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驛館
第025章驛館
“你!……”袁欣似是也惱極了,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阮奕是真傻了!
哪裏還有早前那個衣襟聯袂,偏若出塵的阮奕模樣?
袁欣越看他,心中越委屈,忽得一下,眼圈便紅了。
阮奕怔了怔,“喂,你別哭啊!”
慣來都是他哭,別人哄,現在突然有人在他麵前哭,似是他欺負了她似的!
但剛才分明是她連名字都不問,動不動就要伸手摸大白。
大白最怕生了,一怕生就到處跑,追兩條街都追不到。
看她一直在他跟前哭,阮奕有些惱,“你能不能不哭了!”
袁欣怔住。
先前還是委屈,眼下,就似委屈到了極致,又有幾分丟人,“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說完,半捂著臉轉身跑開了。
身後的阮府侍衛頭都大了。
方才那可是禁軍頭領袁遷,袁大將軍的女兒。袁將軍就這麽一個女兒,平素在京中都是有名嬌寵慣了的。
在二公子摔傻前,袁小姐就喜歡跟在袁二公子身後,來尋二公子,二公子看在袁二公子的份上對袁小姐也算和善。
但方才,袁小姐應是沒想到因大白的事會惹惱了二公子。
二公子倒是沒什麽,袁小姐應是被打擊透了。
夫人若是問起,又不怎麽好交差。
……
也由得袁欣這麽一哭,京中貴女圈都知曉如今阮奕不僅傻了,還將袁欣給氣哭了。
風姿卓然的阮奕癡傻了,京中多少貴女都意難平,但想起早前時候,就是因為袁欣的二哥同阮奕走得近,袁欣憑著這層關係,時常跟在她二哥身後,同阮奕一處,京中多少貴女都看得羨慕嫉妒恨。
眼下,聽說袁欣在阮奕這裏吃了這麽大的虧,別提這兩日茶前飯後多了多少談資。
又聽說,阮奕早前是同人訂過親的,眼下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要退親?
京中的八卦慣來多,沒幾日,便八卦到了戶部員外郎的長女趙錦諾身上。
……
趙錦諾接連幾個噴嚏。
老夫人瞥了眼她,心中其實很有幾分不耐煩。
隻是這一路都仰仗範侯照顧,範侯又同這個自己孫女走得近,趙家祖母隻好別扭得關切一句,“可是染風寒了?”
言外之意,她和琪姐兒,之哥兒還在馬車內。
眼下已經六月中下旬,京城在南邊,越往南走,天氣越炎熱。
去京中的路程早已過半,因為同範逸一道的緣故,路上各處極盡方便,更一路順暢,原本以為要七月上旬才能抵京,眼下看,都可以提前到六月末。
馬車內,趙琪和趙則之正一左一右趴在老夫人身側午睡,趙錦諾也怕吵醒他二人午睡,應了祖母一句,就起身去了馬車外。
馬車內有陶媽媽和周媽媽在扇風,又有頂棚,倒是涼快些。
馬車外,在車夫一側共乘便熱了許多。
趙錦諾擦汗,有人遛馬上前,“呀,又被趕出來了?”
趙錦諾轉眸看向範逸,範逸一臉幸災樂禍表情。
範逸笑笑,“停車。”
車夫知曉他是範侯,他開口,車夫不敢不做。
老夫人剛眯眼,又不知道這會子車怎麽突然停了,一側的周媽媽透過簾櫳看了看外麵,輕聲道,“似是範侯讓大小姐下了馬車。”
老夫人一臉不喜歡,“她怎麽這麽多事……”
人便是如此,有偏見,便都是偏見那人的錯。
老夫人就從不詆毀範侯。
馬車內,範逸問趙錦諾,“這一路我是看明白了,你身邊怎麽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而後自顧著嘀咕,“活該你一人曬太陽,我不管,也沒個人管……”
“宋媽媽和阿燕呢?”他都記得。
趙錦諾應道,“路上的人太多了,東西也太多,她們遲一些來。”
範逸輕嗤,“那你弟弟妹妹身邊的管事媽媽和丫鬟怎麽不見遲一些來?”
趙錦諾正欲開口。
範逸又道,“我看你們家老夫人連專門捶腿的丫鬟都帶了一個……”
趙錦諾奈何看他,認真朝他道,“範逸,我和你不同,你是範侯,但我在趙家尚需謹言慎行,我娘親過世了,我在莊子上長大,眼下還需看著祖母和母親臉色過活,我沒法同你一樣。”
範逸微微怔了怔,也不怎麽說話了。
範逸又忽然覺得,母親待他極好,同自己的親生子女也無差。他爹娘在他半歲時就死了,後來跟在母親身邊長大。若不是母親關懷,許是他也同趙錦諾一樣……
難得範逸沒有繼續嗆嗆,趙錦諾片刻安寧。
又歇了稍許,等先前的炎熱過去,趙錦諾起身。
範逸看她,“做什麽去?”
趙錦諾看他,“我來你這裏有些時候了,再久就不合適了……”
馬車窗上的簾櫳都是掀開的,為了避嫌,但即便如此,待久了也不合事宜,趙錦諾朝馬車外喚了聲,“勞煩停車。”
馬車緩緩停下,範逸托腮看趙錦諾下了馬車。
這麽好的姑娘,卻要嫁給阮奕那個大傻子,他越想越窩火……
他想起一起去新沂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趙錦諾多自由自在,眼下,又是什麽狗屁趙江鶴,狗屁老夫人,京中還有個摔傻的阮奕……
——我和你不同,你是範侯,但我在趙家尚需謹言慎行,我娘親過世了,我在莊子上長大,眼下還需看著祖母和母親臉色過活,我沒法同你一樣。
範逸仰首躺在馬車中,覺得有些糟心。
……
黃昏前後,一行抵達環城驛館。
今夜在環城驛館落腳。
從環城到京中就隻需四五日了。
範侯至,驛館掌吏親自出來迎接,範逸朝驛館掌吏道,“這是戶部員外郎趙江鶴趙大人的家眷,一道安頓了。”
驛館掌吏便明白了,趙大人的家眷應當是同範侯一道回京,範侯一路在照拂。
頓時,也對趙家老夫人恭敬行禮,“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愉悅笑了笑。
而後,驛館掌吏又遣了人去安頓趙家一行,自己則親自安頓範逸。
路過苑中長廊,範逸見驛館苑中似是有侍衛在守著,遂問,“今日驛館中還有誰在?”
驛館掌吏應道,“宴相來了。”
“宴相?”範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