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她不是一個人
走近，我覺得有點尷尬，輕咳了兩聲，淡淡地說了一聲：“看夠了沒有？”
“誰看你了！”她聽了反駁。
“死鴨子。”我說，一句話出來，她身後的一男一女都笑了一聲，我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立馬就閉上了嘴。
“很好笑嗎？”我問。
“不……不好笑。”
我沒有計較，看了一眼時間，直接問：“整理好了沒有？”
“可以了沈先生。”
“嗯。”我應了一聲，視線掃向大門，現在是閉著的，我直接對著那邊喊了一聲：“小陳，送他們回去。”
門外的小陳聽見，立馬就推開了門，一隻手貼在門把上，並沒走進來，隻對著這邊的兩個人說：“二位，請吧。”
兩人點點頭，收拾好手中的工具，對著我和沐惜文說了“拜拜”，我沒有答，沐惜文跟她們道了別，跟著小陳去了。
等她們離開了，我也往前走，走了幾步才發現沐惜文沒有跟上來。
“還不走要等到婚禮結束了再走嗎？”我提醒她，腳步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
然後身後就傳來了清脆的聲響，是高跟鞋跟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響，我下意識慢下了腳步。
終於兩個人都上了車，坐在後座。
車裏一時間靜得很，誰都沒有說話，沐惜文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不知道好幾次，我身子其實還有點不適，便沒有理她。
本來醫生讓我不要出來的，是我偷偷來的。
“咦……”沐惜文突然開口說話，我以為她是問我，沒想到她的目光盯著車前的沈軒，說：“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裏嗎？怎麽今天又是你送他過來的？”
“太太.……我.……”
她現在是在跟沈軒算之前找我的時候，問沈軒，沈軒沒有跟她說我在哪裏的舊賬。
沈軒嘟囔了一句，什麽都說不出來。
沈軒向來就不大會說話，現在被沐惜文堵得說不出話。
我想了想，便出口幫他：“什麽他他他的？”我都還在車裏，她問人家的時候，還一直他他他的，聽著真的鬧心。
“難道我是沒有名字的人嗎？一直他他他的，像是什麽樣子？”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開口，就僵住了，嘴巴微微張開著，“嘶”了一聲。
我的腹部忽然有點刺痛，這樣的痛意讓我下意識就閉上了雙眼，靠在車座上，感覺到她的目光朝著我這邊掃過來。
我咬牙忍著，隻希望她不要看出來才好。
“你這幾天都沒見到的人，去哪裏了？”
她直接問我，
我輕輕張嘴，說：“工作。”
她靜了靜，說：“沈旭堯，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到底考慮得怎麽樣了？”她說：“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就不要拿什麽離婚協議來壓我了好不好？反正離了也剛好，舒婷回來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你，你也喜歡她，我離開以後，你們就好好地、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難道這樣不好嗎？”
她又纏著我，說這一些事情，甚至還說，讓我跟舒婷好好地在一起。
那麽她呢？
“沐惜文。”我睜開眼，平時著前方，問：“所以你現在是在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懷中嗎？”
就這麽希望我跟舒婷在一起，就這麽想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什麽男人不男人的，沈旭堯，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們是因為什麽結合在一起的，注定就要以什麽結束，你既然都已經這麽做了，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到來的。”
是因為什麽結合在一起的，注定就要以什麽結束。
以什麽結合在一起的？
不是愛的話，誰他媽跟她結合？
她卻繼續說：“你看看，你和舒婷當時這麽好的關係，如果不是我們家的事情發生，你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甚至孩子都已經好幾歲了，可以上幼兒園了……”
她越說越來勁兒，我覺得我要是再不說話，她可能要把我和舒婷說到白頭了，可能還有來生都給我們定了。
“沐惜文。”我打斷她，偏頭看她，說：“你以為你是誰？神仙嗎？還是上帝？別人的一生，難道還要像你計劃中的這樣去過？我說你一天腦袋裏麵能不能少想一點東西，你這樣，我一天真的很難應付你。”
“應付？”
我隻是想要讓她不要提這一些事情了，卻讓她逮到了把柄，她說：“那你就不要應付我了，隻要你立馬同意離婚，你馬上就可以不用應付我了，一輩子都可以不用應付我了，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好過。”
大家都好過。
我忽然傾身過去，將她困在我的身子跟車門之間。
