一個夢境的時候.……以前隻希望能夠夢見，那樣就能跟他們在夢裏麵相見，現在不敢……
是因為交給她的事情，她還沒有辦好。
“惜文.……”
她的話語令我心頭一痛。
“旭堯。”沐惜文說完之後偏頭，我感覺心裏麵有點難受，她盯著我，雙眉擰著一團，忽然間，雙手就舉起來了，我看得心中一驚，想要伸手握住她的，但是忍住了。
最終，她觸碰到了我的額頭。
我終於伸手將她的手握住。
她看著我，眼中露出來的，是那一種特別沉亮的光芒，這張臉，這雙眼，這嬌俏的五官，她身上的一切一切，都是我記憶裏麵最深沉最深刻的樣子。
我看見她那一雙漆黑亮麗的眼，就覺得自己好像這一輩子，被誤解也好，被嘲笑也好，被這麽多困難困住也好.……
真的是值得了，我愛的人，我愛的女人，她是這麽鮮活的存在，是這麽令我愛不釋手的存在。
然後我的雙手收緊了一下，她的兩隻手都被我包在了手心裏麵，慢慢靠近，貼近她的身邊，唇放到她的耳邊去。
“對不起，惜文，我.……”我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想要跟你說，也想要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也想要像你那樣無助地在我麵前傾訴的時候一樣，想要任性一下，想要跟你把這一些事情說清楚，想要讓你不那麽難過，不那麽因為沐氏的事情自責。
可是對不起，我說不出來，原諒我，現在不能還不能讓你知道這一些。
“對不起什麽？”
沐惜文愣了愣，問我。
我沒有直接說出來原因，我知道她說這一段話出來的原因，就是想要讓我幫沐氏，讓我不讓這樣打擊沐氏。
讓我至少，要保留沐氏的服裝業。
但是我不能答應她。
所以她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又不願意跟我吵，於是就順著我的話問。
她害怕我不答應，但是內心裏麵，又有一點希冀，又想要躍躍欲試。
這樣的沐惜文，比直接跟我大聲吵鬧的沐惜文，更加讓我心疼。
“沒。”我緩了緩，還是決定不跟她誰，強迫自己的手從她的身上放開，目光很快從她的臉上移開，轉身就往駕駛座的方向走，不想讓她看見我臉上的異常。
“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我一邊往駕駛座走一邊說著。
開門上車，關車門。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流暢得很，可是心裏麵，卻糾結得要死。
“上車啊。”
我看她還原地站著不動，降下車窗又叫了她一聲。
“好。”
她沒有吵，沒有鬧，還乖乖地對著我這邊說了一個“好。”
但是卻像是一點兒精神都沒有的樣子，像一個戰敗了的小雞。
上了車之後，還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車子緩緩往醫院的方向開去，一路上，我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再不像來的時候一樣，目光一直都在外麵的景色上打轉了，隻是一直盯著前方，好像什麽都看不進眼裏去。
……
我們又在醫院裏麵待了兩天，這兩天裏麵，我們的相處模式，就跟之前那幾天在醫院裏麵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吵一吵就吵一吵。
兩天之後，我出院，東西已經提前收拾好了，都拿上車了，我很久沒有回公司，沈軒過來接我，我就跟著他在車邊上一直談著事情，隻是等我的視線轉到車裏麵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並沒有在裏麵。
她不可能一個人離開，所以現在肯定又是回到醫院裏麵去了。
“太太去哪裏了？”
沈軒問了一句。
“你們先等一下，我過去找找。”說著，我就往醫院裏麵去了。
我徑直就往病房去，看見裏麵除了護士在收拾床鋪以外，根本就沒有人。
去哪裏了？
想了一下，我就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那邊走去。
隻是我沒有想到，我找過去的時候，真的就在醫院的某個拐角處，看見了沐惜文。
隻不過，她身邊還站著傅清和。
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麽。
她臉上還微微帶著笑意。
說實話，這場景要是放在以前的話，我現在已經衝上去了，並且會不管不顧就跟傅清和幹起來，但是現在……我知道沐惜文的脾氣，猜測，這應該就隻是偶遇罷了。
但是我害怕傅清和跟她提起那一件事情，還是走上前去。
走近了，聽到他們聊的就是家常。
在某個時間，我出聲打斷沐惜文正在說的話。
沐惜文轉過頭來，剛剛她側著身子沒有看見我，現在跟傅清和說了幾句之後，就是背對著我了，所以更看不到。
聽到，她就要回頭看我，隻是我已經先她一步，將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去了。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我搭著她肩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