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無情和有情
於是再一次坐到了靠著書架的地麵上，感受到了靜寂和心安的味道。
在這裏掃描過的狐仙族密室資料便一點點重新回放了出來。
回憶和反芻，都有助於再一次的消化吸收。
她開始像老牛反芻一樣，細細查找可以得到幫助的蛛絲馬跡。
結果發現，她最感興趣的隻有兩個人。
“白逸風！”她不由自言自語起來……這正是多少年來她呆在黑暗中，自己跟自己對話的方式之一。
然後她驚奇地發現，黑暗中有一顆白靈珠慢慢亮了起來——正是差點被她抓住的最大的那顆。
然後，一個穿白衣的男子慢慢走了出來……毋寧說，白靈珠幻化成了一個白衣男子。
雲煙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走近。
竟是個美貌無倫，清逸超脫的絕世美男子。
“你找我？”輕言輕語，很溫和很親切的感覺。
你？！……？！白逸風！！！
陸雲煙疑惑驚訝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自言自語召喚出了一個類似於亡靈的存在。
這一吃驚不亞於七級地震……
這屬於暗黑術，還是……什麽鬼畜的東西？
“站在你麵前的是我的一縷元神……所有有靈的存在，存在或者死亡都隻不過是外在形式的某種轉換罷了。”白逸風淡然地解釋。
“那……那些白靈珠……”陸雲煙將手在空中胡亂指劃，有些結結巴巴了，“都是元神咯？”
有點陰森森的恐怖了吧！
“對！”白逸風的語調仍舊是雲淡風清，波瀾不驚的樣子，“狐仙族曆代族長和聖姑姑的元神都在這裏……將來你的也會在這裏。”
“不不不……我就算了！”陸雲煙趕緊擺手。
突然她想到了殼子，殼子的娘親不也是聖姑姑嗎，不如趁此機會讓殼子見見她娘親，也算是我小六兒還她人情了！
“那陸雲煙的娘親……不不不，我娘親呢，我要見我娘親！她叫胡六姐！
“胡六姐！胡六姐——”
卻沒有人應聲，也沒有白靈珠亮起。
“娘……胡六姐！……胡六姐！”小六兒大聲呼喊起來，就如同是她自己的親娘一般。
她的靈早已經跟殼子合為一體，她又是從未有過父母疼愛的孩子，此時便情不自禁激動起來。
“她不在這裏！”一個蒼老卻很威嚴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一顆不算大的白靈珠亮起，族長姥姥——胡六姐的母親走了出來，“犯了族規，被驅逐出狐仙族的人哪有資格待在這裏！”
“她可是你親生的！”陸雲煙勃然大怒，“你這個老妖婆，死了還這麽囂張！”
一邊痛罵，一邊就跳起來，同時短匕疾風般刺了出去。
姥姥疾退……白靈珠閃了一下，熄滅了……她也不見了。
“老妖婆，你最好躲著別出來，小心我讓你的元神再死一次！”陸雲煙恨恨地收了短匕。
“你的性子倒烈！”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的白逸風突然說話了。
陸雲煙便重新盯著他看，半晌才慢悠悠地問：
“你以上神之尊，受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被趕出天界，流落到了這樣蠻荒原始的地方。你，後悔嗎？”
白逸風略微沉思了片刻，昂然而答：“若無愛，一萬年與一日有何異；若有愛，一日與一萬年又有何異！”
“你不後悔？”陸雲煙心中早已知道答案，但她需要一個絕對肯定的，他親口承認的答案。
“不後悔！”他輕輕搖頭。
“可是你的妻子胡素兒因為你，被天兵殺了……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白逸風低頭默了默，然後高高昂起了頭顱，“素兒沒有後悔，我哪來後悔！”
“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呢，你會怎麽選？”陸雲煙盯住了他。
“如果再來一次……”他沉思，然後笑了，“我會先拆了天君的淩霄殿！”
笑容裏有著一絲絲淒楚，但更多的是桀驁不屈和傲然慷慨。
陸雲煙不由肅然起敬，喃喃自語：“如此一來，你的得總是大於失的了！”
這何嚐不是一種令人神往的生活。
白逸風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靜靜言道：“得與失，總在權衡之間，就看你最想要的是什麽了。”
“我想要自由！”陸雲煙脫口而出。
自由，這是她永遠在追求卻似乎永遠得不到的水花鏡月。
“那就去做……做過了就知道了！”白逸風意味深長地說。
陸雲煙久久地看他，充滿了崇敬：“前輩，如何重建秘境，重建秘境的防護係統？我要最高級的，可以一勞永逸的！”
“小丫頭，你有點貪心了！”白逸風盯了一眼，轉身要走的樣子。
“求你教我！”陸雲煙急急地喊，“或者，你隻要告訴我，當年，你是如何建立秘境的！”
白逸風停住了腳步：“建立秘境？”
“是的！”陸雲煙堅定地說，“狐仙族被團滅了，秘境沒了，聖水湖沒了，事情卻被我遇到了……他們硬要說我是狐仙族的聖姑姑，可是我不想，我要離開！”
“那……怎麽不走啊？”白逸風淡淡地問。
“孩子們！”陸雲煙猶豫一下，決定坦誠相告，“我不忍心讓孩子們流離失所。
隨隨便便建立一個也可以，就像陸家村那樣……有個孩子卻已經死了……我不忍！我要做就做最好的，一勞永逸的……從此天涯海角，一別兩寬……我不要再回來！”
就在陸雲煙說話的時候，白靈珠一盞一盞地亮起，一個個身穿白衣，腳步飄忽的狐仙族先輩，慢慢地顯現出來，聚攏了過來。
臉上全都是一副悲傷哀絕的神情：
“狐仙族沒了？”
“秘境沒了？”
“就連聖水湖也沒有了？”
幸虧陸雲煙膽大，也早已習慣了亡靈幽靈之類亂七八遭的存在，否則，她恐怕早就當場昏厥死掉了。
她隻是定定地冷冷地看著。
片刻，開了口：“走開！除非你們能告訴我你們有一個好主意！”
於是，狐仙族元神的靈們，一個個又退後隱沒了。