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彩紙

  我不以為然，山村裏的人不像城市裏的人，思想都非常淳樸，而且心地善良，他們對我們很熱情，這並不為奇。


  小玉卻依然憂心重重，“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笑道：“你別杞人憂天了，很晚了，咱們睡覺吧。”小玉白了我一眼，“你除了睡，就是睡，你以為你是豬啊？”


  “……”我足足愣了四五秒，這才無奈地說：“你不睡就別睡，反正我是要睡了。”


  還沒躺下，外麵傳來了門響，我立即跳下床，打開門閂，隻見老人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及老人大兒媳婦出現在門口。門一開，他們便探頭朝屋裏望。


  我問他們有什麽事，老人的大兒子朝小玉看了看，笑嗬嗬地對我說：“我和我媳婦就住在隔壁，要不，你女朋友過來和我媳婦睡？“媽的，真的是熱情過頭了！我心裏不爽了，我跟我女朋友睡一間房，你來瞎操什麽心啊？

  老人大兒媳婦也朝著我和小玉笑，我看她笑得挺勉強，似乎在假笑。


  我正想婉轉地拒絕他們，小玉卻已搶先開口了，她大大咧咧地說：“不用啦，我跟我——男朋友睡，挺好的。”


  他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收斂笑容，然後走進了隔壁的一間房裏。


  待他們走後，我關上門，問小玉為什麽不去跟老人大兒媳婦睡，小玉漫不經心般地說：“我不喜歡跟陌生人睡。”我心中一喜，“看來你是打算跟我睡了。”小玉又是投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誰說跟你睡了？”她說著從背包裏拿出帳篷，將帳篷搭在地上，然後鑽了進去。


  這房間本來就不大，放了一張床差不多占了一半的空間，現在又搭了一個帳篷，剩下基本上隻夠站一兩個人了。我總不能在地上站一晚上吧？我朝睡上看了一眼，既然老人一家人讓我在這房裏住，我總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有床睡，就去床上睡吧。


  我來到床前，想起玲瓏那凶惡的樣子，決定隻在這床上躺一躺，那被子和枕頭就不動她的了。想到這兒，我將被子推到了床的裏頭，將枕頭也放到了床的另一頭。


  而在我將枕頭拿起來的時候，我看見在枕頭下麵壓著兩樣東西，一個是一把剪刀，還有一個，是一張彩紙。那彩紙，看起來像是一朵花。我將彩紙拿起一看，感覺它似曾相識。想了想，心中猛地一動，忙對小玉叫道：“小玉，快起來，阿琴在這裏！”


  小玉懶洋洋地說：“你不要以為你隨便一個伎倆就可以將我哄出來，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很困，不想理你。”


  我來到帳篷前，激動地說：“我說的是真的，我有證據。”


  小玉問，“什麽證據？”


  我說你出來啊，你來看。


  小玉拉開帳篷，探出一個頭來，我將那彩紙放到她麵前，“你看，這是什麽？”小玉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然後一聲不坑，拉好帳篷，倒頭就睡。


  我急了，忙說：“這是一張彩紙，不過，你看它的圖案，它在兩個人的身上出現過，其中一個人就是阿琴。”


  小玉冒起頭問：“你什麽意思？”


  我解釋道：“阿琴的背上有一道刺青，就是這種彩紙的圖案。”


  小玉這才從帳篷裏鑽了出來，接過彩紙看了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阿琴的背上有一個紋身，那紋身的圖案就是這樣的？”


  “對。”


  小玉又問：“你怎麽知道阿琴的背上有一道這樣的紋身？”


  “我……我曾經看到過。”


  “你看到過？”小玉似笑非笑，臉上飄過一絲嘲弄，“你怎麽看到的？難道是她脫了衣服讓你看的？”


  “……”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小玉盯著我，像是在質問：“你跟阿琴，有一腿？”


  我伸出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阿琴背上有一道這樣的紋身，現在在這裏，出現了這樣的彩紙，你說，阿琴會不會在這裏？”


  小玉若有所思，又將那彩紙放在眼前看了看，搖頭道：“這很難說，這種彩紙，不過是一朵花而已，很普通，並不代表阿琴就在這裏。況且，這裏有三個女的，你看哪一個像是阿琴？”


  我猜測道：“她們都不是阿琴，但是，有可能阿琴在這裏出現過，是她教玲瓏剪的這種彩紙。”


  小玉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並無道理，明天我們去問問那個小姑娘。”


  話雖如此，可一想起玲瓏那凶巴巴的樣子，對我們充滿敵意，我覺得，我們就算問她，她也是不會說的。況且，今天老人一家人都說沒有見過阿琴，既然他們沒見過阿琴，玲瓏又怎麽會見到過？難道他們在撒謊？還是的確隻有玲瓏一個人見過阿琴？或者說，他們都見過阿琴，但不知道，那就是我們要找的阿琴？


  想起阿琴可能會在這裏，我再也睡不著了，拿出一根煙，邊抽著邊在想明天怎麽去問玲瓏。小玉伸手在麵前揮了揮，朝我白了一眼，厭惡地說：“別抽煙，這房間本來就不大，你這一抽，弄得整個房間都是煙味，烏煙瘴氣地。你們男人就是討厭！”


  遇到這樣的女漢紙，實在是沒辦法，我隻得來到屋外。


  靠在一根柱子上，我抬頭望著月光，暗想，這世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那個叫晴晴的女孩背上有一道那樣的圖案，而玲瓏也會剪那樣的彩紙，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聯係。極可能，那種彩紙的剪法是阿琴告訴玲瓏的。也就是說，阿琴就在這個村子裏！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又激動起來，狠狠抽了一口煙，決定明天一定要將這個村子翻一個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阿琴給找出來。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我走到窗前，見這窗戶安了一塊玻璃，不過玻璃爛了一角，從外麵可以看見屋內的情景。


  我從玻璃口朝裏一望，正看著床上。當我看到床上那一幕時，驚訝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