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我就是要你不好過
到了樓上，我前腳進了臥室，後腳就有人在後麵敲門。
“等一下。”我說了一句，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再開門。
“沈太太，這是沈先生讓我給你的，沈先生說讓你換好就下來。”她嚴肅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頭發高高挽起，很大眾的長相。
我“恩”了一身，然後說：“好，我換好就下來。”
等她走了，我關上了門，看見盒子裏麵裝著的，是一件很漂亮很精致的禮服，肩頸那個地方還是鑲了鑽的，純白色的禮服，是我的菜。
正好我昨晚上找了很久的衣服都沒有挑到最合適最想要的，現在正好。
穿好衣服我就下樓去了，剛準備跟沈旭堯說點什麽，沈旭堯就在我之前開了口：“你們兩個，趕緊把太太的造型做出來，隨和一點就行，不要太誇張了。”
兩人紛紛點頭說是。
“哎，沈旭堯，我找你有事。”
“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我微微有點楞：“你現在不是有時間嗎？我們都在這裏，你隻需要讓其他人離開，我們就能說話了。”
我以為他是顧忌這裏有外人，誰知他蹙眉道了一句：“可以啊，我這一天都有時間，你不去參加付清和的婚禮也可以，你覺得呢？”
我：“.……”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情，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立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早上九點了。
“太太，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了。”
說話的還是剛剛給我送禮服上去的女人，現在時間緊急，我根本來不及想其他的，於是趕忙點點頭，對著她說了一句“好，謝謝。”
一開始沈旭堯還在客廳裏做了一會兒，剛剛沒有注意，現在盯著他身上掃了一下，發現他也是穿著禮服的，沒有穿外套……哦，不對，他的外套剛剛給我了。
我正這麽想著，沈旭堯卻已經自己從沙發上起來了，徑直往樓梯那邊走去，這個男人的腿又長又直，即便現在是在上樓梯，也能一眼看得出來，褲子雖然是西褲，很大一條，但是他就像是一個行走的衣架子一樣，將這麽一大條褲子穿出了輪廓。
咦.……我都幾歲的人了，還他媽的犯花癡。
反應過來，我連忙把視線從他背影上收回來，垂頭，身邊給我做發型的女人卻忽然道：“沈太太，真羨慕你跟沈先生之間的感情，都結婚了，感情還這麽好。”
感情好？這丫頭是真的踏入社會不久吧，就我跟沈旭堯這樣的相處模式，她哪一點能看得出來，我們感情好了？要不是他們在這裏，我們隻差沒有打起來了。
真是單純。我內心想著，但是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恩……這話從何談起？”
“就拿剛剛來說，你們的目光，隨時都是放在對方身上的，沈總一起身，你的目光就跟著他的身子一起移動，眸色之中都帶著柔色的。”
“柔色？”
女人解釋道：“溫柔的柔。
我像是在聽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般，這個女人肯定是眼睛有問題，要麽就是我的腦袋有問題，肯定是我聽錯了，不然她怎麽會說我眼中看沈旭堯的光會是帶著溫柔的光呢。
於是接下來，我都沒有再說話，不一會兒，沈旭堯就從樓上下來了，外套已經被他重新穿上，我才注意到，他今天並沒有像往日一樣打領帶，二十佩戴的領結。
那天在醫院裏麵，他說要跟我一起去傅清和的婚禮，現在看這一身打扮，應該說的是真話。
不過我想不通，為什麽他會跟我一起去，就不覺得糟心嗎？畢竟平時我跟傅清和偶然遇見，他都會很不舒服，他就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怎麽會突然這樣？
“看夠了沒有？”就在我一直想的時間裏，沈旭堯已經闊步走到了我的麵前來了，問了我一句。
“誰看你了？”我下意識反駁。
“死鴨子”沈旭堯說了一句，身後的一男一女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被沈旭堯的目光一掃，立馬用手捂住嘴。
“很好笑嗎？”沈旭堯嚴肅地問了一句。
“不……不好笑。”兩個人回答。
這些人，怎麽就這麽慫，笑就笑，坦坦蕩蕩地笑嘛。
沈旭堯又問了一句：“整理好了沒有？”
“可以了沈先生。”
“恩。”沈旭堯應了一句，隨後對著門口的叫了一聲：“小陳，送他們回去。”
