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舍不下的痛+++
“主人,我可比你老了幾千歲!”黑煤球感應到了她的心裏,於是有些不滿。
“咳……”狼小六隻好用幹咳來掩飾尷尬,“你確定要跟著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她看了一眼蘇春。
“我是你的魔靈……我的任務就是時時刻刻地護衛你的安全。”
“你的任務?……你還給自己定了任務?”狼小六吃驚。
“那個……大人,鑄造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念。”黑煤球應聲回答。
“大人……幽無際?”狼小六驚疑地看向蘇春,“他設計了黑煤球,還想設計我今後的生活嗎?”
“大人擔心你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鑒。”蘇春語調沉重地解釋。
狼小六重重地呼吸,呼吸……但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怒氣衝衝地吼道:
“既然已經逼我釘下了**釘,又何必假惺惺地跑來關心我的死活!”
“**釘是什麽?”
一聲驚問……話音未落,狼小六的胳膊就已經被人緊緊地攥住了。
狼小六看過去,不是幽無際是誰——他正將一張大帥臉憔悴成了鬼模樣,滿臉緊張驚疑地看著她。
再看——
他們已經重新站在拍賣行那間包廂裏了。
蘇春早已經低低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了。
黑煤球也早已重新變成了手環,靜悄悄地躺在地上。
“幽……”狼小六忍不住哽咽,忍不住想要撲進他的懷裏,任由淚水肆虐。
“**釘是什麽?”幽無際盯著她的眼,溫柔卻又寒涼著聲音,細聲細語地問,“誰逼你做了什麽?”
狼小六緊緊盯著他的眼……細細地看——
於是知道幽無際並不知情,不自覺心中鬆快釋然了許多,仿佛壓在心底許多日的巨大的石頭一下子被搬掉了。
還好,不是你做的!
於是強忍了淚水,看看蘇春,看看周圍靈氣氤氳的牆麵,轉了話題,“你怎麽來了?——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兩路人了!”
“你還沒回答我!”幽無際緊抓著不放。
“沒什麽。”狼小六便輕輕鬆鬆地笑了起來,“我跟蘇春開玩笑的——我來跟蘇春做個交易,他不肯,我就嚇唬嚇唬他。”
“是嗎——你的事他管不了,你知道的!”幽無際見她不肯說,就不再追問,看了一眼蘇春,“你起來吧。”
蘇春趕緊起來,站在角落裏。
幽無際伸出手,手環便飛到他手上。
他便給她戴上:“現在不硌手了吧。”
“我不想要!”
狼小六就往下摘手環,卻已經摘不下來了,“這個,還有你的暗夜狼納戒,你全都拿走吧……我要和你分得清清楚楚,徹徹底底!”
“兩件都是魂印的東西,主人不要了,它們也就沒用了,也就就隻有一個死字了。”幽無際卻轉了身,看向了別處,慢悠悠且無比寒涼地言道。
“怎麽可能!”狼小六驚訝,“納戒——至少不是!”
“你要不要試試?”幽無際看著她,眼眸裏是越發明顯的寒涼色彩。
“額……算了!”狼小六決定放棄。
至少黑煤球已經見過人形,等同於一條人命,不好拿來試試的!
“你來做什麽交易?”幽無際不再看她,轉身去看外麵。
樓下的拍賣如火如荼。
拍賣台上放著一個黑乎乎的陶罐一樣的東西。
“混元儀!”
“煉化萬物,又能養育萬物的混元儀!”
所有座位上的人們全都像是瘋了……若不是有無形的手攔著,恨不能撲到拍賣台上去,看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一千萬!”
“兩千萬!”
“五千萬!”
……
叫價正當時。
價格也是一路攀升,如同鶴鳴衝天。
人們大睜著眼睛,前傾著身體,激動不已。
狼小六對古董之類並不感興趣。隻是隨便看一眼就收了回來。
“王家的一個表兄小氣,撬了這裏一塊牆磚。”
“那是要砍掉手的罪行……你想怎麽交易?”幽無際似乎對黑陶罐更感興趣一些。
“當著大家的麵,燒死我吧。”狼小六輕描淡寫地說。
“你說什麽!”幽無際瞬間轉身,盯住了她,難以置信。
狼小六便忽閃忽閃著眼睫毛,安靜地看他。
“為什麽?”幽無際用輕到耳語般的聲音問。
“警示……浴火重生!”
狼小六安靜地言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火裏,也以這樣的方式徹底了斷吧……今天剛好是個契機。”
“你就這麽想要徹底了斷嗎?”幽無際的聲音更輕。
他的心裏開始無比悲催。
“除非你們怕酆都宮報複。”狼小六突然笑起來,有些怪異。
——看來需要用用激將法了。
“我何時怕過他!你……你到底怎麽了?”幽無際察覺到了她的怪異,卻看不透她的心思。
“你能找到忘憂草嗎?”狼小六不理他的問題,隻管問自己的事情。
她的額頭開始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來。
“你要忘憂草做什麽……你到底怎麽了!”幽無際提高了聲音。
狼小六的臉色看著明顯不對勁兒……她好像很痛苦很痛苦的樣子。
“聽說吃了忘憂草就可以忘掉一個人,一件事——我想要三株。”
她的聲音在掙紮,在較勁兒,卻夾雜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你居然想要……那麽多!再神力無邊的人,一株也就夠了!”幽無際忍不住緊緊攥住了她的胳膊,盯住了她的眼,質問她。
你居然想要三株——生怕對你不起作用嗎?!!
他有些惱怒,同時卻又無比迷惑。
今天已經有好幾次——她不回答他,卻隻管轉來轉去,問自己關心的問題——這很不符合她的做事風格,更讓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所了解的狼小六一直都是很直接坦率的呀!
她在回避什麽?
“啊……”
被幽無際的大手攥住的,正是釘了**釘的位置。
狼小六再也忍不住疼痛,慘叫出聲,卻硬生生將後半截尖叫咽了回去,“三株忘憂草……旭峰、落木,還有你……一人一株!”
她冷氣絲絲地說話。
冷汗如同小溪水,開始在她的臉上嘩啦啦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