埋下頭去，盯著他：“沐惜文，那些你想都不要想，大家都好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
“沈旭堯。”她反應過來，問我，說：“你憑什麽讓我不好過？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我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靜了靜，尤其是我現在胃部的疼痛，我不想要跟她鬧得不快，於是不說了，直接坐回座位上，道：“多餘的我不喜歡說。”
她不罷休，問：“沈旭堯，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你跟我說清楚，你的意思是你跟我結婚就是不讓我好過的是嗎？當年沐氏倒閉的真正原因是什麽？還有工廠那個白磷時間，到底是怎麽樣一回事，這一些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傅清和竟然把白磷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相信我，讓你相信我，沐惜文，你有哪一次是聽了的，你要是腦袋裏麵能夠少想一些，聰明一點，我哪裏需要這麽多時間來應付你？”
現在那一件事情讓我都已經有點喘不過氣來了，你還要這樣無理取鬧。
我竟然又用了“應付”兩個字。
她果然氣鼓鼓地說：“既然你不想應付，那就不要應付了啊，沈旭堯，你隻需要同意離婚就可以了，隻要我們離婚了，我立馬不會再找你，你也不用再應付我了！”
“沐惜文，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你為什麽要這樣，沈旭堯，你為什麽要這樣，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因為利益才有的，這就是一場交易，既然大家都不好過，為什麽不放手？而且現在舒婷噎回來了，隻要我們離婚，你們就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
嗬嗬嗬，利益，交易。
我們之間的婚姻，就被她說得這麽不堪。
“荒唐！”我說：“沐惜文，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別人的一聲，都要按照你的想法，你的規劃去過嗎？我喜歡誰，我想要跟誰結婚，想要跟誰在一起，管你什麽事？”
“我哪裏說錯了，你看看你們的感情這麽好.……”
“閉嘴！”我直接打斷她，不想要再聽，我知道現在為了跟我說離婚，她會把所有對我有利的事情都說一遍，我真的聽不下去了，說：“我的未來，還不用不著你來說話。”
這時，我們的車子剛好到了傅清和婚禮現場的外麵，微微有些堵，看排場還是挺大的，看來張氏還是挺看重傅清和這個女婿的。
可能是意識到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沐惜文就真的閉了嘴，隻是咬咬牙，雙手緊捏著手中的包，等到我們的車停好，她立馬就開門下去了，好像多一秒都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仿佛車裏就是一個牢籠一樣。
她下去了，可是我……
我感覺我全身上下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樣，胃部的疼痛更甚，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呃……”
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但我還是咬牙承受著。
沈軒看見我這樣，很快就從駕駛座上繞到後麵來，打開車門，抓住我的手臂，問：“沈總，沈總，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說：“噓，小聲點，不要讓她聽見了。”
“沈總！……”
“別說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按住胃部，希望這樣能夠讓我身上的疼痛減輕一些，我真的有點痛恨自己，怎麽突然間就這一點小事情都支撐不了了，隻要能順利參加了婚禮，陪她參加了婚禮，我就回醫院，繼續接受治療。
“扶我起來。”我咬牙說了一句。
沈軒抓住我的雙臂，不忍地說：“沈總，你現在身子情況不太好，醫生都說了讓你不要出院，現在不行了吧？要不我看這個婚禮，你就不要參加了，讓太太一個人參加，我會讓人看著太太，肯定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的，沈總，我送你回醫院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以為我是害怕傅清和和沐惜文兩個續前緣，但其實他錯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大可不必讓沐惜文去參加就解決了，我之所以要陪著她一起去，就是想讓別人看清楚，沐惜文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讓傅清和和之前一直嘲笑沐氏的人看清楚，她身邊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