門立馬被小陳從外麵推開，小陳的一隻手還放在門把上，並沒有走進來，而是直接對著我身後的兩位道：“二位，走吧。”
兩人很快收拾好工具，對著沈旭堯和我說了一句“拜拜”，沈旭堯沒有說話，隻是垂頭“恩”了一聲，不像我這麽隨和，也回應了一聲“拜拜”。
他們走了之後，沈旭堯也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我沒有跟上去，駐足，頭也不回地叫了我一聲：“還不走你要等到婚禮結束了再走嗎？”
“.……”我悻悻然下了高腳椅，對著沈旭堯的背影嘟嘟嘴，提著禮服小碎步跟了上去。
車上，我們兩個人坐進後座，前麵開車的，正是沈軒。
我性子急，之前我去找他幫我找沈旭堯，他一個勁地對我說不知道，於是我在車裏就開始發泄我之前幾天的氣，對著他道：“咦，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裏嗎？怎麽今天又是你送他過來的？”
“太太.……我.……”
沈軒嘟囔了一句，就說不出來了。
“什麽他他他的？”車裏靜默了一小會兒，沈旭堯突然開口了：“難道我是沒有名字的人嗎？一直他他他的，像是什麽樣子？”
說實話，除了讀書的時候，還有小時候，沈旭堯會像兄長一樣，會教導我，會訓斥我。
可自從我們結婚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跟我說過話，對於我，要麽裝作視而不見，要麽就是跟我拌兩句嘴。
突然間被他這樣說，我心裏肯定是不太舒服的，加上這麽今天，我都沒有找到他，於是我回頭，看見他腦袋靠在車座上，閉目，像在小憩的樣子。
難道是沒有休息好？
“你這幾天都沒見到人，去哪裏了？”
沈旭堯依然是閉著眼的，唇角一張一合，說：“工作。”
很簡潔的兩個字，就將我的這個問題回答了，但是這並不是我心裏想要的答案。
“沈旭堯，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到底考慮得怎麽樣了？”我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就不要拿什麽離婚協議書來壓我了好不好，反正離了剛好，舒婷回來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麽喜歡你，你也喜歡她，我離開之後，你們就好好地、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難道這樣不好嗎？”
我試圖從離婚的利益點跟他說起，畢竟沈旭堯是個精明的商人，做什麽事情都是看中利益的。
“沐惜文。”他叫了我一句，隨後睜開眼睛，腦袋卻沒有移動位置，還是靠在剛剛那一處。
他平時著正前方，說：“所以你現在是在把自己的男人，推倒別的女人懷中嗎？”
我靜了靜，說：“什麽男人不男人的，沈旭堯，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們是因為什麽結合在一起的，注定就要以什麽結束，你既然都已經這麽做了，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到來的。”
我們的婚姻，說白了就是利益的結合，是一場交易，我不知道他到底圖什麽，但是我當時聽他說能讓沐氏重生，我就答應了。
在這一場交易裏麵，我輸了家庭，他輸了愛情，現在想想，不僅僅是對我，對他也是沒有什麽好處的。
於是我繼續道：“你看看，你和舒婷當時那麽好的關係，如果不是我們家的事情發生，你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甚至孩子都已經好幾歲了，可以上幼兒園了……”
我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說到這裏，卻突然被沈旭堯截住：“沐惜文，你以為你是誰？神仙嗎？還是上帝，別人的一生，難道還要像你計劃中的這樣去過？我說你一天腦袋裏麵能不能少想一點東西，你這樣，我一天真的很難應付你。”
“應付？”
他竟然用了“應付”二字，瞬間我的心裏就像是被一盆涼水澆灌了一樣。
“那你就不要應付我了，隻要你立馬同意離婚，你馬上就可以不用應付我了，一輩子都可以不用應付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好過。”
我這一句說完，沈旭堯忽然從座位上坐直身子，瞬間，大半個身子朝著我這邊籠罩過來，我下意識往後縮，他的雙手撐在我的身子兩邊，我被他困住了。
他埋頭下來，靜默，我們四目對視。
他說：“沐惜文，那些你想都不要想，大家都好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