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路
沒想到，上車的人會是覃木林，原以為他是一定不會來的。所以，我與小玉都很驚訝。
車上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覃木林。他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很像一個落魄的流浪藝人。不過，覃木林對大家的目光視若無睹，徑直走到車的最後座，然後自顧自地坐了下去。至始至終，他沒有朝我和小玉看一眼。
我與小玉麵麵相覷，感覺覃木林今天不正常。我走到他麵前問：“小子，你怎麽也來了？不是說不去麽？”
覃木林頭也不抬地說：“你就當作沒看到我吧。”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想罵他，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回到座位上，小玉問：“他怎麽了？怎麽那樣說話？”我伸手指了指頭，示意她，覃木林腦袋有點問題。小玉撇了撇嘴，搖了兩下頭，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從這裏到奇門，按大巴的正常速度，大約要行駛三四個小時的樣子。
我們是十點鍾發車，駛了不過半個來小時，車子便駛進了山區，目光所及的，是碧綠的草地及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小玉的雙眼一直望著車窗外，一路上一個字也沒有說，顯得心事重重。我的心，也一直起伏不定。我不知道，我們這一次去能不能找得到阿琴，同時，也在擔心，我們這一次去，會有悲劇再次發生。正如昨晚小玉所說的，我們這一次去奇門，會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既然已在路上，那就不會再回頭，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就算找不到阿琴，我們也心安了。
我回頭朝覃木林看了好幾回，每次都見他靠在座背上，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著了。
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車子在一座火磚房前停了下來。這裏是一個長途大巴中途落腳點，供應有飯菜、水以及方便麵等食物。
我們都下了車，準備在這裏吃飽飯。說不定，接下來好幾天裏，我們都不能吃上一口飯了。我本是打算叫上覃木林一塊兒去吃的，可他對我愛理不理地，獨自坐在一旁抽煙。小玉生氣地衝他問：“喂，你這人怎麽回事？不理人了，是吧？”
覃木林抽著煙，對小玉置若罔聞。
小玉想要開罵，我把她拉開了。
待我們吃了飯，我決定找覃木林好好談談。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現在這樣，令人很惱火，也讓人感覺陌生。當然，我也知道，這其中一定跟阿琴有關。既然他改變了決定，要來這裏，那一定是也覺得阿琴還活著，所以來尋找。而我們的目的一致，所以，三人最好在一起，這樣也好有個伴。
可是，我卻發現，覃木林不見了！
我找遍了車上車下，也向一些乘客打聽了，都說沒有看見覃木林。我甚至花了一元錢，去飯店旁邊的一家破爛的廁所裏去找了，依然沒找到。
“媽的，他也跟我們玩起了失蹤！”我火冒三丈。
小玉也氣嘟嘟地說：“很顯然，他不想跟我們一起，從他一上車我知道了，你看他那樣子，根本不把我們當朋友！”
不想跟我們在一起？我心一動，望向小玉問：“覃木林為什麽不想跟我們在一起？我們又沒有得罪他，難道他想獨自去找阿琴？可他有什麽理由，要一個人去找阿琴而不讓我們跟著呢？”
小玉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還能有什麽理由？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唄。”
我知道小玉說的是氣話。這找人，還能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一名小夥子問我：“你是在找那個今天在車上的那位大俠嗎？”我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應道：“對，是找車上那位大俠，你看到他了嗎？”
小夥子指著前麵一條路說：“我看到他朝那方向走了。”
“走了？”我與小玉相互看了一眼，還沒有到奇門，他怎麽就走了？難道，他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奇門？據我估測，從這裏到奇門，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如果要去的是奇門，沒理由在這裏就棄車而去。
而他所去的那條路，雖然是去奇門的方向，但是，與大巴所駛的公路並不是同一條路，一條朝上，一條朝下。我可以肯定覃木林這次來這裏，絕對是為了阿琴而來。難道，下麵那條路是通往奇門的捷徑？
這時，大巴師機在吆喝著大夥上車，車馬上要啟動了。小玉催促我上車，我叫大巴司機把車底箱打來，把我們的裝備全拿了出來，小玉驚訝地問：“你要幹什麽？”我說去找覃木林。小玉立即生氣地大叫：“你瘋了？我們這次來是去找阿琴，不是找覃木林。而且，你找到他又怎樣？他完全不屌你！““三年前，我們放棄了阿琴，現在，我不想放棄覃木林。我擔心他一個人會有危險，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了，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瘋了，你們都瘋了！“小玉雙手叉腰，”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回去！““好，你回去吧。“我把小玉的東西放到她麵前，”本來這一次你是不該來的。“小玉雙腮鼓得老大，狠狠地瞪著我。我聳了聳肩，提起我的背包準備走人，小玉卻一把將她的背包抓了起來氣衝衝朝覃木林所去的那條路走去。
“這小娘們……“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抓起背包趕緊跟上。待走到小玉身邊，她嘀咕道：”想在這裏把老娘拋棄，沒門！“這條路不過兩三米寬，路麵凹凸不平，一不小心，腳尖就會踢到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並且，這條路呈黃色，與幽綠的山林涇渭分明，像一條蛇一般盤旋在山腰上，一直朝著深山遠處延伸，不知它到底有多長，也不知它有沒有盡頭。
走了一兩個小時，沒有看見覃木林的蹤影。我與小玉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小玉的身材很棒，身高近一米七，在麵前一站，絕對是颯爽英姿的那一種。但我們所負的裝備太重了，別說小玉是個女孩子，連我這個七尺大漢也漸漸吃不消了。
“有車不坐，現在後悔了吧？“小玉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後悔？這一輩子後悔的事多著呢，這一件算什麽？
其實我心裏在想，覃木林那小子到底有沒有走這一條路？不然，為什麽我們走了這麽遠都還沒看到他呢？並且，走了這麽久，別說覃木林了，連陌生人，哪怕是一隻鬆鼠也沒有看到。這讓人覺得很壓抑，我的心中無形出現了四個字：死亡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