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悲慘的執念
“你看著辦就好,阿全也很好。”狼小六說著看向了阿全,“既然楊四海信任你,我就信任你,好好幹。隻要不是僭越本分的事,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可以來找我。”
“是,狼爺!”阿全恭恭敬敬答應一聲,然後在楊四海的眼神示意下開始匯報工作。
“剛才魔雲宗一分院的苟新安帶人送來了雜役總行的一幹物事。說不敢打擾您休息,放下東西就回去了。”
“好像推舉您為行首的事情也已經被院裏通過了,隻等明天在大會上宣布了。”
狼小六隻是略點了點頭而已。
“他還送了一些孝敬過來!”阿全看看沒有表情的狼小六,將一個小小的納戒放在了桌子上。
“這種東西,你們倆看著處理就好。”狼小六看一眼楊四海,站了起來,“成了雜役總行,事情就會多上許多,也會複雜許多。阿全,你會挑起這個擔子的吧?”
“狼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有處理不了的事,我會找楊哥幫忙,也會過來找您。”阿全趕緊回答。
“狼爺放心,我有空閑也會時常過來幫忙。阿全和我一樣從小就在這雜役行裏混了,不會有事的。”楊四海跟著保證。
狼小六點點頭,讓他們回去。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狼小六竟有些感慨。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竟有了這麽多的變故。
這被千人萬人都看作是卑賤之地的雜役行,也是養育眾多人命的地方啊。
外院的雜役們現在一個個挺直了腰杆,笑容滿麵。
而魔雲宗一個火拚,不知道又添了多少稀裏糊塗送死的冤大頭。
或許,守著這個雜役行,能讓小草小山他們安安穩穩吃一口熱飯,睡一個囫圇覺,也算是一樁好事了。
“阿寬!”
夜深人靜的時候,狼小六站在怡心園的樹蔭下麵召喚了惡靈阿寬。
有些事必須要弄明白,不可以稀裏糊塗的!
“大人!”
答應一聲,阿寬的虛影便出現在了最濃密的樹蔭裏麵。
他隨即走了出來。
“昨夜魔雲宗雜役行的火拚是不是跟你有關係啊?”狼小六已經猜到一些情況,問話就很有針對性了。
“也算有吧。”安阿寬的回答卻有些模棱兩可。
狼小六便看定了他。
怎麽說?
“那兩方勢力原本就是奸套奸,鬼套鬼,處心積慮想要吃掉對方的。我隻是替他們兩邊傳了些話,替他們相互約了個架而已。”
阿寬很淡定地回答。
“那他們為什麽認定是我在中間搗鬼?”狼小六冷意颼颼了。
“我——做了些暗示,讓他們以為是您在操控一切。”阿寬這時候到很坦誠了。
“為什麽?”
狼小六此時真的很吃驚了,語氣也就變得相當冷厲。
我可不是被你操控的牽線木偶!
想要通過我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雜役行看起來卑微低賤,其實是個四通八達,手眼通天的地方。”
聽到狼小六的語氣不對,阿寬跪下了,但他堅定分明的語氣卻沒有絲毫改變。
“大人,我想讓您成為行首,宗主,最後坐到洞主的位置上去!”
他的神情和氣質似乎也跟最初相識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狼小六更加吃驚。
為什麽母逸飛飛想要我做洞主。
現在就連阿寬這個惡靈也會如此迫切地想要我做洞主呢!
莫非他們之間也有聯係?
是飛老頭在擅自暗中展開促使我做洞主的推進行動嗎?
狼小六心中有些不爽了。
她不喜歡太強勢的人,更不喜歡對她太強勢,給她壓迫感覺的人。
“你是母逸飛飛的人?”她的語氣自然而然變得冷凜肅殺起來。
“不是!”
阿寬立即否認,又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想幫鬱小沛實現願望!”
鬱小沛?!
鬱小沛有什麽願望?
——“我不能答應你。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雜役。我不是診療院的院長,藥雲宗的宗主,更不是靈山書院的洞主——我沒有一丁點兒權利!”
狼小六這才想起了跟藥雲宗的惡靈鐵軍火拚的那天夜裏遇到的那個,看起來很有主見的逼著她問會不會毀了藥人囚場的悲慘惡靈。
“請大人記住今晚的承諾!”
突然,鬱小沛鄭重又冷肅的話再一次清晰地回響在了耳邊。
伴隨著出現的是鬱小沛渾身潰爛爛出了半張臉傷到骨頭的慘不忍睹的真身樣貌,虛幻的影像。
狼小六知道這一切來自於她的記憶腦海,但還是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悲慘地死在藥人囚場,擁有了執念的惡靈鬱小沛。
悲慘地死在了魔雲宗,同樣擁有了執念的惡靈阿寬。
悲慘!
執念!
阿寬認識鬱小沛。
兩個靈似乎年齡也相仿——看來這也是一件帶有桃粉色卻又很黑色的悲慘慘故事了。
不想聽八卦,卻也不得不聽了!
“好吧,也該聽聽你的故事了,如果想說,就說說吧。”狼小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向了黑沉沉的湖水。
湖水很深,波瀾無痕,正靜謐沉沉地悄悄湧動著。
“我和小沛就是在這梨花樹下認識的!”阿寬抬頭看了看碩果累累的梨樹說。
聲音了帶著些憂傷更帶著些甜蜜。
“初見她的那天,是個休沐的日子。天空非常非常的藍,藍的好像要讓人恍惚眩暈了一般。園子裏,吹著微微的風,飄散著淡淡的花香。
她一身淡白的衣裙,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她就站在這棵樹下,望著樹上的梨花,慢慢地綻開了笑容。
那笑容,就跟樹上慢慢盛開的鮮花一模一樣,看得人心裏像熨鬥熨過了一般無一處不舒服熨帖。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美麗的笑容。
我正好就在樹後麵坐著,我就那樣偷偷地傻瓜一樣地看著她,心裏一片寧靜和滿足。
然後她發現了我,有些驚慌——然後就對著我笑了起來。
仿佛明媚的陽光照過了我的麵前,燦爛爛的,隻晃人的眼睛;我的心也被瞬間照亮了,亮堂堂的。
然後她就跑了。
後來等我們真正認識了,在一起了,她說當時就是看我像傻瓜一樣,才會跟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