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布衣之交
花鼓傘本就是歹毒至極的下三濫毒藥!
先前張德跟狼小六鬥法失敗,不要說藥雲宗弟子,就是其他宗院的弟子和夫子們也都知道了它的威名,談花鼓傘而色變。
今天花鼓傘毒是於敏自己使了出來,最後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且完全是個害人遭到現世報的戲碼。
況且,靈山書院打擂台千百年來不變的規矩——
隻要上台,隻要不違反規則,就一切無話可說。
再說了,藥雲宗人以前打擂鬥法的時候,也時不時會出現這樣那樣的人體損傷現象,所以師生們對於敏受傷的事情見怪不怪,隻是作壁上觀而已。
願賭服輸!
你拿毒藥打擂,輸了隻能怪你技不如人!
眼看著於敏就要一腳踩空,跌下高高的打擂台去,護衛處的黑崎夫子帶著學生自治會的應書和李元友急忙飛躍而上,一人一邊架住了於敏的胳膊。
於敏收住了一個大大的趔趄,大喜過望地轉過頭,衝著李元友叫了起來:“師父,師父,是您嗎,快救救我,救救我!”
李元友和應書看看一邊的黑崎,沒敢吱聲。
於敏感覺不對,仔細聽了聽,又聞了聞氣味,有些驚惶地尖叫起來:“你們是誰?我師父呢?藥雲宗的薑茛薑夫子呢?”
黑崎一貫冷漠嚴峻的聲音毫無感**彩地傳來:“薑藥尊在你中毒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離開觀禮台走了!”
“什麽!不可能,不可能的!
師父——師父——!
薑夫子——薑夫子——!”
於敏崩潰地大哭著又喊又叫,方向卻是朝著擂台下學生群的那邊。
“於敏夫子,這一次狼小六和扁子餘的打擂,你未經宣告擅自加入,已經犯規了,而且又以失敗告終。
我問你,現在你是回去還是留在這裏繼續跟狼小六打擂?
你要清楚一件事,夫子是不可以挑戰學生的,除非你承認狼小六有夫子身份!”
黑崎依舊用他那波瀾不驚毫無情緒的聲音,一板一眼地履行著做為打擂台執法者的職責,宣布著結局和事項。
“不行!不可能!”
觀禮台上的歐文夫子大喊著衝向了觀禮台前麵,然後用手虛搗著黑崎的臉嗬斥。
“黑崎,你是瘋了嗎?狼小六怎麽可能擁有書院的夫子身份!”
“怎麽不可能?”黑崎的聲音就像他的臉一樣帶了陰沉沉的氣息。
“青靈子本身就可以是半個學生半個夫子的身份,典籍中上一任青靈子後來的第三十九任洞主大人,就有教授學生的記載。現在隻要有夫子公開承認狼小六擁有夫子身份,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當夫子教授學生!”
“不,我絕不承認!”歐文夫子衝著狼小六衝著天空咆哮。
與此同時,於敏也衝著這邊瘋狂地咆哮:“不,我絕不承認!狼小六,我要殺了你!”
她一邊喊一邊掙紮著瘋狂地衝向了歐文夫子這邊,猙獰的臉上是最可怖的仇恨之意。
似乎,歐文夫子是狼小六一般。
她瘋了。
應書和李元友一個不留神,竟讓她掙脫了出去。
但她沒跑兩步,就摔倒在地上了。
應書和李元友趕緊衝上去,重新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以防萬一她再掙脫出去——那可就不僅僅是執法者的失職,還要丟掉自己身為魔才的臉麵了。
“狼小六,事情是你惹起的,你給我治好於敏夫子的傷!”
轉眼間剛剛還在咆哮的歐文夫子就衝著狼小六頤指氣使上了。
“憑什麽?”狼小六冷麵上毫無表情,聲音也冷得像冰刀一般。
歐文夫子顯然沒想到狼小六還會頂嘴,會直接懟回來,噎了一下,然後說:“你不是青靈子嗎,現在藥雲宗需要你出麵!”
她並不喜歡狼小六,但是隻要是狼小六的敵人,她就感覺是自己的戰友一般。
所以此刻,她就想惡心一下狼小六,順便對於敏能救則救,做個順水人情。
做夫子多年,從未有學生忤逆過,即便有學生忤逆也被她狠狠打壓到做噩夢地步的歐文夫子,想當然覺得狼小六應該聽她的命令,必須聽她的命令。
學生聽夫子的命令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是嗎?”
好惡心的人,好無恥的人!
前一刻還在斬釘截鐵地否定我,還在對著我瘋狂咆哮,後一刻就想讓我像隻乖兔子一般任你磋磨嗎!
休想!
狼小六冷冷地笑了起來。
“即便我是青靈子,即便您親口承認我是藥雲宗的夫子,即便天塌下來——
我也不會救於敏!”
即便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救於敏!
麵對著如此決絕果毅的狼小六,書院的師生們算是徹底看到了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狼小六。
柔弱外表下卻有著一顆倔強耿直的心。
像寧折不彎的鬆柏,更像寧碎不全的靈玉。
看似溫潤,卻很硬氣!
比這個更讓人們影響深刻的是,狼小六愛憎分明的性格。
是我的朋友,我想方設法地護著!
想跟我作對,對不起,殺無赦,寧死不救!
歐文夫子肯定許多年沒被這樣忤逆過了,一時間氣得發抖,就要衝著狼小六施放靈力教訓她。
“歐文夫子,請自重身份!”外院宗主華石音站了出來。
考慮再三,他終於決定站出來維護一下自稱外院學生的狼小六。
歐文很不甘心,還要繼續有所動作。
“歐文夫子請自重身份!”
向山南、費率、洛璃,還要好多夫子不約而同地站了出來,一齊嚴肅鄭重地發了聲。
歐文夫子看著老中青都有的夫子們嚴肅的臉,咬著牙關竭力忍住了自己的怒氣,再一次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會場。
狼小六看著怒火攻心毒藥攻心的於敏,沒有一絲絲同情。
你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無論你做多大努力,你都不可能嫁進宰輔府當那禁軍統領的第一夫人,更不可能嫁進深宮大院稱心如意。
你卻為了這不可能實現的白日夢賠上了自己的一生,變成了肮髒惡心的蛆蟲。
可憐或者可恨,都不足以概括你的這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