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買魔獸(二)
狼小六一切了然於胸。
深深地呼吸。
然後笑著言道:“即便是月圓之夜也很好啊……彼岸花開開兩岸,花葉不相見。天堂地獄任我選,明月在心間!”
“對啊!”
弱冠男恍然大悟,“我們一般都認為彼岸花是亡靈之花,就隻想到地獄。但其實,彼岸花有兩種,白花開在天堂,紅花開在地獄,所以說隻要讓明月永照心間,肯定就會看見天堂裏的白色彼岸花了!”
陰沉臉看著弱冠男如此維護狼小六,臉色便越來越陰沉。
“要不要……可是藍靈玉哦!”狼小六再次伸出手去。
藍盈瑩的靈玉就在她白嫩嫩的手掌下麵蕩漾來蕩漾去,閃亮亮地招搖。
陰沉臉突然很想伸手,連靈玉帶素手一起抓住。
但他放不下高傲的架子,他的心裏,產生了征服的**。
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流露著一種與她身上的布裙布衫格格不入的氣質。
沒有一點點村野氣,相反卻有一種遊刃有餘雍容華貴的沉靜和高傲之氣。
更重要的是——
這麽一大堆美男子就站在這兒,你不看也就算了;
可是我這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帥到爆炸的妖孽級別就站在這裏,還屈尊紆貴地看了你,可你別說驚喜交加誠惶誠恐……竟然,愣是無視了我……寧可看那個奄奄一息的小畜生!
拿一頭頭發對著我!
情何以堪!
“我要這個!”陰沉臉伸手出去,指住了狼小六的頭。
什麽?
狼小六懵。
摸自己的頭,摸來摸去,摸到了甘草發簪,便拿了下來疑惑滿滿地遞了過去:“這個?”
一頭綠雲般漂亮的長發便披散在了肩上身上。
襯托得她越發的明眸皓齒,膚白肌膩。
陰沉臉的心髒瞬間停止了跳動……血液凝滯,呼吸艱難……他感覺到窒息般的難受,同時卻又無比愉悅——從未有過的異樣體驗。
他惱火……無比。
他不喜歡這種被什麽東西擊中了心髒,似乎要死了的感覺;更不喜歡似乎被人控製了變成了傀儡木偶的感覺……尤其是被一個萍水相逢的鄉下小丫頭所左右操縱的感覺。
他甚至立刻斷定,麵前這個小丫頭會妖法,會傀儡術。
他要破除這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於是他便暗暗堅定了起先那還有些隨意和猶豫的衝動想法。
“這不是一根棍子嗎?”陰沉臉的同伴們盡皆吃驚爆炸。
“你要甘草啊,十棵百棵我都有,比這個新鮮多了!”狼小六猜測著陰沉臉的用意,“這一棵一直被我當發簪用,恐怕不好再入藥了。”
麵前這個人的思想,讓她很有些看不透……她暗自感覺有些詫異,直覺裏還是遠離為上。
陰沉臉卻伸手接了甘草發簪,然後繼續指著她的頭,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來:“頭發!”
“頭發?”狼小六眯了眼睛,盯住了他,眼眸裏詫異的背後是冷冷的寒光。
其他人全都驚炸了。
頭發?
沒聽錯吧!
要人家頭發做什麽,又不能換錢!
老大是不是瘋了!
“你瘋了!”弱冠男直接喊了出來。
陰沉臉心裏更加惱火……竟然還有人幫你說話!
於是,指著狼小六腦袋的手指便一動不動,繼續說:“頭發給我,你帶小東西走。其他……免談!”
“你可真是個瘋子!”
弱冠男直接拿手指指住了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以隨便損之。更何況,你可知道頭發對於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麽……就是她們的另一重衣服!”
陰沉臉一言不發,隻是仍舊拿手指著狼小六的頭不動。
同樣驚懵中的插話男等同行夥伴看了半晌,發現老大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便“唰——”一聲拔出寶劍,指向了弱冠男。
“我家老大也是你可以用手指著的嗎?”
弱冠男看了看他們,看向了狼小六,低聲說:“他們明顯是在欺負你……那暗夜冥狼快死了,不要也罷!”
狼小六便低頭看。
籠子裏的小東西似乎知道外麵正發生著什麽,知道自己就要被拋棄了。
便用淒涼而絕望的眼神看著她。
不管怎麽說,也是魔獸至尊……不,也是一條命啊。
怎麽可以半途而廢!
頭發沒了可以再長出來,命沒了可就真沒了!
狼小六不禁咬了牙。
冷冷地看住了陰沉臉:“你,可說話算數?”
陰沉臉顯然沒想到狼小六竟然會同意,神色變了變,沉沉地說,“當然……但我要全部,剃下來!”
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地看著熱鬧。
全都議論紛紛。
“太過分了!”
“買賣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女孩子肯定不會答應!”
“難說……看著不一般!”
說什麽的都有……卻全都拭目以待,吃瓜看戲。
“好,成交!”狼小六盯著這個她看不透的臉,冷絲絲地說。
然後蹲下來,將小東西從籠子裏拿出來抱在了懷裏。再穩穩站定,安靜地叫一聲,“風舞!”
她那滿頭的綠雲烏絲便直直地豎了起來,猶如被一股強風從下麵直吹了起來。
不要說周圍的人們,就是陰沉臉、插話男,一幹人等,全都驚詫莫名了。
然後更詭異的事出現了——
一把黑黝黝的劍突然從狼小六的手腕上射出來,懸空平放在了跟她頭頂齊平的虛空中。
就好像有一個巨身高的隱形人拿著這把劍站在狼小六身邊一樣。
“真要剃啊?”
“有妖法吧?”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
於是,周圍的人瞠目結舌地圍觀。
插話男、弱冠男等人滿臉驚疑甚至驚悚地呆立。
狼小六冷冷地,甚至麵帶哂笑地盯著前麵。
與看不見心思的陰沉臉對視……對峙。
黑色的劍,就在她頭上轉來轉去。
頭發絲,就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掉落……卻並不落在地上,而是紛亂地掉落在齊腰的虛空中,如同那裏有一層隱形的地麵一般。
而頭上,被剃過的地方,和還沒被剃的地方,卻是白黑分明,給人觸目驚心的森森鬼畜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